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瑜一时也没说话。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看出了问题所在。如果我们打掉大蟒蛇的一边眼睛,鬼卒一时半会是过不来的,但只要它缓过劲来,还是能带着鬼卒再次爬上来,而我们到时未必还有那么好的机会打掉它的另一边眼睛。而在它缓过劲来的那段时间,我们也没有把握能毁掉全部棺材,更不知道毁掉棺材后鬼卒是不是即刻真正死掉。
若是鬼卒过来了,而我们又已经暴露的话,我们的处境就会相当不妙。而如果不打呢?我们藏在这里,难道就是安全的吗?鬼卒们已经发现了我们丢在那边的东西,难保它们不会来个巡查。鬼卒的心思,我要如何去猜?
打,还是不打?
这真是个问题啊!
文瑜也端起了她的AK步枪,对我说道:“这样子吧?我绕开一些,瞄准它的右眼,你瞄准它的左眼,我们一起开枪,一人打掉一只眼睛!”
如果真的要打的话,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考虑。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队长,已经过了一半的路程,即将到达这边。跟在它们两个身后的鬼卒,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我看了看文瑜,她也正看着我,显然是等我下决定。很明显,我们两个人生命和安全的责任,是落在我肩上了。
我咬了咬牙,狠狠一握拳,低声道:“好!我们同时开枪,打他娘的!”在这种鬼地方,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文瑜和我的枪法都不错,特别是文瑜,自从我见到她拿枪以来,除了第一枪是朝天示警,之后的每一枪都是极其精准,几乎都在关键时刻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既然有这样子的神枪手,干嘛要藏着掖着?
文瑜立即低姿态移动到另一边,举枪瞄准了大蟒蛇的右眼,低声道:“我已OK!等你的指令!”
我这时也已经瞄准了它的左眼。这家伙的脑袋比磨盘还大,眼睛比一般的灯笼还大,距离我们又不过是六七米而已,这样子都能射失目标的话,我们也不用混了,直接跳下裂谷死了算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低声道:“打!”
我们两个同时扣下扳机,两颗子弹同时飞出枪膛,几乎是一个瞬间就飞到了大蟒蛇面前,钻进了它的眼珠里面。这么短的距离,那真正是枪响即到。我清楚地看见那条大蟒蛇那幽蓝幽蓝的眼珠立即迸出一大股血花,就像是被钻头钻进泥土里带出一大股泥土一般,而它的瞳孔,也就在那么一瞬间坏掉了,两只灯笼般大的眼珠,同时被打烂,幽蓝的光芒立时消失。
那条大蟒蛇痛得咧开大嘴嘶声大叫,大脑袋倏地仰了起来,脖子后边的上半截身段也立即放低伸直,不再跟地面平行。那之前踏在它身上行走的那些鬼卒,包括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队长,霎时就像是饺子下锅一般,纷纷滚落深渊,却是一点叫喊声都没有,只有盔甲碰撞的铿锵声。它们撒手丢脱的灯笼火把在夜空中划出道道幽蓝的轨迹,流星般向深渊掉落下去。只可惜我们身在上面,看不完整那美丽的轨迹。在深渊对面还没来得及踏上蛇桥的鬼卒还有十多个,见状都立即围成了一个半圆,用手中的盾牌竖立在地面,身子缩在后面,后面的长戟兵则将长戟从盾牌的空隙中探出,形成了一个古代常见的防御阵型。
我们一枪得手,我立即叫道:“撤!撤!”文瑜会意,立即和我一起矮着身子转移位置。这些鬼东西太过厉害,何况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这家伙虽然眼睛瞎了,但若是发狂用身子卷来,我们呆在原地的话说不定会被它扫中。
果然,我们刚转移位置,那条因负痛而发狂的大蟒蛇就将大脑袋举得更高,然后猛地向我们之前的位置席卷而来。脑袋未到,就已带起一股迅猛的腥风,声势极为猛恶。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我们之前藏身的那堆乱石几乎都被大蟒蛇掀翻,向着蛇头席卷而去的方向激射出去,没入了黑暗之中,简直就跟炮弹一般,足见力道威猛。
大蟒蛇一击不中,再一次反向席卷而来。毕竟瞎了眼睛,看不到我们,又是在狂怒之中,它真正的“眼睛”舌头也没能分辨得出我们的位置,只是乱砸乱扫,宣泄着它的狂怒。这样倒也好,只要它不至于从深渊里爬上来,我们就还是安全的。
我和文瑜继续向后撤退。深渊对面还有少数灯笼火把照明,就是这冷光照不了多远,我们走远一些后就看不清楚对面的形势了。那条狂怒的大蟒蛇又在那到处摇摆着大脑袋和身段,将微弱的光线切割得更是支离破碎,简直漫天都是它狂怒的身影,满耳朵都是它愤怒的嘶叫。
我们再往后撤了一段,猛然听得喀拉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断掉了。我掉头一看,依稀分辨出是那大蟒蛇在狂怒之中将身体掠过了石梁那边,那不用想了,肯定是石梁被它撞断了。这石梁相对于行走来说是太狭窄了,但论真实宽度和厚度都有十公分左右,承受得起一般的冲击。但在这大蟒蛇的冲击之下,竟然直接断掉。
我猛然想到一件事。我之前绑在石梁上的炸药,是绑在靠近我们这一边,距离崖边大约1米。炸药既然还没用,若是留下的话,总还是有大用处的。这种大威力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丢。只是这大蟒蛇这么蛮横,可别是把我的炸药都给掀下去了才好。
此时我们已经撤出了相当远的距离,那大蟒蛇虽然猛恶,但也够不着我们,只是在那里疯狂。而这家伙因为不辨东南西北,竟然糊里糊涂地掉头转向,大脑袋从深渊对面的小平地席卷而过,将十几个鬼卒都扫进了深渊之中。但那些鬼卒之前在那里严阵以待,长戟伸出,这大蟒蛇的大脑袋扫过去之时,不免也受到了长戟的刺伤,虽然看不见,也知道难免是皮破血流的。
我悄声对文瑜笑道:“这家伙这下子真是帮了大忙了!看来我们开枪打爆它的眼睛的决定是对的,是英明的!”
文瑜嘿了一声道:“猴子卖瓜,自卖自夸!”
我纠正道:“猴子不卖瓜,是王婆卖瓜!”
文瑜狡辩道:“你又不是女的,我临时改一下不行吗?好吧,你不是属老鼠吗?那就换一个说法,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