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吴伟就动身准备回月亮岛,先去向石川他们道了别,就向城外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忽然一个乞丐追了上来,二话没说交给他一张纸条就跑了。
吴伟觉得莫名其妙,看着乞丐跑远,展开了纸条,上面写着一行俊秀的字:
“有笔生意要谈,来永春客栈静雅轩。”
一提到生意,吴伟最先想到的就是火枪,能贩军火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商人,约他去客栈谈生意这很正常。
可是想来想去,除了冯基他想不到别人。
可冯基他们已经骗了他,肯定是不敢来的。
不过,凭着吴伟的好奇心,不去瞧瞧肯定办不到,于是就将纸条放进兜里,朝另一条街上走去,那儿有点偏僻,但永春客栈却是永春城里最好的客栈。
据说原来这家客栈就是永春家开的,后来被章禄出售给了别人。
来到永春客栈,在二楼找到了静雅轩,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这是一间高档包间,是专门为商人们谈生意设立的雅间。
可是,走进来才发现,里面坐的并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一个头戴大斗笠的游侠。
游侠一见有人进来,站起身来,缓缓取下头上的大斗笠,并弯腰行了一礼:
“在下范楚,见过武大人。”
吴伟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再加上他这彬彬有礼的举止,一看就是个游侠。
吴伟还了一礼,问道:
“我们好像不认识,敢问阁下要谈什么生意?”
“范某喜欢作一点军火生意,听闻大人造枪造火药,就冒名前来……”
听着听着,吴伟忽然感觉到哪儿不对,仔细一想,是这声音不对,这声音显然是用假嗓子模仿出来的,虽然模仿的很像,可仔细一听,带着很明显的女人气息。
再看看这人的眼睛,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师姐……”
“嘘——”
吴伟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用一个禁声的动作打断了,吴伟马上心领神会,说道:
“在下已经不造枪了,但还有一点存货,如果想看,我带你亲自去看看。”
“好。”香云继续用假嗓子说道,“你先行一步,我会带了钱亲自登门的。”
“嗯,那我先走了。”
“不送!”
吴伟波澜不惊地走出房门,然后下了楼走出客栈,径直就向城外走去。
看得出来,香云是来求助他的,想借他的山寨避难。别的人他可以不管,但香云就算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他也不能不管。
它被香云的伪装术折服了,如果不说话,打死他都认不出她来。当然,她能将自己化妆成这样,他一点也不奇怪,香云和魔女不但是他假扮永春智的护卫,更是他的化妆师。
吴伟回到码头立即叫上大国和猪头他们,直奔山寨。香云不想与他在这儿相认,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儿是永春家的地盘,他们在这儿接触,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由于他们乘坐的是船,到了山寨还不到中午,香云走陆路,肯定要慢许多。
山寨一点也没变,只是人少了一些,常宗万和松寿他们十几个人仍然在山寨里改进蒸汽机。
“我们把蒸汽机又进行了一次改进,”常宗万兴致勃勃地说道,“这次锅炉缩小了四分之一,但效能却提高了不少。”
“好,继续努力!”吴伟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我利用业余时间,把你给的那几个配方上的火药都制出来了,”松寿也兴奋地说道,“我们现在不但有了雨天使用的飞弹,还有麻痹飞弹,燃烧弹……”
由于吴伟尽想着香云的事,只是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至于他们说了些什么,他大部分都没听进去。
到了下午四点左右,香云才出现在山下,显然她是徒步走过来的。
吴伟亲自下山将香云带上山来,并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把门关上,香云就捂着脸抽泣起来,边哭边说道:
“师弟,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我现在成杀人犯了?”
“师姐真的杀了人?”吴伟一听也吓了一跳。
“可我不是故意的啊!”香云说完,哭得更伤心了,吴伟就把一块干毛巾递了上去,香云就当着他的面又是擦眼泪又是擤鼻涕,吴伟只好又将自己的手帕递了上去。
“别伤心,给我说说。”吴伟安慰道。
“月州大军是初五日到达关东的,初六日定了日期,初八日是主公过继秦山家的日子,我和主公的大婚定在了初十日。
由于我的身生父母也在,我一开始只好同意了这门亲事。
可是到了初九那天晚上,我越想越伤心,最后就身不由己地想离开,被一个侍女发现,想拦我,我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当场就摔倒在地,头正好撞在了石阶上,当场就没气了。
我害怕了,就没命地想逃走,又被他们派来的人追了上来,我不得不进行反抗,结果又失手杀了一个,还重伤三人。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只好逃了出来。
一开始我打算向京城逃,可我又记起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我就直奔月州来了,果然没发现有人追我。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算完了,就去了上光寺,在那儿削发为尼出了家。
可是还没过几天时间,他们就找到我了,我只好逃进高庙山东躲西藏,可他们就是追着我不放。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在月州,我想离开月州已经不可能了。前天晚上我又冒了一次险,偷偷来到了永春城,果然发现这儿很安全。
昨天我在街上发现了你,还一直跟踪你们到了你大哥那儿,可有别人在,我没敢出来找你,我就守在山城附近,终于等到你一个人出来了。
师弟,我本不打算连累你的,可我现在走投无路了,我知道你有座山寨,这也许是目前唯一能让我躲藏的地方,就只好出此下策了,请师弟见谅,等风头过去,我会离开这儿去南方的。”
“看师姐说哪儿去了,我这儿师姐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一点也不麻烦,你擦干眼泪,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香云哭得满脸都是泪痕,把脸上的那块伪装伤疤都给洗掉了。擦干眼泪拿出小镜子照了一下,又赶紧开始补装。
“我看见你们了。”香云边收拾脸边说道,“她的命真好,竟然嫁给了你,我和她斗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她胜了……”
“其实,这也是假的……”
吴伟只能一五一十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香云听完,忽然破涕为笑,说道:
“呵呵,看来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人陪我倒霉我就开心。”
“其实,她也是很同情你的,”吴伟说道,“昨天我们看到你的通缉令的时候,她就分析说,抓你是因为你逃婚,她也不相信你会杀人。”
“她看到我被通缉是不是很开心?”
“你错怪她了。”吴伟说道,“她还说,你只少有勇气抗争一下,她也嫁给了一个影子,却连逃得勇气都没有,她觉得她比你更可怜……”
“啊?她真这么说的?”香云不相信地望着吴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