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并不是乘机逃走,他这是去完成牛仁交给他的一个重要任务。
进入树林不久,他发现一只肥硕的羊拴在一棵树上,他麻利地解开绳子,牵着羊向镇外走去。
吴伟震惊不已,他虽然不懂魔术,但他知道大型魔术需要多人配合,还需要特殊的道具。
可这个牛仁除了那块广告布和那把刀外,他没发现他身上有其他道具,不知他一个人怎么把这只羊弄到了台子后面?
看来,这个牛仁果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牛人啊!
他根据牛仁的安排将羊藏在镇外的一个地方,马上又跑着返回现场,表演还在继续着。
但是,牛仁那个翻倍的计数法太坑人了,一般人最多试两三把,不多时,也就没几个人敢再试了。
当牛仁发现吴伟返回,也就见好就收,当即宣布表演结束,收拾道具准备离开。
当他们走下台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在镇上买了些酒和其他一些吃食,就大摇大摆地出了镇子。
一群孩子还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等摆脱了这群孩子,他们拐进了树林,来到了拴羊的地方,带上羊,又向远处走了一段路,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就准备在那儿过夜了。
吴伟在周围找柴禾,牛仁就开始杀羊,等吴伟找来柴禾生起火,牛仁已经把羊皮都剥了下来,看他熟练的手法就知道,他过去经常这么干。
将羊穿在一根木杆上,架在火上烤,发出咝咝的声音,肉香四溢,吴伟馋得真流口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在那个死亡岛上天天吃鱼肉,但吃羊肉这还是第一次。
肉还没有完全烤好,他们就开吃了,大口地吃着肉,大口地喝着米酒,吴伟觉得十分惬意。
虽然他现在是和尚身份,但他一点压力都没有,因为他只是个冒牌货。
再说了,反正这个世界的和尚已经有了吃肉的先例,就算他是真和尚,也就用不着在意了。
肉饱酒足,牛仁靠在火堆旁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剔牙,一边哼着歌谣,吴伟又向火塘里丢了几根柴禾,问道:
“我们现在有钱了,为什么不到镇上去住客栈。”吴伟不解地问道。
“这儿还是关中地界,你想让他们来抓你回去?”
一听在野外过夜是为了自己,吴伟有点动心,就主动找来一些树枝和茅草,给牛仁铺了一张简易床铺,牛仁毫不客气地坐上去,问道:
“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以前的事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以前杀过人。”吴伟想了想说道。
“不,我以为不是。”牛仁半躺在床铺上,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吴伟没说什么,做出一付洗耳恭听的姿态。
“现在关中最大的贵族是福田家,家主叫福田义仁……”
“‘福田’是姓吗?”吴伟一听有四个字的名字,好奇地打断了牛仁的话。
“这你也不知道?”牛仁吃惊地看了一眼吴伟问道。
“哦……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失忆了。”吴伟急忙搪塞道。
“哦,这样呀?”牛仁狐疑地看了吴伟一眼,解释道,“‘福田’是家族封号,也叫大姓,有些是天宗敕封的,有些直接来自于地名……我说哪儿了?”
“你说福田义仁是关西最大的贵族。”吴伟提醒道。
“对,福田家是名门望族,但这家伙虽然取名为义仁,却是个不仁不义之徒。
自从他当家以后,仗着自己家大势重,对周围各豪族实行了残酷的兼并政策,即使他家的亲戚也不放过。
位于关中西北方的曲房氏,也是个大家族,与福田家是表亲,曲房氏的家主,算是义仁的妹夫。
福田义仁的野心并不只是关中地区,吞并关中以后,他又盯上了北方的月后和西边的关西。
而曲房氏所在的曲房郡正好北临月后,西靠关西,对义仁来说,算是个战略要地,于是他向自己妹夫提出了一个交换要求,想用另一个郡换下曲房郡。
曲房氏也是个大族,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曲房郡,当然不会轻易就放弃。
于是,两家的关系就闹僵了,后来福田义仁找了个借口,就挥兵将曲房氏灭了,并且采取了惨无人道的诛族手段,整个曲房式几千号人全部被诛杀。
更残忍的是,福田杀光了他妹夫全家,唯独留下了他妹夫的小女儿朝姬,因为这个朝姬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福田不但没杀她,还把他收为自己的小妾……”
“小妾?朝姬不是他亲外甥女吗?”吴伟吃了一惊,插话道。
“所以说福田是个不仁不义之徒,”牛仁想了想继续说道,“当然,曲房氏也是一个大族,他想一下子斩草除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有不少人逃出去在外流亡,天下之大,即使他福田也没办法。
不过,对福田来说,一般的逃亡者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个人。”
“谁?”
“据说,福田屠城的时候,有个老管家带着家主唯一的小儿子逃了出去,尽管他派人到全国各地去寻找,始终都没有找到。
这件事过去都已经十多年了,算起来,这个小儿子现在也十五六岁了……”
“你是说,我就是那个逃亡的小儿子?”吴伟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自己说道。
“对,有可能。”牛仁说道,“据说,福田为了查寻这个孩子,命令自己的几个亲信混进乞丐中。
一来,乞丐游走四方,好在各地寻找,二来,他估计这个孩子只能当乞丐活着。
不管你是不是那个小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福田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走一个的残酷做法,只要他认为你是你就是,根本不会给你辩解的机会。”
“那我怎么办?”吴伟一听,两腿都开始发软。
“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关中,如今的天下,群雄割据,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即使他福田再牛,也不敢公开去抓人砍人。”
吴伟相信牛仁说的话并不是耸人听闻,他早就从皮六和猪哥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去月中,是皮六的主意,想必一定是去那儿避难的。
“纵观天下,关东、西陆是福田的联袂,即使京城的大都督府,也是福田的亲戚,你现在唯一能够得到安全的地方,就是月中,你知道为什么吗?”
吴伟只是摇摇头。
“原因有两点,月中的永春家,也是名门望族,家大势大,名声远在福田之上。
其次,这两家为了争夺地盘,曾经多次交锋,结下了深仇大恨,福田家的探马细作,绝对不敢在月中月后走动。
当然,关西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是,关西的豪强中,能与福田家相抗衡的家族几乎没有,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关西迟早是福田家的天下,所以说,月中就是你的首选。
我的家就在位于月中与月西交界处的一条山沟沟里,那儿偏远,地势又很险要,一般人很少能进得去,所以我决定带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