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差大人,不知我师弟所犯何事,竟被带着锁链。”一直被人群拦在外面的居鸿哲也得到了消息,帽冠有些不整,衣衫多是湿迹,这时候匆匆从楼下上来,拦住衙役问道。
“你师弟?被人举报谋杀,我们现在以律将其带回审讯。”马义将楚仲飞挡在身后,解释道。
“杀人?不可能,刚刚师弟与我们一起吃酒,哪有机会杀人?”居鸿哲连忙解释道。
“一起吃酒?”马义狐疑的说了一句,随后又道。
“来时我已经问了侍女,这位公子上楼的时候就将侍女遣散,是独自进的牡丹房,而且有人证看到他行凶的现场。”马义是地方上才调入京都的捕快,并不认识楚仲飞,也没听过楚仲飞的名字,所以抓捕起楚仲飞没有丝毫顾忌。
然而居鸿哲还准备说什么,却见马义伸手将其推开。
“好了,宫门办案,不会冤枉了好人,将那妇人也待会府衙问案,留几个兄弟勘察现场。”
马义说完,带着楚仲飞就下了清华坊,留下一群议论纷纷的众人,倒是周建飞还算机灵,一见大事不好,连忙就向楚府跑去。
再说楚仲飞这边,马义刚下清华坊的花船,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见一队身着黑色锦衣官袍的骑兵也赶到了,胸口上都绣着律字。
为首的是一白袍小生,八尺身高,身形纤细,头戴红花,粉面红唇,唇红齿白的,长得比女子都要俊美。
这白面小生在马义面前驻足,翻身下马,一枚令牌伸到马义面前。
“吾乃肃律衙门主事白素缘,奉王爷命,楚仲飞为我肃律衙门主事,其所犯案件由我肃律衙门自行审理,京都府衙不得插手,你可听明白了?”声如其人,白素缘的声音就像你第一眼看到他一般都感觉,声音尖细,虽非太监那种,却也比一般男人尖锐了不少。
“大人,此案毕竟是发生在秦淮河上,没有府尹的命令,小的回去不好交差啊。”马义看了眼令牌,脸上闪过犹豫之色。
“肃律衙门统帅天下刑狱案件,有权直接调取案件,如若京都府伊不满,可自行前往衙门询问,你听命就好,来人,将楚大人的锁链下了。”白素缘说完,身后就有一人走出,从衙役手中接过钥匙将楚仲飞解放了出来。
“白兄,多谢了。”楚仲飞虽然与白素缘见过几次,算是点头之交,但是并不熟悉,只知道是林玉霄从封地调过来人,据说也是办案能手。
“楚大人,我只是听令行事,按照王爷吩咐,你与此案关系密切,王爷会先行与你问话,我会留下来查看现场,还望别让我难做。”白素缘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丝毫不与楚仲飞客气。
“好,那我借白兄一马两骑士,现在就前往府衙,不会让白兄难做。”楚仲飞言下之意就是自觉留两人来监督自己,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恩。”白素缘点点头,就有一队骑士牵着马过来。
楚仲飞
翻身上马,刚准备走,突然想起:“白兄,那举报我的女子应该有问题,还请帮我查清楚,告辞。”
说完,楚仲飞带着一队骑士向府衙走去。
这就是特权的好处。
虽然已经半夜时分,但是林玉霄已经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厅中等候,楚仲飞步入大厅之后,酒劲也是消散的差不多了,不免开始觉得有些尴尬。
“往日里看你也算是个挺机灵的人,今天怎么就吃了对方这个陷进。”
林玉霄说完,鼻头嗅了嗅,眉头微皱,又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挺能喝的,吃了不少酒,身上这酒味这么久都没散掉。”
楚仲飞尬笑两声,尴尬道:“今日不知怎么的得了院论第二名,书院的同窗都在,多有劝勉,所以就不小心喝多了些。”
“第二名?我也听说了,你别以为是什么好事,还是小心点好。”林玉霄轻抿一口茶水,打了口哈欠,提醒道。
楚仲飞顿时眼神微变,收起嘴角笑容,道:“还请王爷指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论词藻还是内容,我自问比不过居鸿哲和张君昊,但张公为何会点我之名,我百思不得其解。”
“很简单,昨日你与张君昊一战我也听说,想必引起张家某些想法,与其宝押两边,不如孤注一掷,你与军中根基浅薄,你虽能借助鲁国公之势,却有邵国公掣肘,发展极难,十年之后想要与王梓煜相争必然难度大增。”林玉霄道。
楚仲飞这才了然,露出恍然之色:“原来如此,想必之前得到这消息之人包括陛下在内皆以为世家所选两人是为互相保证,但也因为资源一分为二,所以外界反响不大,然而事实却是二家早已约定只选一人,资源合一,所谓院论不过是做于他人看,而第二之人选的又是我,便是陛下都不好撤了这道圣旨,不过现在闹出这一处,大概我的第二名要被撤了吧。”
楚仲飞倒是觉得自己被撤了第二名倒是无所谓,不过比起第二名,楚仲飞更好奇到底是谁为自己做了这局?
