次日,一大早楚仲飞就与杨开叶去南市挑了一些下人。
“怎么不叫张泽阳?他不是你现在的护卫长吗?”杨开叶随楚仲飞挑完后说道。
“喊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顾忌王家,入京之后不仅说话少,而且警惕性很高,况且府上护卫不能只有他一人,他对京都熟悉,我也让他去找些靠谱的游侠儿当家将,偌大的院子总归要有人守护。”楚仲飞解释道。
“这倒是,大概两三个月,你府上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大概就要走了,到时候只有师叔留下来,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出师,还要回去聆听师父的教诲。”杨开叶提醒道。
“回去也好,仅仅通过这南市就能看到京都的繁华,酒菜住宿虽好,但与武道无益,我在京都少说也要待上几年,到时候你们随时过来玩。”楚仲飞道。
“好,一言为定,武道才是根基,别被这京都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这就是因小失大了,到时候我来检查,咦,前面有个面摊子,我还没吃过京都滋味,都说小吃才能反应一个地方的特色,我们尝尝?”杨开叶笑道。
“好,正好现在也到中午了,就当午饭吃了,早上走的早,连个早饭都没吃。”楚仲飞笑道。
“是啊,虽然侍女和一些下人你找好了,但是厨师怎么办?兄弟几个做的饭...难以下咽啊!”杨开叶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股幽怨溢于言表。
“我让张泽阳也找了,他熟,钱到无所谓,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个过来,想起昨晚那黑色肉块我就觉得牙口疼,师叔现在还在追杀飞扬师兄。”楚仲飞笑道。
“可不是,都这个年纪了哪想到因为一块肉掉了一颗牙,好在是靠里的牙。”杨开叶也跟着呵呵的笑。
“老板,这面怎么卖?”走到面摊跟前一股香味飘然而出,楚仲飞的喉结不由的动了动,口舌生津。
“肉糜的四文,没肉的两文。”老板头也不抬忙着给灶台加火。
“老板,两碗带肉糜的,再给我加四文的肉糜,今天我要和我师兄好好的奢靡一把。”楚仲飞数出十二文笑道。
“客观说笑了,看你们的衣服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十二文可不是奢侈,我听说去一下明画舫一夜就要百两喃。”这老板也是健谈的人,见楚仲飞杨开叶围在灶边看他下面,笑道。
“那是有钱人去的地方,才来京都,就想找些地道的京都味道吃吃,人生在世我就好口吃的。”楚仲飞笑道。
“那你们可要请好嘞,我这面在这下了二十多年,可是地地道道的京都风味,绝对算是一绝,面下好了,客官那里坐好,面马上到。”老板笑道。
“那感情好,老板要是不好吃下次我可不来了,肉糜多些,我可是又加了一份。”楚仲飞笑着带杨开叶走到一旁桌边坐下。
“您就放心了,绝对的量大实惠。”老板排着胸脯保证。
楚仲飞跟着杨开叶走到路边老板早已支好的桌前坐着,杨开叶
笑道。
“没看出你还挺健谈,吃完饭准备去哪?京都转转?还是回府。”
楚仲飞从筷笼中取出两双筷子,一双递给杨开叶,然后说道:“下午时间还早,我想去陈家看看,有些事我想和陈娅确认一下。”
“后陇陈家?我记得这两年陈家势弱,家中竟无一人当朝为官,陈家主陈世昌想以自己女儿为媒,招一个有潜力的女婿,怎么?你有兴趣?”杨开叶笑道。
“你别瞎说...我去是有正事。”楚仲飞连忙否决,脑海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昨日王府中那白衣少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们说的是住在牡丹街上陈家?”老板端着面过来,听到二人说话,插言道。
“陈世昌家,老板也知道?”杨开叶抬头问道。
“我知道,你说陈世昌那就是牡丹街上的那个,这两年天天在京都招婿,闹的是沸沸扬扬,谁不认识?不过我早上出摊时候听说陈家听说昨晚发生了大事,你们还是不要去了。”面老板左右看了两眼,弯腰低声和楚仲飞二人道。
“大事?什么大事。”楚仲飞吸溜了一口面,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听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灭门了,可是晦气,一家上下数百口,无一幸免,老惨喽。”面老板心有余悸的说道。
