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苏青之手举杨平之改装的小礼枪朝屋顶来了三下。
无数红色的爱心卡片掉落,将殴打的男女双人组给惊呆了。
“说,为什么打架?”
苏青之将小手枪在手里转来转去,顶了顶李野的胸膛。
“一个不护着自己妻子的人不该打吗?”
“我今儿还就豁出去了,非打死这个狗男人不可!”
李野料定苏怀玉不会伤害自己,话说的格外硬气。
“宴云,你我以后各走各路,我不嫁了。”
小月将金色的小荷包挥手捏成粉末,神情坚定地说。
“放弃沧月派弟子身份,答应做你晏家深居简出、温良乖巧的娘子,你还是不满意。”
“茶水温了又换,经书抄了又改,你可爱的堂妹、尊贵的祖母依然不满意。”
“你永远都在指责我,笑不该露齿,步子不能迈太大,用膳不够端庄温婉,就连盖被子上移了两公分都是错误。”
“你们晏家好大的规矩,所有人都可以不守规矩,唯独我一丁点都不能出错。”
“我是小门小户的野蛮丫头,高攀不起。”
小月决绝的话语和失望的眼神,看的众人心里堵得慌。
“一个荷包而已,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堂妹自小就是娇蛮性子,我不给她能哭一宿。”
宴云皱着眉头心里十分想不明白,小月的火气是从哪来的。
喜帖都发出去了,她这会悔婚,我晏家的面子往哪搁?
原以为小月是个懂事温柔的,没想到性子也这么要强。
今日不给她立好规矩,以后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小月,你一向稳重,大方..”
宴云沉思了几秒淡淡地说:“给表妹道歉,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小月眼眶含泪地看着意中人,一颗滚烫的心掉进深渊。
在他心里,祖母第一,表妹第二,自己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尘埃。
自己被他俊朗的面容迷了眼,也迷了心。
这种男人要他何用。
这种男人就该孤独终老。
“我是认真的,宴云。”
“我小月与你们晏家一刀两断。”
小月的俏脸平静如水,恍惚间又变成沧月派那个伶俐的女弟子。
宴云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冰冷了许多。
“你是觉得聘礼少了吧?我加就是,最多两千两,多了没有。”
他捏着腰间的玉佩,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可查觉的轻视。
苏青之怒火唰地冒了起来,真想一拳头砸他脸上。
你大爷的,以为人人都稀罕你那两个臭钱?
小月的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
“宴云,你混蛋!”
出声的是李野?
“小月受了多少委屈你看不见吗?”
“你丫的竟然给宴宛夹菜,替宴宛说话?还搂着那小妖精的肩膀?”
“搂着她的肩膀不说,还将小月绣给你的荷包随意给人?”
“姓宴的,今晚上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李!”
李野怒气冲冲还要冲上去揍人,就被小月扯住了衣袖。
“小野哥,我们走。”
小月眼眶含泪,抽噎着说:“带我离开这里,嘤嘤。”
哇塞,这妥妥就是李野的机会。
小野鸭的春天就要来了!
“城西有好大一片蒲公英地,李野!”
好兄弟苏青之上前拍了拍李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月,你不能走!”
宴云这时才真的慌了,小月是真的要弃了自己。
她是真的要悔婚了!
他扑上前来想要阻拦,就被苏青之用小手枪顶住了额头。
“后退!”
“双手抱头蹲着!”
“哗啦啦!”
锤子兄弟对视一眼,围起一道人墙护送李野等人离开。
“小月,法师说了,你我是正缘能助我飞黄腾达的。”
“小月,大婚请帖我都发出了,你别闹了行不行!”
宴云被保镖们堵的靠近不得,满是不解和愤怒说:“我对你那么好,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弃了我?”
“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绣给我的荷包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人,再说确实没表妹绣的好,我还不能说真话?”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大不了,你到底生的哪门子气!”
