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宾沉吟片刻,看了眼李衙役递过来的案情卷宗,囫囵吞枣一般看了一遍,随手丢在了案桌之上,看着楚仲飞说道:“哦?那现场我也看过,并未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既然楚大人有着新的见解,愿闻其详。”
“你看过?”楚仲飞一愣,随后摇头轻笑一声也未等刘宾回答,继续道:“这些案卷中都记载了,算了,我再说一遍把,先说房间内吧,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两衙役随意在现场走动,也不保护地面,留下许多足以破坏现场的脚印,好在今天地面潮湿,还能通过脚印的风干程度进行判别,你们口中打斗的现场,实际房间从头到尾只有一人在布置而已,地上的脚印便可以佐证,我已经核对过进屋检查衙役的鞋底,做过了排除,只有一个脚印与衙役们的不同,这一点李衙役也在场。”
“是这样吗?”刘宾转头看向李衙役。
“是,确实如楚大人所说。”李衙役连忙道。
“那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此事与史势无关。”刘宾道。
“这些当然不够,但尸体倒地处没有血迹散落,说明尸体落地时候已经血液凝结,死者死于剑伤,四周一点剑痕也没有,你们之前说的屋中发生了打斗这件事不成立,这就说明那里并非案发现场。”楚仲飞道。
“就算如此同样不能说明人不是史势所杀,或者他在别处所杀?将人抬着此处?”刘宾道。
“萧筱,你将验尸结果告诉刘县丞。”楚仲飞对一旁的萧筱吩咐道。
“是,大人。”萧筱从仵作箱中取出验尸单递给了刘宾,这才开始继续说道。
“尸体初步勘验,死者男,年约四十岁左右,根据失败推测,应该死了有四至五天时间,犹豫天气较寒,所以死亡时间可以稍微放宽一些,不过也因此尸体保存还算完好。
死者是左撇子,左手老茧远厚于右手,而且这一点公子已经在死者的木匠间得到了作证,同时我也发现死者右手老茧情况也比一般人严重,应是长期握持什么东西造成,膝盖有磨损
,身上有多处伤痕,准确的说应该是枪伤箭伤居多,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个军中武者。
致命伤来自于胸口处,伤口外急内缓又急,中间有过停顿痕迹,随后透体而出,因为身体之上,不论肉体还是骨骼都是天然的阻拦,除非虐杀,一般而言虐杀是为了给对方增加痛苦,伤口都会以不同程度呈现出来,但这伤口又不象是,要说他杀通常都会下意识的加大力度,一步到位,所以判断更像是自杀。”
萧筱一边说一边还在用力的模仿。
“那是不是也有可能凶手是个普通人,刺杀一半二次发力造成此伤口,也是说的过去的吧。”刘宾道。
“报,县丞大人,外面有一个兵部的大人前来。”就在这时候有个衙役进到了大堂。
“大人?”刘宾一愣。
“是我拜托的人,之前仲飞旁人让我帮他查件事,现在应该是有结果了。”常林这时候从几人身后走出来说道。
“让他进来。”刘宾闻言点点头,对衙役说道。
进来的并不是衙役认为的什么大人,只是兵部的一名主事,查一人还用不到什么大人物出马。
“来着何人?”刘宾道。
“兵部主事刘为雍。”刘为雍对着大堂之上的刘宾微微拱手。
“不知道刘主事前来有什么指教?”刘宾道。
“是这样的,我根据常将军提供的体貌特征信息,再调取过往逃跑人员名单,找到一人符合这常将军描述之人,此人名朱昌,四十二岁,曾在神机军中担当队长,元师下的实力,与月前因为顶撞上官从军中逃跑。”刘为雍说完,从手袖中取出一份兵部档案交给刘宾。
“竟然是逃兵?”刘宾竟是一脸不可思议。
“刘县丞看来没听我的仵作之前所言,这朱昌曾是军中武者,你先别管他是不是逃兵,那史势不是武者已经是肯定了,而且我观察其面色,身体被酒色掏空了不少,可以说体制还不如一般人,兵部档案你也见了,普通人如何能杀这元
师境武者,还是一个百战老兵?”楚仲飞道。
“这...”刘宾道。
“县丞大人,人证物证皆在,若是你依旧无法断案,我可以申请肃律衙门插手此案。”楚仲飞又道。
“不用...来人,将史势无罪释放。”刘宾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头道。
“多谢。”
“爹...爹救我,他们要杀我,啊啊啊~”史势刚被人带来,一把扑倒史大利脚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一不小心把朱昌的白布给掀了开来,吓得大叫。
“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滚到后面呆着去。”史大利直接踢了史势一脚,低喝道。
“既然这边事已经结束,那刘县丞我们就告辞了。”楚仲飞便离开了衙门。
衙门口,刘为雍对着常林抱拳道:“听闻老帅这两天身体抱恙,可有此事?”
“大帅这两天身体是有些不好,主要是这几天大帅一直没有休息好,过两日应该就能恢复了。”常林道。
“那就好,对了,你让我找这朱昌的消息我还发现了一条有趣的情报。”刘为雍道。
“什么情报?”常林问道。
刘为雍看了眼史势几人。
“你们先聊,我到那边和这小兔崽子说说话。”这点眼力劲史大利还是有的。
“那边有卖小吃的,我和萧筱过去买点。”楚仲飞道。
“不用,大帅相信仲飞,你直说就好。”常林却伸手拦住了楚仲飞。
“公子,那我去买好了。”萧筱立马就道。
“好了,现在就我们三人了,刘兄,到底是什么事还这么神秘。”常林道。
“我在这人的档案之中发现一条记录,这记录在我刚刚给的情报里隐瞒了。”刘为雍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
“什么记录这么小心。”常林低声道。
“这朱昌曾经试图盗取神机军的机密,盗取不成,这才变成了逃兵。”刘为雍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