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停顿了一会儿，稍后，才语调低沉的问道："十五，你将昨日在煊妃内心听到的话，再说一遍。"

白华看似不经意的摆弄自己的手指，脸色神色淡淡，内心却已经是惊涛骇浪。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抠住手掌心的肉。

手掌心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这才听得卫十五的话。

"六公主为了那个男人，什么事都能做，云青天啊云青天，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为你有瑾殿下护着就万事大吉了吗？听说西凉承书房都挂了你的画像，若是本宫将你敬献给西凉承，那么你得罪了那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你的下场会比任何一个接近那个男人的女人还要惨！你真的以为他们是姐弟吗？"

卫十五学着煊妃的语气，原原本本讲述了出来。

"玄主，这是她的原话，后来因为她心神大乱，最后又晕了过去，因此属下只听到'驸马';'真相';'恶魔';'孩子';'定王';几个词。"

啪的一声响，白华生生捏碎了桌上的茶杯，前世那些断断续续的线索，在此刻终于连成了一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前世，西凉睿婕处处找她的麻烦，处心积虑要处理掉她身边的左臂右膀，甚至，那一次任务，她被阿瑾所囚禁，也是因为西凉睿婕的通风报信！

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西凉睿婕折磨致死，她却没有办法报仇，因为，那是她救命恩人西凉承的姐姐！也是她当时以为最爱的人的姐姐。

从前只是以为，自己低微的身份，却得到了西凉承的看重与爱意，因此，作为姐姐，西凉睿婕看不惯自己。而今，终于明白了，那种恐怖的独占欲，那种厌恶的眼神，是因为...

西凉承和西凉睿婕根本就有不伦的关系！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愚蠢透了！

当年驸马因着一方妾室，全家被杀！西凉睿婕却只是终身囚禁深宫，但究竟她是不是一步不出，谁有能知道呢？

煊妃是如何知晓这个秘密的，白华并不想知道，总归是依照西凉睿婕那狂妄自大的性子，宫廷的规矩，甚至伦理她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那么，同处深宫，若是西凉睿婕不掩饰，煊妃能知道也不奇怪了！

只是，她说的，'你真的以为他们是姐弟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西凉承的血脉有问题？不，他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有问题，皇上会不知道吗？

那么，就只有西凉睿婕了？

很好！煊妃，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的思绪中有定王，但，定王这些年却与宫中联系不多，就算联系，也不会是煊妃。

依照白华的医术来看，能够凭借肉眼看出来，西凉正的身体并不是很好，至少如今都五十多了，快六十了，又每日高强度的忙于政事，是无法轻易让一个女人怀孕的！

只有一个可能，煊妃肚子里的孩子，有一半的可能不是皇上的！

"本来想放过你的，可是，你想将我推到西凉睿婕的眼里去，又想将我敬献给西凉承，那么，就别怪我了，孩子本无罪，但你造下的孽太多，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的造化的。"

从前有多宽容，如今就有多恨！

白华低着头，喃喃自语，好似在为自己开脱，又好似觉得自己没有错，这般容色变换，逐渐有些扭曲和狰狞。

"小白，今日有没有乖？"

西凉瑾幽凉空谷的声线传来，让白华豁然从黑暗的仇恨中挣脱，眼神聚焦起来，靠着墙面的后背全是冷汗。

方才，她差点就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