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五吓得双眼一闭,心想完了,护院没当成,先搭上一条命,众人也都惊呼一片。就在钢刀将要贴着头皮时,马五被人一把推开,同时,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牛二蛋拿刀的手腕。
众人一看,正是今天面试他们的徐堂义。牛二蛋被攥住手腕,钢刀停在半空一动不动。这时徐堂义右腿向上一抬,牛二蛋被攥住的手腕被向下一磕,钢发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的的胳膊被向后一推,一个后仰就手脚朝天摔在地上。
徐堂义满脸怒气,虎目喷火,气愤地喝斥:“你小子太不地道了,比得起,技不如人就要输得起,动兵器算什么好汉?滚!”
牛二蛋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爬起来也不敢吱声,灰溜溜地走了。同时嘴里小声的说着:“姓何的,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牛二蛋被赶走后,徐堂义赞赏地对马五说:“你小子好敏捷的身手,跟谁学得?”
马五赶紧拱手道谢:“谢大人出手相救。我是在山里打猎练的,我一个人能对付三四条马猴(笔者注:马猴莒州方言,狼的意思。直到现在,莒县、莒南县民间都是这样叫法。)。”
“不错,到那边领牌子去吧。”
“哎”马五高兴的答应一声,朝何志远那边走去。
经过一下午的面试,又留下了十个左右。一天下来一共才招了二十七位护院。
晚上,徐堂义父子俩坐在何绍云的家里,愁眉不展,徐堂义对何绍云父子说:“何老弟,今天才招了二十七个,离一百还差得远呢。这十里八村的年轻汉子,基本上都在工地上了。只找会点武艺的人没那么多啊,咱们是不是得降降要求?”
“是啊,照这个要求去招,一个月也招不满。”何绍云答道。
何志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记得后世的万历年间,戚继光在浙江招兵,比这个要求要苛刻得多,都能到五千多人。莒州这个地方尚武的人太少了,再就是宣传得也不够。但也没办法,现在何家的影响力太小,只能在这十里八村里招。
他想到今天那个马五就不错。随即说道:“今天看那个猎户不错,明天找些人,去东边山里走走,在各村贴告示,从猎户中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毕竟这些猎户常年在山里打猎,虽说不会武艺,但身手敏捷,反应也快。都是看家护院的好苗子。还有就是多打听以前做过军户的,只要差不多的也可降降要求。但那些地痞无赖,心术不正的坚决不能要。”
“嗯,这主意不错。等那个马五来了,也和他说说,让他们村有合适的,愿意来的也一块带来。”
三天后,再次面试,这次一下子来了将近二百人。他们四人整
整忙了三天,才完成面试,凑足了一百名家丁。
而这几天忙于面试的同时,何志远还和父亲商量,给这些家丁准备服装。这一点父亲也理解,大户人家的家丁都是一身青衣短打扮。但何志远说,我从那本奇书中看到了一种更适合兵丁的服装,书上说,那衣服布料厚实,颜色是墨绿与褐黄斑驳相间。很适合山地丛林穿戴,容易隐藏,不易被敌发现。何不趁此机会找家裁缝店做出来试试效果。
何绍云犹豫片刻说道:“这种衣服太招摇显眼,也太标新立异。大户人家招家丁都小心翼翼,数量上也不敢太多,历朝历代,对于民间武装的管控都很严格,弄不好就招来杀身大祸。在大明朝是严禁民间拥有大量盔甲的,如果这种服装被小人诋毁,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何志远听完后,明白父亲的顾虑所在。不过他也明白,父亲的小心是对的。现在没有上层的关照,冒然出格太多,确实招人猜忌。
但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随即说道:“衣服布料上还是采用厚实的粗布料,颜色还是青色,只是把样式稍微改改,那样更实用,更便于操练一些。”说完这些,何志远话题一转说道:“父亲和周伯父何不去县衙走走关系,争取一些民壮的名额。你是这一片的里长,有保护乡民的职责。”
何绍云说道:“这是个办法,我认识一个衙门内的老乡,他是九品的吏目。托他办过几次事情,还能说上话,请他与兵房杨司吏那边打个招呼,说不定能行。”
和父亲商量完后,何志远又找到徐堂义和大徐子说道:“伯父,大徐子,家丁都招得差不多了,过两天训练就要开始了,这训练的项目都准备好了?”