苏青之玉手一挥给他下了禁言术。
空有一副好容貌,根本就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
小月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他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真是可笑,真是一头蠢笨的小猪崽。
让女人心灰意冷的偏偏就是这些你不在意的,嗤之以鼻的小事。
她要的是你的尊重和呵护,可惜你令她失望至极。
谢谢你给我的好师兄李野腾位置。
“锤子兄弟,送他十坛上好的女儿红,我请客。”
苏青之转了转手上的小手枪,眯着眼睛吹了吹。
一场闹剧结束,回到雅秋苑的苏青之枕在冷千杨腿上叽叽咕咕说了一遍。
“仙君大人,李野要是定亲,你打算随多少礼金?”
她歪着脑袋咄咄逼人地问着,示威一般晃了晃爪子。
说不到本尊的心坎上,看我不挠死你。
翻着书卷的冷千杨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淡淡一笑:“你放心。”
答非所问,懒得理你。
苏青之一脸不悦,手指揪着他手臂的痒痒肉就是狠狠一扭。
“如果叔父跟你掉河里,救你。”
“如果小九跟你一起唤我,选你。”
冷千杨眯着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大手一挥。
书房的纱帘徐徐垂落。
案几上的青衡香袅袅燃起,房间里的地龙温暖如春。
“咔嗒。”
那是书房门被卡死的声音,也就意味着,这是一个密闭的,私密的空间。
被冷千杨按在墙上的苏青之惊慌失措,开始求饶。
“我..我去给你种向日葵,爱心形状的。”
“清心咒真的好好听,我这会就去背,一百遍太少,五百遍!”
“对了,我师父刚吩咐我去他屋里对弈,不能迟到!”
她耳畔边边男人的呼吸低沉绵软,轻轻一笑:“怕我?”
我好怕。
你还没开始挥起战刀,我腰就开始酸了。
“怂货。”
仙君大手一挥,书房的纱帘快速升起,又是窗明几净,鸟语花香的场面。
不少门派掌门候在书房门口,吵吵嚷嚷,不知在说什么事。
逃走的苏青之掩面跑下台阶,回望着书房里侃侃而谈的那个人,就见他的眼神不经意地黏了过来。
正襟危坐的冷千杨自信一笑,将手里的橘子皮慢条斯理地一片一片剥落。
橘子果肉上的白色脉络也被他的手指轻柔地、缓缓地剥掉。
这专注而认真的架势,好像剥的不是橙子,是什么..人。
“甚甜。”
仙君轻甩广袖,将金灿灿的果肉优雅地在唇齿间游移着,带了几分不舍咽了下去。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啊!啊!
跌坐在台阶上的苏青之连滚带爬,靠着窗外的海棠树站直了身体。
什么声音?
书房里满满当当的各派掌门伸长脖子开始张望。
待看清海棠树旁红晕满满的丹凤眼弟子时,众人的大脑忽然开始迷糊。
甜的到底是橙子,还是人?
“哦哦!”
“今晚的膳食,我要咸口的。”
“我也是,糕点好甜吃太多,我会发胖的!”
“方琼,你不是最爱甜口嘛,难道是吃伤了?”
众掌门会心一笑,默契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一眼主位上的仙君。
“如雪,红梅香查的如何?”
“白神医怎么说?”
冷千杨压下心底的涟漪,沉着脸说。
“师兄,那些中了红梅香的弟子已全部禁足在虚竹峰后山,白神医在崆峒山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
花如雪将几朵紫色的干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案几上。
“最早发病的是我们崆峒派弟子,听说这个花种是一个女子留下的!”
方琼挺身说着,视线在看到书房外海棠树下苏青之的那双丹凤眼时,他身子猛地一抖。
“那女子有双…丹凤眼!”
他打量着仙君的神色,又死死地盯着苏青之说:“那女子是丹凤眼!”
苏青之:“…”
不是我干的!
你看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