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庄早早起来,宓婉罗为他穿戴整齐,在泾河龙宫正殿之上,小庄开始点将排兵。
"桂少卿!"小庄看下面时军师、李太宰、桂少卿一干人等全部在殿下候命,首先就点了桂少卿。
"在!"桂少卿心中发虚,却见小庄神色如常:"我这有家书一封,烦劳你送去长安留香阁,并带一万万金钱财送与陈妈妈,此封书信需要你亲手交与一位名叫柳如莺的姑娘!不得有误!"
"是!"
"来回你大概需要几日?"
"禀龙王爷,长安离此不远,我一日内必能回来!"
"好,你稍作些修饰,莫要惊动了世间凡人。"小庄看他的模样怕他吓着了柳如莺:"速去速回!"
桂少卿忙应声接了书信,出了泾河就往长安去了。
"李太宰!"
"在!"
"烦劳你与令狐姑娘等人清点下府库,以备大旱之灾!"
"是!"
小庄知道眼下这李太宰是泾河之中少有的能用之人,又多关照了一句:"还请太宰多多费心!"
"下臣定当竭力而为!"
看着李太宰领命而去,小庄又道:"时军师!"
"龙王爷?"
"擂鼓撞钟!本总管今日要八河议事!"
时军师一看小庄忽然变得踌躇满志,当下应了一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偷眼瞧了下宓婉罗,见她容光焕发、笑靥如花,站在一旁只是默然不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时军师也看不透她心里所想,不过谅她也没胆子背叛天庭。
不一会鼓响钟鸣,各河龙王纷纷前来。小庄迎了众龙王进了大殿,躬身一礼,说道:"诸位龙王,昨日失态,未能作陪,实在是失礼了。"
渭河龙王冷哼一声:"泾河龙王乃我八河之首,我等怎敢怪罪总管,不知今日又召集我等,所谓何事?"
小庄干咳一声,讪笑道:"今日又召各位前来,是要商讨河洛三年大旱之事。我想只要我们八河共同进退,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迈不过的坎,过不了的难关!"小庄拿起了高考动员会上的话语开篇,说得一腔热血,就连殿外的虾兵都差点信了。可谁都知道眼下八河各怀鬼胎,怎么也不可能一条心啊!
小庄四下看了看,高举拳头,铿锵有力地说道:"稳定心态、轻装前进、提高效率,向大旱进军!"他只把当年教导主任"向大学进军"的台词改了一个"旱"字,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今天我召集各位龙王前来,就是要开这个抗旱誓师大会!我要提醒大家,我们八河最紧要的关头到来了。"小庄举起的拳头中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不雨!"晃了晃他那白皙的三根手指又道:"三年!这大旱的时间何其长?在这样的时候,说空话、说套话是不必要的。"
渭河龙王已是听不下去了,却是一反先前的态度,拱手说道:"渭河愿为总管马首是瞻,总管说怎么办,渭河就怎么办!"心想,任你今日说的口如悬河,舌灿莲花,我都应了你。等时机到了,我要怎么做,那可就难说了。
这边渭河龙王一表态,那边涝河龙王随即附和道:"涝河亦是如此。总管尽管吩咐就是了。"
小庄一脸忧郁:"这个,今日请大家前来,本总管就是还没有什么妥当的对策,所以,各位有什么应对之策也可以说说。总之我们荣辱与共就是了。"小庄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诸位龙王爷还是叫我小庄吧。"
涝河龙王看他那怂样,心道:"哼,现在知道厉害了?昨天还耀武扬威来着?身体不适?转身就走的潇洒劲哪去了?"
浐河龙王比较实诚,见下面无人应声,便上前说道:"总管。"
"叫我小庄吧!"小庄一脸谦逊,满是恭敬聆听的模样。
"额,庄总管。"浐河龙王说道:"如若连年大旱,必定饿殍遍野,瘟疫横行。到时就算易子而食,亦属常见。我们虽为一方行雨龙神,奈何上有天命,下界百姓之难,我们也无力施为啊!"
"浐河龙王所言甚是!"小庄问道:"往年比较严重的大旱灾有哪些?"
浐河龙王答道:"隋炀帝杨广擅起兵戈,亲征高丽,大业八年大旱,六军冻馁,死者十八九。隋炀帝仍不知悔悟,好大喜功、穷奢极欲,终于在大业十三年又一场大旱之后,隋朝覆灭,天下归了李唐。现如今唐王李世民治国有方,为何天降三年之旱,实是难以揣度啊。"
"是啊,我也想不透其中缘由。"小庄回头看了下渭河龙王,道:"渭河龙王见多识广,不知可知其中缘由?"
