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个星期之后,陈杰德开着一座JEEP姗姗归来了。他托了关系,过年前签了一间大型的律师事务所,跟着一个大牌律师当助理,年后刚好有个业务要跟,所以晚回校了。
吴见胜去他宿舍找他,差一点就告诉他关于谢曼可的消息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说:“你开车回学校正好,放假了一起把行李拉回去,省得邮寄了。”
郑伟琦论文搞不掂,又找吴见胜帮他卖货。吴见胜想起了江小雨的方法,建议他开陈杰德的JEEP去卖货,绝对好卖。
郑伟琦软磨硬泡,说服了陈杰德陪他一起卖。陈杰德才不图那一点钱,他论文早就通过了,就等着答辩了,所以回学校后也是整天闷得慌,就答应了。
郑伟琦这批货进的足球服比较多,于是和陈杰德到了校外足球俱乐部那边去卖。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尾箱,架起衣服就开卖了。为了招揽生意,郑伟琦还带了一个跳广场舞专用的户外音箱来播提前录好的叫卖音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前浪体育用品店毕业清仓大甩卖!”
陈杰德嫌他叫卖太俗气,说这一吆喝直接把全进口的JEEP都叫成国产的五菱之光了!
郑伟琦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吆喝,就没有买卖。”
他们正吵着,突然一个小年轻走了过来。
与其说小年轻是被吆喝声招惹过来的,还不如说被JEEP酷酷的造型吸引过来的,又有几个男孩能抵挡得住陆地之王JEEP的硬核魅力呢。
小年轻手指夹着根烟,随意翻动着衣服,眼睛却一直盯着车子看,一不小心手指间的烟头就烫了衣服一个洞。
郑伟琦说,衣服损坏了,要买下来。
小年轻丢下5块钱就想走。
陈杰德一把拉住了他,与郑伟琦在他身上掏了五十元,然后把整套足球服塞给他,才让他走。
他们两个也没太把这当回事,毕竟又没讹他钱,这也不属于强买强卖,50元是市价,损坏衣服,照价赔偿,民法都是这么教的。
可没过多久,小年轻领着三个小混混过来了。
领头的小混混竟然是之前那个打过架的小黄毛,真是冤家路窄。
小黄毛仗着人多,又是地头蛇,一过来就让郑伟琦赔礼道歉。
郑伟琦连声说对不起,然后把收的50元都还给了他。
小黄毛拍着郑伟琦的脸说:“你在学校玩,哥管不着你,但你出来混,就得给哥交保护费,不然就别想走。”
小黄毛说完,一口痰吐在陈杰德的车窗上,这不等于直接吐在他面上吗?
陈杰德实在忍无可忍,气得两眼冒火。
小黄毛认得陈杰德,说:“我老大说,你们学校的女大学生个个都不错啊,水汪汪的,特别舒服。”
说完,几个小混混就一起哈哈哈淫笑起来。
陈杰德从车尾箱翻出一根高尔夫球杆。
这杆球杆是他去了律师事务所上班后,他的师傅送给他的。他师傅叫他以后好好练高尔夫球,别踢什么足球了,做律师是要混上流社会的,陪陪达官贵人们打打高尔夫总免不了的。
陈杰德拿起高尔夫球杆一人挑战四个小流氓,打起架来毫不示弱,尤其是把那个小黄毛打得最惨,浑身上下多处被打得又青又紫。
小黄毛一边逃一边喊:“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今晚带人去砸了你的店!”
他们虽然是被打跑了,但是小黄毛那一字一句都被郑伟琦听得清清楚楚——他今晚要带人过来砸店!
那可怎么办?
郑伟琦赶紧与陈杰德收拾好东西,开车回学校避风头去了。
回到学校之后,他们找吴见胜商量对策。
吴见胜说:“敌在暗,我在明,也只能把货都搬回学校避一避了!”
郑伟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他要是来把店砸了,咋办呢?”
吴见胜:“还是命重要啊!这些小混混可不跟你讲什么人良心和法律的。”
陈杰德拍了拍郑伟琦肩膀说:“人是我打的,祸也是我闯下的,他们要是砸了你店,损失多少我照赔给你。”
陈杰德:“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间小店是我的心血,是我的第二个女朋友,我总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任人蹂躏吧?”
吴风胜没有理会这个守财奴,与陈杰德直接把店里剩下的货都搬上了jeep车。
晚饭过后,吴见胜与王怡然继续在出租屋看书。
吴见胜在王怡然的督促之下,也开始复习司法考试了,他的法律理论有了长足的进步。
宿舍将近熄灯时,陈杰德打了电话给吴见胜,说陈杰德不见了,可能去看店了。
吴见胜一听,感觉要出大事了,赶紧穿上衣服就往小街方向跑去。
王怡然大声问吴见胜出了什么事了,吴见胜说:“我十五分钟后如果还不打电话给你,你就打电话报警。”
王怡然一听“报警”二字,慌了,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吴见胜这肯定是要去拼命了。
他打架又不是第一次,次次都是为了兄弟!
王怡然没跑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了电话。
吴见胜一口气跑到小店时,郑伟琦已倒在地上,全身是血。小店的门窗和货架全被砸得稀巴烂了,连那台收银用的小电脑也被砸成了渣。
那帮小混混正到处找陈杰德,看见吴见胜进了店,以为是陈杰德,又返了回来。
那个小年轻对小黄毛说:“老大,他不是白天打你那个。”
小黄毛吐一口痰在吴见胜身上,说:“特 么的!你撞上我算你倒霉,照打不误,兄弟们上!”
十来个小混混一涌而上,吴见胜被他们踩死昏迷不醒的郑伟琦,赶紧往巷子深处里跑。
他们一窝蜂追过去。
王怡然赶到小店时,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郑伟琦,但没看见吴见胜,心里更加害怕了。围观的同学说,他们已经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了。
王怡然只好守着郑伟琦,然后打电话给陈杰德。
陈杰德说正在来的路上,叫上了好几个同学。
吴见胜一直往巷子深处里跑,这巷子越来越窄,最后并排走也就只能两三个人一起通来。
小混混们跑着跑着,就排成了一条线。
这是一条断头巷,吴见胜跑到了尽头,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把背贴在墙边上,以免腹背受敌。
小混混们开始笑吴见胜蠢,连逃跑都不选一条宽一点的路,选了这么一条死路。
他们不知道,这是吴见胜精心挑选的复仇之路,他的毕业论文就要派上用场了,这是他一个人的正当防卫,他是被逼到绝路后的反击。
巷子太窄,对方人数再多,也只能两个两个一起上。这帮人书没读好,连打架都不会用脑,只会狗仗人多势众和欺软怕硬。
吴见胜就是那个硬汉,他从小打木桩,眼前这十几个小喽啰连木桩都比不上。
他疾步如狂风,出拳如流星,打得十几个人渣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向一边倒去。尤其是那个小黄毛,被吴见胜打了几十拳,踢了几十脚,拳是替谢曼可打的,脚是替郑伟琦踢的。
当警察和陈杰德他们赶到时,他们十几个败类个个在地下呻吟,而吴见胜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