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监视器,浦东机场的混乱一览无余。刘科长刚想通知手下人去处理一下,却被陌生男子拦住,他指了指屏幕上的几个人影说道:“我的人正在去处理的路上,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
刘科长也看到了这几个人,如果不是刻意指出,这几个人同其他的旅行者一样,都行色匆匆并带着即将登机的兴奋,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几人的步履都很飘忽,行走的轨迹完全没有任何目的性,这其中的两人,已经在慢慢的向着丢孩子的妇女靠了过去。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们家贝贝!”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中年妇女哭得如丧考妣,头发已经有些凌乱的她穿着一条短裙,下身是一条连裤的网纹丝袜,哪怕是在上海,这种已入寒冬的天气下,这样的打扮也绝对不会太多。
“大姐,您光说找贝贝,您得告诉我贝贝长什么样啊?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个小姑娘还是个小伙子啊?”周遭围着的人应该已经看了一阵子,其中一个光头的北方大汉忍不住问道。
“我家贝贝很瘦,也不高,就是跑的太快了,我刚刚托运行李的功夫她就跑没了。对了,是个小姑娘!”女子虽然在哭号,但思路仍然清晰。
“你先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帮帮忙啊!”又一个热心的大姐说道。
听到这句话,中年女子哭的更厉害了,她一边抽搭着一边说道:“我刚才去找了,他们都说不管这件事!你说说,他们每年从我们口袋里拿走那么多钱,这件事他们怎么能不管啊!”
围观的人群仿佛被沸腾的油中被滴入了一滴水,瞬间狂躁起来。大家纷纷谴责机场的不作为,却没人发现,中年妇女在弯下腰哭泣的时候嘴角抹过一丝微笑。
“大姐,您别哭了!”一位身着卡其色西装的男子分开人群,将女子扶了起来说道:“我和您一起去机场保安那边看看,问问他们究竟怎么回事!”
中年妇女一边大哭一边挣扎道:“我不去,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我再也不求他们了,我求求你们,帮我找找我家贝贝,她那么小,会害怕的!”
人群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先是北方男子拨开人群大声的呼喊起来,其他人也同时有样学样的开始寻找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贝贝。
卡其色西装男子看着人群开始有些散开,低声在中年妇女耳边说道:“现在是个台阶,我们走不走?”
中年女子微微摇头,目光轻轻晃向一旁已经向他们走来的两名男子低声道:“现在想走都走不了,想个别的办法,让这儿更乱点!”
男子轻轻点头,忽然抬高声音道:“大姐,你说什么?”
中年女子面露不快的说道:“怎么了?贝贝就是我养的泰迪啊,你难道歧视宠物?”
正在呼喊的人群仿佛忽然被掐住了嗓子,北方男子眉头拧成一团回头问道:“大姐,您刚才说什么?贝贝不是个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贝贝是人?”中年女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是人又怎么样,比那些披着人皮人面兽心的家伙好多了!你敢保证你身边这些人每个都有人性么?狗肯定是狗,人却不一定是人!”
不理会中年女子的胡搅蛮缠,北方男子再次确认道:“您的意思是,您要死要活找的东西是一条狗?还让我们这么多人去帮忙?”
“狗怎么了?”中年女子反问道:“你们怎么和机场这些冷血的家伙一样,一听到我家贝贝是条狗就这副嘴脸?”
“唉……”北方男子摇摇头转身离去,人群也在这个男子身后纷纷散开。随着人群的散开,慢慢贴向两人的两名男子倒显得突兀起来。两者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别离开。
“秦,我们现在怎么办?”卡其色西服里的男子问道。
中年女子正是由秦假扮的,为了让卜一卦等人顺利离开,暗箭几乎全员出动,秦不顾众人反对亲自化妆出现在机场内部,为的就是能及时的发现情况,并及时解决。
“联络下君暇,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我刚才从人缝里看到了几个人影,应该是进了保卫科,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他们真有上面的文件,恐怕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怎么继续给他们添麻烦,而是要想办法怎么安全离开了,我怀疑,我们脑袋上面的监控,已经成了别人的眼睛。”秦分析的丝丝入扣,推理出的答案也几乎同事实完全一致。
“好,那你自己小心。”卡其色西装的男子一边说话一边做出嫌恶的表情大声说道:“大姐,你不就是丢了条狗么,别这么黏着我行不行?我没办法,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话撇下表情复杂的秦转身离去。
“小兔崽子!老娘什么时候给你加了台词了!”秦心里忿忿暗道,但脸上仍然要做出一副花痴的表情大喊道:“帅哥,你别走,你不是答应帮我找贝贝么,和我一起去车上看看贝贝有没有在好不好?”
卡其色西装男子闻言脚步一个趔趄,逃一般飞快向远方走去。他心里暗道不好,不仅需要策划怎么从这儿离开,恐怕回去后还要考虑,怎么从大姐头的手里逃出升天了……
君暇已经在机场外转了几十圈。在这过程中,他不仅发现了东林党派来的家伙,还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任贝贝。这个女人在他们的情报中危险程度仅次于彭郁,甚至比卜一卦和张偲锋的级别都要高。虽然在同晋书的交手中败下阵来,可后来在所有的情报分析中,暗箭仍然觉得任贝贝其实才是胜者。在确定了她的位置后,晋书和他的助手两杆枪仍然没有伤了任贝贝的半根毫毛,这种胜利,委实有些胜之不武。
“她怎么来了?”君暇皱了皱眉头,含在嘴里的细小口哨吹出一个难以捕捉的音符。
片刻之后,这个音符在浦东机场的很多角落几乎同时响起,拖着箱子坐在凳子上的秦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什么?任贝贝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