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手电的强光照射下,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酒桶侧面的那些脚印相当的奇怪,就是四个带着泥水的脏污的小点,像是一个有着四个尖尖的爪子的动物。不过也难说,也可能是像小鸡那样,有一个“脚踢”在比较高的地方,不会留下脚印。
这绝对不会是人的脚印!
而那些流淌下来留下痕迹的酒水,依然没有干透,就像是之前不久刚留下的,源头是在最上面的一只酒桶,难怪香气那么浓郁。
所以,最上面的酒桶,被不知什么东西打开了?所以酒香四溢?
酒精是会挥发的,而这里的酒香还这么浓郁,酒水又没干,这些现象是不是说明,就在不久之前,有一只不知什么东西,打开了上面的一只酒桶?而地上那些被砸烂的酒桶,是不是也是它的杰作?
这会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砸烂酒桶?为了喝酒吗?
那么,这竟然是一个喜欢喝酒的奇怪动物?它和满船海员的死,有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这些脚印通往高处的酒桶,并且只有上没有下的,那么它会不会就藏身在酒桶之中?
我和文瑜打了几个手势,小心地又退开几步。这里是仓库最里面,里面还有不少空木桶在地上碍事,并且远离门口,可以说是死路,我们只能是向门口那边退去。
看看差不多了,文瑜将箭搭在弦上,拽满弓,瞄着最高处那个橡木桶,右手猛然一放。正所谓弓开如满月,箭去如流星,那支二两重的长箭突地一下插在那个橡木桶上,穿破桶壁而入。
就在那一瞬间,橡木桶里猛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桶身剧烈颤动起来,从码垛堆的最上面骨碌碌地向下滚去。里面必然是有东西,可能还是活物!
我们虽然做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那声惨叫时,仍然免不了一阵心眩神摇。那声音实在太刺耳太难听了,既像是一个高音喇叭发出的最高频声音,又像是有人猛力拉着二胡发出的尖叫。我小时候有一个叔叔就会拉二胡,一边拉一边哼着《梁山伯与祝英台》,虽然绝对不会是大师的水准,但在儿时的我听来那就是天籁之音一般的动听。现在听到这声音,我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尖利难听的拉二胡的声音!
我早已把子弹顶在膛上,但那个橡木桶在滚动中,我也无法确保一定能命中。就三发子弹而已,没有命中的把握或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开枪。
文瑜又搭上了一支箭,但也没有发射。而那个橡木桶在地上滚动了一阵之后,猛然发出一声大响,破裂开来,碎裂的木板和里面的酒水四处飞溅,露出一个浑身黑黝黝的东西,只是脸部通红,就像是猴子的屁股,颇为丑恶。那东西仰着一张红脸四处张望了一阵之后,看见我们,便对着我们龇牙咧嘴,发出尖利的嚎叫,显然是极为愤怒。这家伙也是焦躁之极,只嚎叫得两声,便四肢着地,朝我们飞奔而来,速度相当迅速,就跟一只猎豹差不多。
我们顾不上去细看那东西,各自动手。我预判那东西的速度,朝它砰地开了一枪。我的本意是想打脸,但这家伙的奔跑速度过快,我这枪没能打中脸,似乎是打到了屁股上。那东西又是一阵尖利的嚎叫,身子顿了一顿。文瑜手中的弓弦响动,一支箭直直命中那东西的胸腹之间。那东西连遭打击,显然更是愤怒,随手将箭拔掉,叫声更加的尖利刺耳。只是这东西不知道是生命力特别顽强还是皮特别厚,连挨了这三下都没有倒地,只停顿了一小会,便凶猛地向我们扑来。
我们和它的距离并没有多远,这家伙很快就奔到了我们面前,伸出长长的爪子向我扑来,带起一股难闻的酒气,就像是以前见过的醉汉身上的酒气那般难闻。这应该是证实了之前的猜测,这是一个喜欢喝酒的家伙,看见这里有这么多葡萄酒,就躲在这里面喝葡萄酒,甚至还钻进酒桶里面去喝。这家伙的形体并不太大,就是一只猴子大小,脸部看起来也像猴子的,但没有尾巴,屁股也不是红的,身上也没有毛发,黑黝黝的,手电照上去时还似乎闪着一丝亮光。至于伤口处有没有流血倒是没有看清。
这家伙来势太凶猛,伸出的爪子看起来也相当尖利,指甲相当的长。那一瞬间我也看清楚了,这家伙的爪子,就像是一只孩童的手掌,但只有四个手指,看来这就是脚印只有四个点的原因。
对这样迎面扑来的尖利爪子,我当然不想被它抓伤,当即向后疾退,飞起一脚踹在它肚子上。那家伙身子也没多重,被我这一脚踹得怪叫一声,向后倒去。但它的动作极为敏捷,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立即又跳了起来,龇着牙瞪着眼向我发出尖叫。
文瑜的弓上搭着一支箭,似乎想射箭,但又似乎有些不忍心,毕竟对方实在太小了,就是一个小猴子一样的动物而已,况且也不能就此判断是不是这个小家伙杀死了全船的海员。她对我叫道:“老严,想办法活捉吧!实在不行再打死!”
我说了声好,大踏步走上前去,主动发起进攻。但对于怎么对付它的爪子,我一时没有好办法,就把手枪插回兜里,摸出了伞兵刀。爪子再锋利,总没有伞兵刀尖利吧?
那小家伙见我迫近,却也不再向我进攻,反而转身向后逃去。我见状大喜,叫道:“这家伙怕我!哈哈!看来也就是长得丑罢了!”
文瑜叫道:“笨蛋!你打着手电,这里地势也对你不利,它要是逃走你不好追的!”
我叫道:“那就关门!关门打狗,关门捉猴,关起门来慢慢捉!”
文瑜抱怨道:“这个又不是猴子!算了,我去关门!”
那小家伙身子小而灵活,地上虽然有很多圆圆的橡木桶,但对它来说似乎完全算不上障碍,在上面跳跃如飞,转眼间就奔过那些空桶,跑到了最后面,倏地顺着舱壁窜了上去。我吃了一惊,心想我可爬不上舱壁去,能爬上也没有卵用,速度太慢。我眼睛四下一扫,见到地上那些破碎的木桶块条,便将刀收好,随手捡起一片,用力朝那小家伙的背上丢去。
啪的一下,木片正好打中那小家伙。小家伙再次尖叫一声,不过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掉下地来,继续往上爬。我只好继续向它投掷木片,如果木片扔完了它还没被打下来,那我只能开枪了。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而忙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还夹杂着一阵相当不祥的声音,就像是有许多坚硬的小东西敲打在金属上面的声音。走向门口打算关门的文瑜大声叫道:“又来了两个!大的!”
我这下子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小家伙不是自己在这里浪,而是有“家长”陪同的,只是不在一起而已。这家伙刚才叫得那么尖利而高亢,就是因为在呼唤它的“家长”?
我叫道:“快关门!我们不能腹背受敌!”
文瑜立即丢弃手里的弓箭,抢过去推动舱门,打算从里面关上。只要气密门紧闭,外面那两个家伙应该是没有地方进来的,起码是一时找不到通道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