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一卦心中暗笑,这是来的路上他想到的一出后手。对方不知道于礼是被八三的人带走,必然会将怀疑目标定在他头上。换做其他什么人都还好,但于礼是金刚的义子,他怎么可能不挂心?将这件事情利用好,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比较有利,退一万步讲,对方至少不敢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卜一卦耸耸肩双手一摊,无辜的说道:“什么于礼?胖子还是壮汉?中年还是青年?我没见过,不认识,不好意思。”于俭也是精明人,这两个选择明显告诉他们,老鳖和于礼都去找过他们,看着眼前两个人一点伤都没受的样子,于俭大概能确定于礼和老鳖是栽了。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于俭怒从心头起,这么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做出这样的表态,让他心里无比愤怒。但于俭知道,从大灯亮起开始,到自己埋伏的人出现,大概也就需要个几分钟的时间。而外面的观察哨也没有发现对方带来的援手,这至少能确定,这两个小子没有什么背后势力。
想到这里,于俭稍微压制了一下心头的怒火,背后没有人的外地小鬼,还不是随意他拿捏的玩具?于俭面色稍霁说道:“卜一卦是吧?你现在把我儿子交出来还来得及,如果落到我们手里,”于俭稍作示意,身边四条壮硕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于俭得意的继续说:“你看到了?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如果落在我们手里,实话告诉你,他们都是刑讯*供的好手。”
刚出现的四个人配合的面露狞色,抖动手脚发出咔咔的声音。忽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大笑打破了有些凝重的场面。张偲锋一边大笑一边走到卜一卦身边,揉着自己的肚子说:“几位,几位。别抖了,左手边第二位,您发出声音的部位是颈椎,这种病应该是长时间低头看书报纸导致的,多做做运动。”说话间,张偲锋手指点动:“右手边第一位的大哥,你发出声音的部位应该是肘关节和腕关节,如果没看错,这是长时间用笔导致的不良后果。其他两位,你们可能还算是练家子,但是,这点把戏不大够看”
说话间,张偲锋面容瞬间变的肃穆起来,长吸一口气,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虽然身材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气势上发生的变化!如果说张偲锋一直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招数,可至少平时出手的时候都是云淡风轻,而此时,卜一卦感觉到身边的张偲锋变成了一只猛兽,一只作势欲扑的恶虎!
邓子梁刚刚出现的时候还胸有成竹,可张偲锋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他向后疾退两步,跌坐在汽车的前盖上。于俭一步窜到己方四个人前面,面色凝重的看着变化奇大的张偲锋暗自叫苦。他带来这几位同张偲锋说的一样,除了两位在退伍之后还在做着保镖的工作,另外两位早已经成功转型为文职人员。最早的安排本是他和于礼拖住最能打的张偲锋,这老几位尽快拿下卜一卦,让张偲锋投鼠忌器,可哪想到于礼和老鳖失手被陷,局面转眼变的被动起来。
让于俭纳闷的是,按照时间计算,埋伏在外圈的那几位身手好的应该已经到了,可是迄今为止,他连对方已经出发的信号都没有听到。
外圈埋伏的几位不是不想出发,他们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几分钟之前,一个满脸是血的纤瘦男孩哭号着出现在他们埋伏的地方,树顶上的观察者张目刚想出言示警,孩子一个趔趄,正好摔在草丛里决策者钱梧的脑袋上,将这个于俭都无比尊重的智囊砸了个鼻青脸肿。
所有的安排里,智囊钱梧都是重中之重,此时看到钱梧遇袭,没等钱梧出声,埋伏的几个人纷纷跳出身形,面色紧张。除了钱梧和张目,其他六个人都是于礼找回来的帮手,挂着东南亚某些小国的国籍,但其实仍然是中国人。一个高个子的一张手将纤瘦男孩当胸抓起扔在一边的地上,低头观察钱梧的情况。
钱梧摇摇手,这孩子也就一百二十斤左右的样子,除了被骨头砸的有些生疼之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钱梧站起身形看着满脸是血的男孩子面露不解。说是男孩子其实也不贴切,面相上看起来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眼中流露出的惶恐和不安让他的年龄显得有些小而已。
曲文在出现之前已经详细计算过路线,怎么能快速通过观察者的观察并准确将草丛里那个指挥者*出来,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曲文测算过,即使他倒过去的角度没有那么理想,紧接着在地上打个滚也就能到草丛的位置。
几个人围住了曲文,因为没有来得及示警,张目脸上有些不好看,他当时正在树上发呆,这么黑的天,他完全不相信会有人闯到这里来,于是在树上也就是出工不出力的做做样子,哪想到就让这个小子钻了空子。张目对着曲文大声说道:“你小子哪来的?来这干嘛的?耽误了警方办案你付得起责么!?”张目倒也算聪明,虽然不怕这小子能脱身出去,但总算是在言语上留了后路,谁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惹上官司。钱梧看着眼前的小子也有些莫名其妙,从出现到被高个男子扔倒在地,这小子身上就没有一丝一毫会功夫的样子,他们的信息里也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这让他颇为不解。
曲文抹了抹脸上的血,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一些,带着哭腔的说:“警察叔叔,我是复旦生物系的学生,我叫骆文曲。来这边是做论文取材的,可是刚才,我看见鬼了!”曲文说到这里嚎啕大哭,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哭声在夜色里显得有些凄厉,配上他刚才说的话,让几个手底下都带着血官司的家伙们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说刚才钱梧还有些怀疑,此时倒是完全的放下了心。这小子自己报出学校的名字,虽然是同目标人物同校,但反而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如果是对方的人,恐怕这个时候应该掩饰住自己的来历吧,钱梧暗想。张目回头看了一眼钱梧,钱梧做了一个赶紧赶他走的手势,张目又说道:“什么鬼,哪里有鬼,你也是个大学生,唯物主义思想都去哪了?抓紧离开这里,到时候让坏人发现了,你会有危险的!”张目本来现在就在警局下设的三级机构工作,对他们的办事态度颇为了解,这演起来有板有眼。
曲文压低了哭声,从嚎啕大哭变成啜泣,哽咽着说:“警察叔叔,我真看见鬼了,不信你们跟我去看看,就在那边。”说话间,手指指向白天发现他们发现异常的地方。钱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张目跟着他去看看。张目刚想动作,从地上爬起来的曲文一把拽住了钱梧的袖子,哭着说:“警察叔叔,你跟我去看看,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