“好了,事已定局,我不与你说了,困得紧了,我去睡了。”林玉霄打了个哈欠,起身就向后院走去。
“王爷,那我喃,命案还没解决喃。”楚仲飞目瞪口呆看着林玉霄远去的声音,连忙道。
“不急,等白素缘回来再说,怕是你也不知其中细节,案破之前,你就按照唐律老老实实的在大牢里待着吧。”林玉霄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
“可是,明天陛下召见,不能不去吧,虽然过去可能被撤。”楚仲飞有些犹豫,说道。
“老老实实在牢里带着吧,明日我去和陛下说,你去大概能把陛下气出个好歹来。”
林玉霄说完便离开了,接着就进来两名衙役。
“楚大人,请,您的牢房已经准备好了。”
“王爷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吧,无缝连接啊!”楚仲飞吐槽了两句就跟着衙役向大牢走去。
先不说月黑风高,楚仲飞住进牢房之事,反倒是张府张尚也才刚刚回府。
书房中张求文与张君昊早已等候多时,张尚没回来,二人根本不敢休息。
“都还没睡啊,正好,我还有些事想和你们说说。”张尚笑呵呵的推开房门,精气神丝毫看不出疲惫,也是到了他这种境界,睡眠其实是一种享受,不睡也没多少问题,元气就会给他提供精神所需。
张求文连忙起身,等张尚坐下后这才开口:“不敢,今日院论发生的事与之前所定差距颇大,君昊所作策论我也听了,无论文风还是立意都应远高于楚仲飞,如果居鸿哲顶替了君昊我也没话好说,但偏偏是那楚仲飞,所以父亲,您和我交个底,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日早朝百官定然议论此事,我也好有个准备。”
“爷爷,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您选的是楚仲飞而不是我,以策论来说,我自问远在他之上。”张君昊显然也不服气,但却不敢坐下,只得站在桌边问道。
“坐下说,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拘谨,你就算不问我也是要找你的。”张尚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示意张君昊坐下,为二人同时倒上一杯茶水。
张求文、张君昊接过茶水放在桌上,也不说话,等着张尚为自己解惑。
“君昊,你也不要不平衡,我如此做必然是有道理的,原本想让你如枢密院是想让你历练十年,十年之后争夺那院正之位。”张尚随即开始解释。
“昨日不是与那张家商量好了吗,今日父亲为何选择了变卦?”张求文不解道。
“确实是我临时变得挂,这样也好,世家可以合力培养那王梓煜,而我之所以放弃这机会也是因为上午林出府前遇到了君昊的给予。”张尚笑道。
“机遇?我有什么机遇?”张君昊听的有些糊涂,问道。
“我听闻春秀山今年招收弟子,王家有一个名额。”张尚话音刚落,就听闻张君昊的呼吸声都粗重了不少。
春秀山,在大唐境外,九等宗门实力,一门五元圣,一般的九等帝国实力都不如他,大唐因为内部关系比较混乱,所以高层实力相近,但实际却是略有不如。
宗门势力与帝国实力排名相仿,也是九等至一等,宗门与帝国同等级之间实力略有差异罢了,实质确实差不多,不过一般来说,帝国境内或者宗门境内不可能有同等级势力存在。
宗门与帝国而言,只是侧重不同,宗门更加侧重个人武道传承,势力范围都会远小于帝国,而帝国更在乎的是国家传承,教化万民,二者职责不同。
所以仅从武道成就来说,宗门是更好的选择,更专业。
而且有传言,春秀山最近正准备晋升成为八等宗门,一旦成功,到时候就是大唐都需要仰望的存在了。
侧面也说明了大唐境内的宗门势力看似强悍,却也是耗子扛枪窝里横罢了,拉到外面上不得台面,当然这也和明画舫并没有去认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