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将英勇无两，不过，北国何时允许女人入军了？”

不远处林曾臣坐在马上，不屑的声音悠悠地飘过来，险些让顾琉分神，她一脚踹开近身的敌兵，冲声音源头望了一眼。

口中溅入了敌兵的血，她低头吐了出来，方才她的头盔被人打歪了，她气急之下便将头盔摘下来砸了出去，盔甲勾到被盘起的头发，墨色长发顷刻间散落了下来。

发丝沾染的血迹，黏糊糊地贴在脸上，她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手中的刀便捅了出去。

对方敌兵被她刺穿腹部，顾咬牙一荡将那人甩了出去，涌出的血柱形成一到抛物线，看见这一幕，连一向淡定的林曾臣也惊了一下。

她呵呵笑了一声，手中的刀还潺潺地往下流着鲜血，“你没见过的事可多了，如此孤陋寡闻，竟也有脸指挥军众？”

顾琉故意出言讽刺，她可看不惯林曾臣高居马上那副傲视群雄的姿态，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拉下马与他大战几个回合。

林曾臣性格虽然古怪，但却并不容易被激怒，听了她这一番话，反倒是喜笑颜开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

或许，他就喜欢看着别人血溅沙场，自己却衣衫整齐地近距离观看整场厮杀。

“小小年纪伶牙俐齿，你是哪家的女子？”林曾臣索性高喊一声，逗她玩耍似的。

顾琉抓住一个敌兵的剑柄，将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眼也不眨地围着那人颈部绕了一圈，那人连嘶吼声都没来得及叫，就重重地倒了下去。

她举刀指向对面冲来的敌兵，吓得那人连连后退不敢上前。

这么点胆子，竟还来上战场！

顾琉呵呵一笑，脚尖将地上死去那人的剑踢了起来，朝对方甩了过去，不偏不倚，那剑正中左心，那人瞪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扎着的剑，白眼一翻跌倒在地。

“我不是哪家的女子，我是你娘！”

她兴奋地握紧刀柄比划两下，挑衅地说道。这话一出，林曾臣脸色确实难看了些，但还不至于到出手的程度。

顾琉就是想会会他，资料中不是说他辞去文官之后开始习武，还修炼了一个什么九星剑法么，她倒想好好会一会这个九星剑法是什么二流子剑法。

“怎么，老子戳到你痛处了？你娘被战俞南折磨致死，你还肯为他卖命，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啊。”

顾琉甩开身边的敌兵，扛着刀就朝他走了过去，不过三四步的距离，叫顾琉叽里呱啦说了许多。

杀人就要诛心，她看过林曾臣家庭资料，战俞南能请到他，可不是用了什么拿的出手的手段，而是“绑”了他那个年迈的老娘，一边威胁他，一边好吃好喝伺候着他娘，一来二去，林曾臣倒还真答应下了。

他这人讲义气，自诩应下了就绝不反悔，就算他老娘被送回来几日之后，就郁郁而终，他也没有半点怨言，依旧为战俞南卖命。

大概是被战俞南洗脑了吧，他自由散漫勇毅了一辈子，到头来被战俞南这个社会渣滓降了住。

真是可笑至极。

“乳臭未干的小儿，休要口出狂言！”林曾臣气得瞪大了眼睛，手指着顾琉恶狠狠地骂道。

顾琉丝毫不气，只觉得他骂得好，骂得妙，最好是能把他自己气死。

“是啊，即便是乳臭未干的小儿，我也懂得自古忠孝难两全，你这又是卖母又是叛国的，你哪一个全了？”

顾琉掰着指头给他算，越算就越觉得他气得不行，险些上不来气一口噎死。

真不经气。

她扬眉挑衅，脸上的笑意越发明艳，沾染了一众敌人的血渍，看起来稍有些骇人，“不说话就是默认喽。”

顾琉话说得轻松，说话间还砍了一个要伤她的敌兵，那人被他挥刀将头盔砍了下来，顾琉手疾眼快用脚一接，那头盔就被径直踢到了林曾臣身前。

他猝不及防侧头一躲，紧接着拔剑从马上跳了下来，顾琉见状喜出望外，提刀就冲他砍了过去，林曾臣的软件仿若银蛇，普通刀根本砍不断，她狠劈了两下依旧没反应，手腕一转将刀锋对向了他。

“无知小儿，竟也干本帅？”林曾臣将剑抽出，伸手往顾琉身上弹了过去，软剑难防，顾琉稍有不慎衣服就被他划破了一角，她低眸瞥了一眼被划裂的衣服，内心越发被收到鼓舞。

她脚尖点地斜身上前，手中的刀直冲林曾臣划了过去，林曾臣紧着退了半步躲开她的刀，软剑一甩便朝顾琉眉心刺了过来。

“宿主小心！”

顾琉横臂挡住，那剑尖正好扎在她的刀柄上，握着刀柄的手被剑划伤了一点，缓缓地渗出了血珠。

看来，这个林曾臣不容小觑。

“你在这我和作战，是觉得那两千兵虎营一定能进城，是吗？”顾琉擦掉手上的血，分散他注意力似的冲他喊到，果不其然，林曾臣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她趁机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刀刺向林曾臣的瞬间，另一只手被掩在暗处，林曾臣一瞬后醒悟将她的刀踢了掉，顾琉抿紧了唇，身子一转绕到了他的背后，在他后颈处狠狠地刺了下去。

只是，只是刺破了薄薄的一层外衫，匕首就被什么给挡了住，她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紧接着她沿着背线将林曾臣的衣服划了开。

“失望了？我穿得可是连剑都刺不透的铁布衫，哈哈哈哈哈……”

林曾臣阴鸷一笑，顾琉惊慌地四下望了一眼，周围敌军兵士已经快要被剿灭，她没必要于林曾臣纠缠下去。

她不是他的对手。

顾琉认清现实往后退了半步，刚想抓住林曾臣的马抽身离开，就被林曾臣按住了手腕，匕首被他夺取，紧接着顾琉被他拽了一下，匕首狠狠地刺到了她的小腹上。

靠。

靠！

顾琉蓦地瞪大眼睛，趁身体还没丧失战斗力，直接把他腰间配的那把软剑抽了出来，眼也不眨的在他脖颈上划了一刀。

那里，肌肤完全露着，没有物理保护。

血水滋涌而出，林曾臣下意识地捂住了脖子，“你……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