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先是脸上露出骄傲之色,随后长叹一声,足以见对居鸿哲的信心。
楚仲飞尬笑两声,没敢说话,他可不敢说自己没有准备,只是在过年期间随便写了两笔应付了事,不上场最好,上场也是准备走个过场就算是完事了,丢脸无所谓,主要玩笔杆子真不是他的擅长,还是军事,这也太瞧得起他了,也没人教过他。
但是这些不能说出来,楚仲飞只能当做没听到,径直向密道外走去。
重新回到店铺内,这时店铺内正有两个小姐挑选着布匹。
“公子,尺寸都量好了,等回头衣裳做好会给您送到府上。”元丰此时脸上的表情也是为之一换,脸上堆笑,真的如同一家店铺掌柜一般。
“好,那我回去等你的衣服了,果然还是你家的衣服我最喜欢,料子舒服,做工也好。”楚仲飞脸上也是笑意,好似真的是这家店的常客一般。
然而眼见那两个富家小姐离开,楚仲飞立马将声音压得极低补充了一句。
“下次你该认识我了。”
做戏做全套,元丰一听就明白了,楚仲飞已经来了衣铺好几次了,每次都选用最好的布匹,每匹都是极贵的,掌柜没理由记不住这样的大主顾,如果始终装作不认识,那就太假了。
楚府门口,楚仲飞撞见了正好带着千灵回府的萧筱,在照顾人的方面楚仲飞一直 大大咧咧的,所以照顾千灵的事一直是萧筱在做。
“公子,你早上不是说今日好好在府中看书应付院论吗?”萧筱狐疑道,千灵的小手上还提溜着一堆小食,同样一脸好奇的看着楚仲飞。
楚仲飞露出尴尬的笑容,早上确实这么准备的,包括起床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架不住对京都元宵节的好奇,放弃了.....
如果不是萧筱提醒,都忘记了自己是以这个理由拒绝了这两个一大一小的女人的邀请,也不会说就是嫌弃二人太吵了,再加上想要看看街上能不能像上次那样再度遇到李锦儿,总不能带着两个拖油瓶。
次日一大早,站在太学门口的楚仲飞身着一套淡青色学院袍,胸口用流云绣了寻鹿二字表明身份。
太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大唐建立之初,历史远比寻鹿书院要长,太学的学院袍常以白色为主,所以各大书院都还是有着不同。
太学乃官学,弟子常以太学自傲,而且太学不仅有着财政拨款,其子弟多是名门之后,所以太学的学生瞧不起京都之外的书院。
太学也有国子监之称,在早些年的时候也是如同寻鹿书院一般,文武同开,但自从三百年前大唐发生了一场武变,就是由太学开始,大唐险些灭国,所幸当时圣上李牧山雄才大略,大唐才得以实现第二次中兴,但也因此,武道在太学之中开始没落,文风盛行。
太学大门之雄伟还在寻鹿之上,太学二字乃是大唐开国皇帝所提,字迹之雄伟犹如霸气临前,如朕亲临。
今日是院论举办的日子,太学的里汇聚大唐之内各大书院的学生与带队的教习。
一间略显简陋的会议室内,正有两人正在商谈。
“孔祭酒,今日早朝上的事你怎么看。”李子章与国子监祭酒孔单达对坐在厅堂。
孔单达,年约七十,性情平和公正,东扬道鲁府孔家人,孔家世代研习圣人之语,孔单达更是其中佼佼者,被先帝拜为国子监祭酒一职。
“殿下是说陈叔平被斩一事?”孔单达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陛下今日大火,陈家贪墨陛下赈灾各类物资合计四千余万钱,灾民饿死、病死、冻死等近千人,这背后到底有没有张家或者王家的身影没人知道,这两人将自己摘的太过干净。”李子章脸上挂着微笑恭身而坐,声音不疾不徐,态度一丝不苟,即是对孔单达长者的尊敬,也是对孔单达学识的尊敬。
“世家之事我不了解,我孔家一向独特,一世都在研习圣人之道,并不曾了解其他世家如何操作。
但此事太过离奇,京城脚下,赈灾一事虽是户部侍郎陈叔平所负责,但天子眼下,仅凭陈家一家应是
不敢,羽衣阁连夜调查,但是查出来的结果都是些入不得朝堂的小人物,反而区区户部侍郎的职位已经最大,或许犹如王爷所言,也或许这陈家真的就是最大。”
“祭酒信吗?”李子章笑问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火那位,殿下,你今日找我不会是为了这陈叔平之事!”孔单达双眼虚眯,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右手轻轻捻着自己的白须。
不过李子章随性惯了,专注坚持不了多久,只见微微一愣,随后人洒脱一笑,往后一靠,如同上海滩一般:“世人皆言祭酒只知圣人之道,今日一见方知祭酒只是不问朝事。”
“朝事复杂,动则深渊临身,不如读书来的淡然,殿下今日来此想必是为了院论一事吧。”孔单达道。
“如同祭酒所说,前日王家联名百官建议陛下建立枢密院,陛下已经同意,并且会录取本次院论的前两名去枢密院实习,这事祭酒应该知道的吧。”李子章道。
“听闻过,那今日殿下是想问王梓煜有几分把握进入枢密院?”孔单达反问道。
“有这方面意思,不知祭酒怎么看?”李子章笑道。
“今日之前我确实觉得除了张君昊,王梓煜没有对手。”
“那今日之后结果有变喃?”
“早上城门初开,寻鹿的那位文先生在京都现身,之前我便在想寻鹿书院之中还有人比楚仲飞更适合领队?不曾想还真有,楚仲飞虽然在京都多有表现,但对于寻鹿书院而言威望并不高,尤其是在学子之中,若是真让其带队,怕是诸多学子不服。”孔单达说道。
“他竟然来了。”李子章瞬间沉默,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文先生的突然出现怕是连陛下、张家、王家和邵国公,这枢密院的名额一事怕要再起波澜了,无论是王梓煜还是张君昊,都没自信能压他一筹,届时如果结局发生变化,陛下准备如何应对?”孔单达问道。
“静观其变,此事不归我管。”半响之后,李子章才静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