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华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卜一卦继续说道:“在这个圈子里,有侍应生、洗碗工、金融从业者,自然也有高管、律师等等。在平时的工作中可能看不出这个圈子的作用,毕竟你不能指望洗碗的时候被人打了头就有人出来替你打抱不平,可一旦华人圈子的整体利益受到损伤,这个松散的团队便会爆发出可怕的力量来。”
卜一卦说的这些事情众所周知,并且在国际上几乎成了惯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外国移民圈,广州有黑兄弟的组织,俄罗斯有意大利的黑手党,台湾也有日本人的小团体。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在肉体一体化的方面却总是缺乏合理的包容性。有句古语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不是狭隘和偏激,更不是什么所谓的民族主义偏见,只是多数派会下意识对少数派进行打压,而少数派为了自身的利益,自然也会抱在一起,抵御外界的压力。
“现在可以推论出,在这个华人圈子里,洛斜枣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卜一卦示意几人站到一边,给警察局的门口闪出一条路来,他指了指刚刚出来的屋子道:“这种影响力甚至可以让欧洲警方颇为忌惮。”
“那么同在一个圈子里的包陆星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花无为若有所思的接口道:“毕竟,华夏人最恨的就是叛徒,我们在叛徒身上也吃过太多的亏。”
卜一卦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对叛徒的痛恨,所有民族都没什么区别。包陆星的行为虽然不像犹大那么让人痛恨,可却仍然成为了别人将他排挤出这个圈子的借口。这个时候,洛斜枣的立场就十分重要了。”
“简单的经济行为和对民族的背叛,就在洛斜枣一句话上。”曲文最后说道,并看了看卜一卦和花无为,三者同时发出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微笑。
一直沉默不语的蒋晓坤忽然开口道:“如果你们没意见,我去找这个叫包陆星的聊聊?”
“恩?”卜一卦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去找这个家伙?”
蒋晓坤微微一笑道:“从你们开始说包陆星,我就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刚刚想起,这个叫包陆星的曾经代理过我家的一次官司。当时他还在国内,不过应该已经有了荷兰的绿卡,我记得我见过他,风度翩翩英姿勃发啊……”
“那刚才……”燕秋玲问道,言外之意便是,刚刚你怎么没有认出他来?
“刚才啊……我就没看他啊,有你们在,我负责发愣就可以了,对吧?”蒋晓坤一路上和花无为一直在一起,中二病的样子愈发严重了些。
将所有的事情布置完,众人搭了两辆车去往大使馆。一路上,被誉为世界性都的阿姆斯特丹向这些来自华夏的土鳖们展示了出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模样,以及荷兰人对这种奇怪现状的无限宽容。
“那边有两个男侏儒在接吻……”燕秋玲捅了捅曲文道:“这一脸胡子茬他们是怎么下嘴的?”
曲文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有些变化,可在骨子里,这个受了自己父亲一辈子传统文化熏陶的男人无法接受街边飘荡的大腿,还有橱窗里穿在真人身上的内衣内裤,对此,他宁愿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半天骚扰无果,燕秋玲只能拍了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花无为,在后者转回头来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这个货嘴角口水的痕迹,还有正在渐渐充血的眼睛。
“你……看到……”燕秋玲指了指路旁各种各样奇怪的表演,扭曲的乞丐等等东西。
“看到了!”花无为突然的一嗓子把曲文吓得睁开了眼,他指了指街边上同样的方向道:“大洋马!不穿衣服的大洋马!”
曲文长叹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屑的吐出一句:“低俗!”
燕秋玲也放弃了同花无为交流的想法,将头扭到一边,贪婪的看着大街小巷上难得一见的奇观。她是个身家普通的孩子,如果没有卜一卦,想来到欧洲,时间上至少要比现在晚上十年,哪怕这样,也需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的努力,所以,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让自己好奇的地方。
另外一辆车里则比这边热闹的多。没有曲文这样的卫道士,也没有燕秋玲这个女人,四个猥琐的男人见能交流的话题自然更多。从大街上白人的长腿到黑人的丰臀再到吉普赛女人抱着孩子却仍然风情万种,男人的话题里永远离不开女人。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尝骑大马的滋味……”作为有素质的新时代大学生,邓萃也算是书香门第,说出的话自然也算稍有品味。
“最好能双飞……”刘仁勇脸上的表情同另外一辆车上的花无为异曲同工,他指着一旁一些尚未开门的店铺推论道:“这里的妹子肯定更漂亮,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别闹了,我们谈点正事吧。”卜一卦拉回了话题道:“晓坤,你打算怎么处理同包陆星的关系?”
蒋晓坤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淡然的说道:“告诉他,跟我们干有钱赚,同你小姨的事情我们来搞定,但我们保留举报他的机会。”
“利诱威*……你确定你从来没有接触过你父亲玩的那套东西?”卜一卦听着蒋晓坤随意说出的话语,后背有些发冷。他知道蒋长青的腹黑,也知道这种在关键时刻反水正义人士自然有着自己独特的家教,可他仍然想不到,蒋晓坤平时云淡风轻的性子下面,用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仍然得心应手。
“很难么?”蒋晓坤终于从窗外收回眼神来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让胖子放弃毛片比这个难得多。”
“关我什么事……”虽然无端被吐槽,可这并没有让刘仁勇从外面收回眼来。
“我觉得,这件事最好再策划的缜密一些。”出人意料的,邓萃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这个家伙在欧洲生活这么久,对规则的了解在我们之上,我有个感觉,这个家伙,没那么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