徐堂义兴奋地说:“三侄子,这个你就放心吧。这石锁、木桩、各种兵器都已准备妥当。这训练的事情,我非常清楚,训这帮兔崽子那是门清路熟。这帮兔崽子身体素质都不错,我就把他们当我大明军队的夜不收来训,三个月后,我保证把他们训成一支精悍的小队。老子…哦,伯父我多年没过瘾了,今天也训训这帮小兔崽子过过瘾!”
何志远看他兴奋样子,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委婉地说道:“伯父的能力小侄我非常佩服。这石锁、木桩等器具都是用来练力气和灵活性的。我们这家丁虽然人数少,但要把他们当作军队来训练,不仅要训练力量、耐力,还要训练他们的服从性、组织性。”
“这服从性和组织性咋训练?”徐堂义有些懵。大徐子在一旁更懵,他在想,何志远怎么最近变化那么大呢?这些词从没听说过。看来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我也能读书就好了。
“伯父,我从梦中的那本奇书中,了解到有关士兵训练的一种新办法,叫做队列训练。”
“队列训练?是不是就像列阵?”
“和列阵还不太一样。”何志远把现代士兵的基本训练科目都讲了一遍。
“就这么简单?”徐堂义吃惊地问。
“伯父你不要看这些科目简单,但真正训练起来可并不简单。要做到快静齐那更不简单,要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嗯,你说得也对,这动作看起来简单,但上百人一起做到整齐划一,快速一致,可就难了。那你说说这动作要领,我们今天先试试。”
于时,何志远就和他们父子一起到了官道旁边的场地上,做各种动作示范给他们看。不亏是军队出身的人,这些动作要领只和他们说一遍,示范一遍,他们就能完全掌握,并且做得比何志远还要标准。然后何志远又教给他们齐步走,跑步走等动作要领。接着又教了他们俯卧撑,仰卧起坐的训练动作。
牛二蛋自从上次与马五比试失败后,自己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丝毫不反悔自已恼羞成怒拿刀动手伤人的行为,而是对何家怀恨在心,一直想着如何报复何家。
牛二蛋家住何家村东面山里的桃花涧村,离葛行村有十几里山路。他在村里名声不好,就是个好吃懒做,泼皮无赖之徒,跟着周围村里的流氓地痞舞刀弄棒,胡闹了一阵。但仍是家贫如洗,生计无从着落。自从上次面试回来后,一心想找个家丁的活干。
终于让他等到以前在一起混的谢二。谢二现在是莒州城齐家的家丁,每次回村,都趾高气扬,嚣张跋扈,比自己的主子还蛮横。
为能在齐家找个家丁的活计,他提着两瓶酒,包了二斤牛肉和几个小菜,就到了谢二家。请谢二喝起小酒,酒到半酣之际,就腆着脸央求道:“谢哥,您看您现在混得好了,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也拉扯弟弟一把,我现在都快吃不上饭了。您能不能和齐老爷说说,推荐我也去齐老爷家效力?”
“齐老爷家现在没听说缺人啊,这事不好办啊。”谢二不咸不淡地说道。
牛二蛋听后,心里有些失望,但他仍不死心,继续央求:“谢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帮帮我,去和齐老爷说说。我练过的,你也知道。”
“你那两下子,不要钱人家都不要。”谢二轻蔑地说道。
牛二蛋脸上一阵尴尬,但仍死皮赖脸地央求着。
谢二被緾得烦了,没好气地说道:“除了武艺,除非你还有人家用得上的地方,我才好给你说话,可你有吗?”
“用得上的地方?有!有!我有。”然后放下筷子,凑到谢二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谢二听后,大喜说道:“你有这个路子,那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