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口大骂:“话别你老母!蒙德你不要忘记了,预言说只有两个人能离开这里,如果一个是你的主子的话,另一个肯定不是你,你必然是被牺牲掉的,你没必要为虎作伥!”
蒙德闷声闷气的道:“我知道。我这条命就是光叔给的,现在还给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至于另一个是韩姨还是谁,我是不在乎的。严兄弟,我敬重你是个好汉子,但是你想想吧,反正我们这些人都要死在这里的,不如死得有意义些。光叔说的没错,他回去的话能给我们这些人处理身后事,其他人都不行。所以,送光叔回去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功德无量。”
我不禁一呆,随即又骂道:“枉你是个七尺男儿,说的话这般没骨气!”
蒙德淡淡的问道:“什么叫做有骨气?”
我冷笑道:“预言说只有两个人能离开,你们就这么相信?预言预言,十句倒有九句是谎言!我们就要因为几张不知道多少年前胡乱画下的图画而自相残杀?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若是事实上大家都可以离开,一个都不用死,到时候你们的良心会不会痛?”
蒙德呆了一呆,却不说话。光叔笑眯眯的道:“后生仔,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你我都知道,古老的文明有很多神秘的不可解释的神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是不是很奇怪那个国王为什么没有登天离去?阿叔我认为,他的妃嫔和子女,他一个也舍弃不了,不愿抛下他们独自逃生,所以宁可和全家死在一起。他当然是情深义重的,但却不是最明智的。你要明白,活着永远比死了的更痛苦。死了就一了百了,背负着那么多活下去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冷笑道:“好像没看见你哪里痛苦了。”
光叔叹了口气,挥了挥肥手:“不用多说了。你们小两口还是赶快话别吧!生离死别的场面,一定是极其感人,催人泪下的。阿叔我年纪大了,经受不起那种肝肠寸断的伤感,我就先走开一下了。蒙德,看着他们,别让文小姐把严老弟解开。除此之外,他们是话别还是炮别,都不要干涉。这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间了,要与人方便。”
他还真是说走就走,倒提着大宝剑调头走进了黑暗中,只留下蒙德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我们。
文瑜走到我身前,伸手抚摸了下我的脸,低声道:“老严,对不起!我不该要你跟着我来这里。若是你没有遇上我,一定还在你的老家逍遥自在地过着日子,不至于跟着我年纪轻轻的就送了小命。是我害了你!”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对不起,你没有害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跟着你来冒险的。我没有后悔遇上你,一点都不后悔。有些人活了一辈子,甚至于活了一百多岁,但其实不见得快乐。我认识你虽然还没有多久,但这段时间,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时光。”
文瑜抚摸着我的脸,目中突然垂下泪来:“我也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光,笑得最多。我虽然总是说你满嘴跑火车,但我却总觉得,你的满嘴胡说八道,却很能逗我开心。我真希望以后可以天天听你胡说八道,我知道你这个人,虽然是嘴上不靠谱,但做事是很靠谱的,屡次救我于危难。我……我喜欢你的胡说八道。”
我苦笑道:“算啦,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眼下我们看来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没有办法说得动那个顽固而又虚伪的矮胖子。我们今天一起在这里送命,看来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
文瑜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问道:“你相信我们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
我苦笑道:“很有可能。以前美队死了之后,不是冤魂不散,要来找我们报仇吗?说不定我们死了以后,也可以冤魂不散,缠住矮胖子,不让他离开。他母亲的,要把我活剐了血祭,这种怨恨比天还大比海还深,我不可能放下的。”
文瑜握着我的手道:“我也对他的这种做法很不以为然。我愿意和你一起化作厉鬼冤魂,缠住他。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配回到文明世界去!”
我点了点头。文瑜叹道:“我倒是有些觉得,他说的有些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那个国王可能真的是情愿和全家死在一起也不愿意独自登天逃生,不然不至于死都研究不出来。我们既然能看出来一些,他作为掌管着那么重大机密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随即冷笑一声:“其实登天仪式到底是怎么样,我还是一头雾水。这里虽然有一些活人血祭的壁画,但不代表那就是登天仪式。如果登天仪式是靠向这个黑暗煞神血祭而开启的话,那上面那个半黑半白的圆球又是怎么回事呢?”
文瑜叹道:“我们就不用费心帮他研究了。他为了自己活着回去而要舍弃那么多人的性命,我现在从心眼里看不起他,也不愿替他费这个心思去研究。我们应该珍惜我们现在仅剩的时间。老严,临死之前,你愿不愿意对我说……”
我怔了一怔,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但想自己已经是时间不多,不说的话,自然从此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何必为了自己的一时脸皮,而不把自己愿意说而对方愿意听的话说出来呢?
我咳嗽一声,正色道:“当然。我在此对天发誓,我心目中,永远……”
还没等我说出永远什么,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吼叫。那似乎是一声痛苦的嚎叫,突如其来,又是从黑暗之中发出,我不禁吃了一惊,把下面的话缩回肚子里,扭头向黑暗中看去。
文瑜和蒙德也扭头看去。文瑜随即对我说道:“黑暗之中的那个女子!他们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
蒙德显然也想到了,看了我们一眼,一拳把文瑜打晕在地,随后举起一盏油灯,向发出叫声的黑暗中走去,边走边叫道:“光叔,你在哪里?”
黑暗之中却没人应答。蒙德估计是担心他的主子有危险,走得更快,很快就远去,黑暗中只见到一点昏黄的光晕在移动。
光叔和蒙德各自带进来一盏油灯,此时还有一盏留在原地,只是所处的高度有些低,照明角度和范围都很有限,照在那尊黑暗煞神身上,更显得狰狞可怖。
文瑜脑袋上挨了蒙德一拳,软软地倒在我身上。虽然有一个温香软玉在怀,但此情此景,我也无心去体会,只能紧张得左右张望。照情形看来,是那个躲在黑暗中的神秘女子偷袭了光叔,所以光叔痛呼出声。但为什么之后却没了声响呢?难道是直接杀死了他?
要真是那样的话倒是太好了。这个矮胖子若是死了的话,自然是不会再来把我剖开肚子血祭了。蒙德头脑简单,想来也研究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登天。若是只有两个人能离开的话,我赌他不会跑去告诉外面等着的人进来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