“灭门?”楚仲飞杨开叶同时一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二位客官没听到这消息?”老板反问道。
“老板,牡丹大街怎么走?”楚仲飞将面条一口咽下,急促道。
“顺着这路走到尽头,左拐就是,还有不少的距离。”老板疑惑的指路。
“师兄,走...”楚仲飞说完身影已经从位子上爆射而出。
“这面...”老板看着这才被吃了一口的面,大叫道。
“很好吃,我下次再来。”远远的一道声音飘来。
牡丹大街上,远远的就看到站满了京都府尹的衙役,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整齐的摆放在陈府门口。
“真被灭门了,看样子已经被京都府尹控制住了这里,我们进不去。”杨开叶在楚仲飞耳边低声道。
楚仲飞也不搭话,径直走向一旁封道的衙役。
“闲人止步,这里已被封锁,任何人不得入内。”楚仲飞刚刚靠近,就见那衙役立马横刀制止。
“羽衣阁奉命查案,里面现在是谁在负责。”楚仲飞二话不说,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将万司司给的司佐令牌拿出来。
那衙役连忙后退两步,抱拳道:“卑职见过大人,韩府尹正在里面查案,下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羽衣阁在京都地位特殊,又是直接负责皇帝,似乎什么事都能插上一手,阁中又是元圣坐镇,不少人对羽衣阁有着天生的恐惧与敬畏。
“我有要事必须进这陈府确认,还望通融一二。”楚仲飞道。
“大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就是一个小小衙役,韩大人不开口我真不敢放你进去。”这衙役道。
“那便请你通告一下韩府尹,就说楚仲飞有事需要进陈府查看。”楚仲飞抱拳道。
“好,那大人在这稍候,我这就去禀报。”
“有劳了。”楚仲飞说着开始打量四周。
陈家围墙上挂满了白花与招魂幡,隐隐的还能听到有人做法事的声音,路口处有着一棵还未发芽的柳树,上面挂满了用白布打的白结,树下坐着一年轻人,头缠孝布,记录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不多时,一名身着官袍的中年人跟随捕快身后过来,远远的就听到韩欣彦的笑声。
“昨日忠儿归府还曾向我提到你,没想到今日便见到了,果然一幅年少有为的样子,好啊。”
临到跟前,韩欣彦示意捕快去忙,自己走到楚仲飞身前。
“韩大人客气了,我与煜忠兄一见如故,昨日本约好昨晚与煜忠兄小酌一二,却不曾想被琐事束缚了手脚,过两日还要去向煜忠兄请罪。”楚仲飞道。
“这是小事,无妨,叫声大人疏远了不少,要知道十三年前我也曾去寻鹿游过学,虽然只有月余的时间,但我也以寻鹿弟子自居,你就叫我一声师兄也不为过。”韩欣彦笑着就拉楚仲飞往里走。
“使不得,我与煜忠兄以兄弟相称,若再与韩大人师兄相论...与礼不合,若是被我师尊知道了失了礼数,怕是要打断我的腿了。”楚仲飞没说下去,随意找了个借口,意思却是这样辈分乱了,但楚仲飞的本意却是不想认这个师兄。
韩欣彦游学寻鹿却是不错,却是没有师承,只能算是旁听,算不得师兄,再说若是去寻鹿书院听个课就算他师兄,呵呵,普天之下皆师兄了。
再者楚仲飞虽与韩煜忠是有些好感,但韩佐才跟他的感官却是极差,由子见夫,所以楚仲飞也是不想与韩家有太多交集。
但韩欣彦又如何不知?昨日齐佑王府发生的事韩煜忠早已一五一十告知,所以笑道:“既然你与煜忠交好,那便叫声世伯也不为过,昨日煜忠已将佐才所为原原本本告知我,我狠狠批了他,其人年幼,他娘对他有些娇纵,你也不要在意,我在此替他向你赔罪。”韩欣彦说着竟对楚仲飞行九十度大礼。
“韩大人使不得,我与令郎并无瓜葛,如何担此大礼?”楚仲飞脸上一惊,连忙侧身避开。
“才儿年幼,嘴上没有把门的,仲飞不愿叫我世伯,是否心中还有埋怨?你放心,待此间事了,我做席,到时候让才儿亲自给你赔罪。”韩欣彦道。
“世...伯,你还是快快请起,若是让他人看了不好,我与佐才兄不过些许言语,大家都是年轻男儿,不是什么大事。”楚仲飞略有犹豫,急促道。
“好,下次我挑个时间请你,到时候你可不要推辞。”韩欣彦这才起身笑道。
“好。”楚仲飞无奈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