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意思,只看三姨娘如何做,不过……这场好戏,我不想错过,也算顺水推舟送三姨娘一个人情,多在父亲枕边吹吹风。”
林湾冷嘲的勾了勾唇角。
相府定然是要回去的,她迟迟不回,只是想着如何把她回相府的好处最大化。
而且,也让林昌卫和云以寒以为,她是一个离开相府,什么也不会的弱女子。
至于好戏……看或不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三姨娘也是一个有心计的,若是不让三姨娘以为她好拿捏,恐怕以后三姨娘会日夜提防着她。
毕竟她要的,是整个相府都死!
这其中,也包括三姨娘。
换个角度想,三姨娘能为了自己,不惜去谋害嫡女,惦记着当家主母的位置,比云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姨娘琢磨了一会儿,而后抿唇笑了,“郡主说的,奴婢懂了,那奴婢就乘郡主这个人情了。”
林湾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三姨娘起身,理了理衣摆,笑容妩媚,“过几日就是五姨娘的忌日,老爷准备去寺里上香祈福,顺便把二小姐带回来,郡主若是有意,过两日奴婢再来走这一趟。”
“忌日。”林湾一愣。
“对啊。”三姨娘风情万种的笑着,“估计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吉祥也快来了,奴婢就不多留了,也不必相送,总要做做戏的。”
“三姨娘请便。”
三姨娘说不送,林湾就当真没有起身。
只是在三姨娘转身那刻,林湾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她运气不好,每次受伤了,都有这么多人赶着来郡主府。
三姨娘一走,梦令和平乐就进来了。
见茶水都没动,梦令过去利落的收拾着,一边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三姨娘来说什么?是让小姐回府吗?”
“嗯。”林湾点头。
平乐弯身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湾起身,见林湾神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那小姐怎么说的?”
“不回。”
林湾说完,往外走的步子一顿,回头道:“改日若是吉祥来了,就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打发了就是。”
“可是……”梦令嘟囔着,见林湾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她想说的话憋在嘴里,只能不甘的咽回去。
郡主府再大再好,终归不是她的家。
她还是想回梨苑。
回到那个她长大的院子。
只是,看林湾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没准备回去。
梦令放下茶杯,心事重重。
——
镇府司,灯火通明
陆子晋一路从甬道走过,听着两边不停的哀鸣和怒骂,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在战场厮杀多年,陆子晋比谁都清楚,一将功成万骨枯。
摄政王的威名是用无数人的性命换来的,对于血腥和杀戮,他见怪不怪。
只是,他和那些杀红了眼的魔头还是有区别的。
他心里有一份良知。
“王爷。”
“王爷。”
陆子晋走进来,在囚笼最前面的司云和宋义纷纷转过了身。
“这边。”陆子晋往旁边看了一眼。
“是。”
石桌上只有一壶冷掉的茶水,然三个人都是刀尖舔血走过来的,没有一个人介意这是一口热茶还是冷茶。
“宋义,你来说。”
“是。”
宋义应下,而后铺开手里的地图。
“这是皇宫的地图?”司云有些诧异。
每个地方的地图,哪怕是设计图,草稿,都是严格存放在御书房的,不仅上了锁,还有层层侍卫把手。
陆子晋虽是摄政王,朝野上下无不恐惧忌惮。
可陆子晋也有忌惮的,那就是礼数。
克己复礼。
就是对陆子晋最好的形容。
他是大援最忠诚的臣子,若非是守着“礼数”,这天下,哪轮得到陆廷来坐?
因此,司云才觉得惊讶。
陆子晋这样的人,居然会潜进御书房,去找皇宫的地图。
“没错,昨日凤鸾殿起火,属下同王爷去了嘉明宫,又折去了御书房,在找东西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个地图,和一个暗道。”
宋义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向了御书房。
司云皱眉,“明国似乎没有在皇宫修建暗道的说法。”
大援的皇朝上京,其实是明国以前的都城,就是皇宫,也是明国皇帝坐过的皇宫。
当面大援军队攻打明国,数日都不能破城,有心之心想找暗道进城,却发现不论是城墙,还是护城河下的排水道,都异常坚固。
简直就是一座铁打的城池。
别说暗道,就是连一条小道都没有。
“你说的不错,暗道是最近修建的,还没有彻底竣工,墙面上还有潮湿的水渍。”
陆子晋点头,算是附和了司云的话。
“我和宋义下暗道看过,这个暗道,连接了凤鸾殿御书房嘉明宫等大大小小的宫殿,出口不计其数。”
“王爷的意思,是很难推断这个暗道,是皇上派人打的?还是那背后之人打的?”
司云蹙眉。
“说的不错。”
陆子晋点头:“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因为我记得,苏府似乎也有一条暗道。”
“苏府的暗道,已经是修建了许久的,和皇宫肯定没有任何关联。”司云说完,忽然一愣:“等等,王爷你的意思是……苏府失火一事,并非这么简单?”
陆廷和苏幕遮回苏府赴宴本就疑惑重重,而那一夜去守苏府的侍卫也全都离奇失踪。
那一夜的火烧的如此之大,陆廷却毫发无伤,不像是为了杀人而放火,到像是……
“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司云说完,蹭的一下起身,“我记得那一次,她曾修书送到苏府,让我去宫中赴宴,说有东西交与我,然而我并没有进宫,莫非,就是那个东西?”
“镇府司查到的东西是,陆廷在找一个东西,而另外一群人,一直在追杀林湾。”陆子晋沉吟,“要么杀林湾是为了那件东西,要么就是为了灭口,可我现在比较怀疑的是……有一伙人,是为了找东西,有另外一群人,是为了掩盖真相。”
“可那东西是什么?”司云不解。
若是危险的,苏幕遮肯定不会放在身上。
比起一场无缘无故的大火,司云更加愿意相信,是有人有所图谋,这才下的杀手。
“普天之下,能让人想杀一朝皇后的,除了那个,还有什么?”
陆子晋冷笑,“若不是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赐婚,我也不会想到那个东西。”
“圣旨?”
这一次,惊讶到的人是宋义。
“等等吧,司雨已经在路上了,若真是圣旨,太子抵京,他不会按兵不动的。若不是圣旨,只要查清韦相之事,林昌卫也定难逃干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查出杀林湾的背后之人。”
陆子晋抬着手里的茶杯,茶水撒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
“司云这就去办。”
司云俯身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