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成明国和祯族,女子会武功并不稀奇,可在大援不一样,大援女子娇贵,从来不喜欢舞刀弄剑。
而且,那间扇坊一看就不是大援百姓开的,因为大援的人,不喜欢用扇子。
宋义有些顾虑。
当日宁忆煊的扇子坏了,他并不之情,可按林湾的意思,是这个扇子一定要赔一把。
如此说来,这扇坊,说不定就是宁忆煊故意引林湾来的。
“我明白。”林湾温和一笑,抬眸就看见远处一道黑色的影子,她步伐一顿,喃喃了一声。
“景王?”
说话间。陆子晋已经朝这边走了。
他一身黑色的骑装,身上都是杀伐冷冽的气势,迈步过来,一路上的百姓都是频频回头。
林湾记得,昨天陆子晋追问她药方一事,后面因为司云来便不了了之了。
可陆子晋的意思,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陆子晋在怀疑她。
今天来的这么快,说不定也是以为她去扇坊,是给什么人递消息。
林湾轻呼了一口气,把脑海里杂乱的想法去掉,捏紧绣帕,待陆子晋走到面前开口道。
“见过景王。”
“不必客气。”陆子晋颔首,看向宋义。
宋义会意,抱拳道:“王爷,属下要去宁皇子府上送扇子,等会再回景王府。”
“好。”
陆子晋点头,示意宋义离开后,才朝林湾道,“你同本王走。”
梦令见状,退了一步,并没有跟上林湾。
四周的热市嘈杂,尽是吆喝声和叫卖声。
陆子晋在前面走着,林湾在后面跟着。
林湾不知道陆子晋要带她去哪,只能到了一处人不多的地方,停下来开口道:“王爷。”
“跟着。”
陆子晋没有别的话,依然自顾自走着。
他没有回头,因为林湾不会走。
直到到了一处茶楼,陆子晋才停下来。
林湾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她第一次出府遇到杀手的那条街。
她不由挑眉,按下心里的疑惑,跟着陆子晋上楼。
行到一处雅间,陆子晋停了下来,朝林湾道:“推开。”
林湾没有说话,直接推开雅间的门。
房间里都是木色的陈设,熏香炉上的烟圈散出一阵又一阵的香味。
林湾还没松开手,就听见里面人道:“参加景王。”
“带她去看看。”
陆子晋下巴微抬,示意带林湾过去。
没人说话,却有人走出来,把林湾往另外一处引。
林湾不解,回头问道:“王爷,这是……”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陆子晋没有多说。
有时候,旁人说的,不如自己亲眼看到的好。
见状,林湾只能按下心里的疑惑走过去。
低头那刻,林湾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回头。
“这是……”
巨大的地图摊在房屋正中,以景王府为圆点,覆盖了整个上京城,甚至是皇宫。
上面有不少黑色圆圈标注出来的点,不论是她曾经去过的药房,还是她住过的林相府郡主府,都在其中。
她想过陆子晋会监视她,却没有想过,陆子晋的手笔如此之大。
不过,陆子晋既然在监视她,又为什么今天把她带到这里?
“监视你的。”陆子晋淡淡开口:“你猜的对,不仅有平乐宋义,还有暗处的暗卫。”
林湾挑眉,陆子晋的话,肯定不止这一些。
以她对陆子晋的了解,陆子晋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更不会轻易的把这一切的真相都告诉她。
“本王注意你很久了,你虽不是好人,却也谈不上坏人。因此,本王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明日皇宫的茶宴,你替本王,找一个人。”
陆子晋说完,身后的侍卫送上一卷画,在林湾面前展开。
待看清画卷上的人时,林湾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甚至于连呼吸都有片刻的凝滞。
陆子晋并未觉察林湾的异常,直接开口道:“这是奉淑皇后的贴身侍女溪沙,如今在凤鸾殿。”
陆子晋话落,林湾也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拒绝道:“凤鸾殿是皇后的住处,臣女去不了。”
“本王让你去,自然能让你进去。”
陆子晋背身,手不经意间握了起来。
“届时平乐会在宫门外接应你,你让溪沙扮作你的侍女即可,若是事成,这一屋子的东西……。”
“我去。”
陆子晋话音未落,林湾已经打断了陆子晋的话。
“只要王爷能让我进去,人我一定给你带出来。”
林湾落在身侧的手也握成了拳。
她不是为了陆子晋,而是为了她自己。
“好。”陆子晋回头看着林湾,点了点头,“不论人有没有带出来,本王都会让你活着离开。”
“臣女领命。”林湾伏身。
—
待人走远后,珠帘后面,一双白皙的手抚开珠帘。
宁忆煊一身青色长衫,捏着扇骨道:“如何?”
“太子诚心放她一次,奴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微冷笑,招了招手,猫又躺回了她的怀里。
云微走了两步,卧在软塌上,方才开口道:“林湾不是个简单的,太子小心玩火自焚。”
听到“奴家”两个字,宁忆煊笑道:“小姐这是演戏演上瘾了?”
“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本宫心里有数,太子心里想什么,本宫心里也猜的到。”
云微语气渐冷,红色的轻纱勾勒着她姣好的身姿,“太子既然下不去手,扇坊就已经不能要了。”
林湾特意来扇坊一趟,陆子晋肯定知晓。
陆子晋生性多疑,一直都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更何况……这事关两国关系,陆子晋肯定是慎之又慎。
扇坊保不住了。
陆子晋很快就会查来。
“一个扇坊而已,没了就没了。”宁忆煊语气轻松。
“希望太子日后做什么打算,还是同本宫说一声,特别是,关于林湾的。”
云微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忆煊手里的扇子。
“本宫自有安排。”
“希望如此吧,不过得提醒你一句,林湾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她的戏台子搭好了,镇府司那边的台子,也搭好了,太子想看哪一出?”
云微抚着猫背的手一顿,又开口道:“或者,太子想两场一起看?”
“自然是看有意思的。”宁忆煊说完,扇骨依次捏开,玉扇轻摇,他的声音冷又淡:“别露出马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