"啊,我已是老眼昏花垂暮之年,既然天庭有旨,我辈只有竭力执行,哪敢揣度天意,老朽昏昧之人实在是不知道啊。"渭河龙王故意看了下浐河龙王,众人心中一惊,幸好刚才没乱说话,浐河龙王这揣度天意的帽子看来是给扣上了。
"哎,既然天意不可测,那我们也只有照做啊,之前那位泾河龙王就是擅改了行雨时辰点数,所以被砍了啊!"小庄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沣河龙王,先前他因看不惯涝河龙王得罪了渭河龙王,如今见这新任八河都总管软弱无能,心中也没底了,见小庄目光看过来,只得含糊道:"下界大旱,我们身在八河,水量充沛,应该影响也不会太大吧?"
小庄又看了下浐河龙王,看他缩手缩脚的样子,估计也是不敢多言了。小庄只得接道:"既然天下大旱,百姓定会想方设法引各河之水以救旱灾,再加上粮食欠收,只怕我八河水族水域减少的同时,少不了还要受捕捞之灾啊!"
"总管所言甚是,请总管示下?"涝河龙王大声唱和,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小庄瞧了一眼涝河龙王,道:"这个,不瞒诸位,我也与家臣商量过,到时少不得以龙威震慑,以免我水族被打捞一空啊!"
灞河龙王问道:"总管此计不知如何进行。"
"三日后,你我八河共显龙威,与云端现出真身,以供世人瞻仰,使他们有所顾忌。"小庄振臂一呼,又道:"诸位切记,我们只布云,不下雨,谁违了天规,后果自负!"
"是是是,总管所言甚是!"众龙王尽皆称是。
小庄说完,又问渭河龙王道:"天下百姓为求生计难免做出些过激的行为,渭河龙王,你认为此番处置如何?"
"嗯,庄总管言之有理,懿旨只是说三年不降雨,没有说我们不能现出真身。只是?"
"渭河龙王,请说?"
"我们七河龙王可以现身云端,以威慑天下。不知泾河派何人出来呢?"
"我泾河水族里还有些龙子龙孙,实在不行还有龙女啊?"
渭河龙王嗤之以鼻:"总管,此言差矣,你那些家臣没告诉你这些小龙修行不够,别说腾空布云了,只要在朗朗乾坤下,露了原形,天雷滚滚早将他们就地正法了。到时候不是扬威而是献丑了吧?"
小庄忙举手齐眉,抱拳一拜:"知我者,渭河龙王是也,请龙王助我!"
渭河龙王轻轻一托,道:"唉,我们八河同进共退,庄总管不妨直说?"
"请龙君,先收下此剑!"小庄边说边解下腰间所系的黄金宝剑,双手举着,递了过来。
"不敢不敢,这剑已属于泾河了,本王岂可再取回?"渭河龙王嘴上说着,手却老老实实地把剑接了过来。
"要的,要的,小庄还有要事相求!"小庄乐呵呵地看着渭河龙王接过剑去,又道:"三日后,龙君在渭河扬威之后,还请速速收了身形,到时来我泾河再展龙威!嘿嘿,以龙君万年修为,来往两河,当是转瞬即至啊,此事只有拜托龙君,我才放心啊!"小庄说完,又是躬身一拜。
渭河龙王略一思量,伸手相扶,笑道:"总管有命,本王定当遵从!"
"不,不,不,这不是命令,是相请,有劳了。来呀,歌舞酒宴!"一时间歌舞升平,满堂其乐融融。
涝河龙王不解,悄悄跟渭河龙王问道:"为什么答应他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既知他作何打算,如何应对那全在于我,三日后,八河之中再无泾河!"
"龙君,这是要?"
"啊!"渭河龙王一摆手,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涝河龙王会意,这叫虚与委蛇,先开给这八河都总管大人一张空头许诺,到时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要关键时刻渭河龙王不去泾河,那泾河就只有自生自灭了!
"哈哈哈!"涝河龙王配合地一阵奸笑:"佩服佩服..."
酒宴上,各河龙王象征性地过来敬了小庄一杯酒,就都围着渭河龙王去了,那浐河龙王更是吓的没敢过来敬酒!
时军师看小庄在一旁落魄寂寞,便小声说道:"龙王爷,没想到您忍辱负重,作出如此安排,是我这军师失职了,没能为龙王爷分忧。"
"不要这么说,你们可都是我泾河的顶梁柱啊!"小庄叹了一口气失落地走向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