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认错人了,我叫一休,我不叫皮六。”吴伟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牛仁不在,心中一下子凉了大半截,只好语无伦次地抵赖道。
“一休,什么时候又改名字了?”那人鄙视地望着吴伟道,“我知道你名字很多,什么阿郎、鹤寿、严五,皮六等等,不管你叫什么都掩盖不了你的真实身份?你说对吗,曲房大少爷?”
一听“曲房”两个字,吴伟心中一沉,看来牛仁的分析是对的,他就是人家千方百计想斩草除根的那个草根,看来今天这道坎是过不去了。
“大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曲房大少爷……”除了抵赖,吴伟已经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来了。
“还不承认?给我往死里打!”
话音未落,几个大汉冲了上来,将吴伟拉到一边,拳脚像雨点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吴伟只能拼命地拿胳膊护着头。
可正在这时,那堆火忽然“噗”地一声爆炸开来,燃烧的柴禾夹杂着火星,天女散花一般四散开来,落到这些人身上,有人被火星烫的哇哇乱叫,有人衣服着火满地打滚,场面立马混乱不堪。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闪入其中,然后带着吴伟又闪电般地远去,这一来一去,只在一眨眼的工夫,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等吴伟反应过来,他已经来到了离营地五十多米远的树林里。
“快跟我跑……”
一听说话声,吴伟这才发现,站在他身边的人是牛仁。
他也没有多问,就跟在牛仁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起来,没跑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倒,然后爬起来继续玩命般地狂奔。
此时的天上虽有一勾弯月,但树林里只有斑斑点点几点亮光,在这样的环境里奔跑,绊倒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还没有跑出百米,他已经摔了好几次跟头了。
“学我,跳着跑。”
经过牛仁的提醒,吴伟改变了奔跑的方式,这才减少了摔跟头的次数,他们像两只袋鼠,在树林里一蹦一跳地前进着。
跑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们这才停下来喘息。
回头望去,那伙人已经重新恢复了秩序,举着火把朝他们这边拉网式的搜索过来。
“朝这面跑!”牛仁拉了吴伟一把,又向另一个方向跑去,跑了一会儿回头望去,那伙人果然没有追来,已经越走越远了。
吴伟一看安全了,两腿一软,索性就跪到在了牛仁面前,说道:
“师父,感谢你再次救了我。”
“唉,客气什么,既然你跟了我,我就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走吧,我们还没有摆脱危险,等翻过前面那道山梁,我们才算真正安全了。”
两个人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磕磕绊绊,十分艰难。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们才到达山梁,回头望去,追他们的人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他们在山梁上找了一个避风处,由于怕野兽袭击,两个人只好背靠背地坐着,牛仁紧紧握住那把剑,吴伟则握着一根一头削尖了的木棍。
怕吴伟睡去,牛仁就给他讲他的故事。
“我们峡谷人的祖先由于一直东躲西藏,没法靠种庄稼养家糊口,只能靠手艺来谋生。
有人学木匠,有人学铁匠,更多的人是学我们峡谷人的独门秘术‘隐术’,因此,我们峡谷人的武者被人称为‘隐者’。”
“独门秘术?”吴伟早就听说过这个词了,以前怕露馅没敢问,现在机会来了。
“‘隐者’只是从你们秦人的语言中找出的一个相近替代词,在那卡语中叫‘维拉’,维拉的意思用你们的语言说就是‘会隐身的人’,‘来无踪去无形的人’。”
“你刚才就是用维拉救我的吗?”吴伟来了兴致。
“嗯,我也算是一个维拉,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维拉。”
“你这还不够合格?”
“当然不算,我只能隐一息时间,真正的维拉高手,能隐一盏茶的功夫,隐身移动,能移动一里多的距离,而我只能移动十来丈。”
“这就已经不错了。”
“唉,说来说去,我还是太年轻了,要达到那个水平,至少还得练八十年。”
听了“太年轻”这句话,吴伟差一点没笑出声来,一个八十多岁的人嫌自己太年轻,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
“刀枪伤不着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吴伟只好改变话题。
“这是我的一种独家功夫!”牛仁得意地说道,“我把魔术的一些方法和维拉的隐身结合,就形成了这种新魔术,它的核心还是维拉的隐身术。”
“那只羊是怎么弄到祭坛后面去的?”吴伟继续问道。
“那就是纯粹的维拉之术了。由于维拉之术能隐身移动,我先用魔术把羊隐藏起来,然后用维拉术将他抱到祭坛后面。
由于我来去的速度非常快,人的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以为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儿,这和救你是一个道理。
“师父,你不怕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吗?那样,以后就没人看你的表演了。”
“呵呵,我们峡谷人还有一个能力,那就是看人很准,我肯定你不是那种人。我们峡谷人中还有好多人专门以看相算命为生,他们的相术是你们秦人望尘莫及的。”
“嗯,我当然不会乱说的。”
“其实,维拉术并不是用来耍魔术的,它的主要用途是刺杀和偷盗?”
“刺杀?偷盗?”吴伟不明白地转过头去。
“你别误会,”牛仁急忙解释道,“我们峡谷人秉承了那卡人不杀人,不抢劫,不偷盗的优良传统,没有一个人会去干这种事?”
“那你们学了这个技术有什么用?”吴伟越听越不明白了。
“赚钱!”牛仁答道。
“赚钱!”吴伟已经完全被对方弄糊涂了。
“对,为了赚钱,谁要是出钱雇我们去杀人,雇我们去偷东西,我们就干……”
“嗨,这不一样是杀人偷盗吗?”吴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门面上说道。
“不一样,那卡人认为,替别人去做坏事,那不是自己的错,而是雇主的错。
你没听说过‘天师之乱’吗?那是那卡人历史上第一次发动的战争,尽管保护太阳岛是他们的职责,但没有别人雇佣他们,他们肯定是不参战的……”
吴伟对这儿的历史当然是一无所知,所以牛仁讲历史的时候,他只能心猿意马地听着。
牛仁是个喜欢表现自己的人,发现有个如此忠实的听众,讲完了他们一族的历史,又开始讲他个人的传奇,而且什么都敢讲。
比如在讲到他自己的时候,说有一次他接了一单生意,要潜入一个大户人家偷一把宝剑,误入了人家大小_姐的闺房。
而且人家大小_姐正在沐浴,他就忍不住地去摸了人家一把,结果被发现,不但没有偷到宝剑,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接偷东西和刺客生意了,改学魔术,成了一个魔术师。
吴伟虽然装出一付认真听的样子,但听着听着,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