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祭旗的鼓动效应,加上全部都是骑兵,一路狂奔,仅用半日功夫就穿过米川,翻过了米山,他们在米山脚下的一条河边进行了简短的休息,准备休息完继续行军。
休息时,吴伟坐在一棵树下,坐在专门为主公带来的一条板凳上休息。冲着不远处的香云勾了勾手指,香云就赶紧跑了过来。
“主公有何吩咐!”香云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道。
“跳跳兽很厉害吗?”
“很厉害!”香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就汇报工作似地说道,“跳跳兽俗称‘跳蚤’,身体不大,长着长长的尾巴,像鸟一样两条腿跑路,跑得快,跳得更高。
它们成群结队地活动,遇到人和大型动物,会跳起来先爪瞎敌人的眼睛,然后跳到身上狂咬乱抓,转眼之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吴伟一听,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不自觉地想拿手去护眼睛,发现香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才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收回了手。
“好在这东西只有奥州才有,奥州深处没有人类居住,那儿全是跳跳兽的天下,它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来伤害人类的,只有人类招惹了它们才会跑出来咬人。”
“招惹?既然这种东西可怕,为什么要去招惹它们。”吴伟不明白地问道。
“这肯定又是那些猎户干的,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香云说道,“奥州内地没有人类活动,所以动物种类相当多,那些猎人进去狩猎时,如果不小心误伤了跳跳兽,跳跳兽们就会跑出来报复。”
吴伟已经见识过青狼的厉害了,野兽一旦有了人类的智慧,那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看来,带着军队是正确的。
部队继续急行军,走到不远的一个岔路口,就遇到了一小队人马,领头的是宇文明的长子宇文亮。
宗族内都有一个规矩,一旦某个成员家族受到外族侵犯,宗族内所有其他成员都要自觉地派出军队支援,如果是受灾,还要提供物资支援,不加入宗族的家族是很难立足生存的。
宇文亮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秉承了他父亲的儒雅风范,当吴伟过来时,不慌不忙地上前施礼道:
“下官宇文亮见过主公!下官带家兵二百骑听候主公调遣。”
“免礼!”吴伟没有下马,点了点头,“入列!”
“下官领命!”
收编了宇文家的家兵,队伍继续前行,每走一段路,就会有一支骑兵和几辆满载救灾物资的马车加入,所以队伍滚雪球似地在加大。
等太阳落山之时,队伍又行军一百里,正好来到了家宰肖川纲的领地,这时队伍已经增加到了千人以上。
一日行军二百里,人困马乏,不过,肖川家的家臣已经带人在盐港城城外建好了军寨,大军一到,就马上入营休息。
吴伟现在的骑术虽然大有进步,但一日狂奔二百里,也已经累成狗了。本来君臣关系,他可以进肖川家的主城去用餐过夜,但现在他一步路都不想走了,随便吃了点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又上路行军了,仍然是一路狂奔。
月东佘氏的领地在月东最东边,离永春山将近四百里地,等他们到达,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而此时,大熊的军队已经达到两千多人,全部是青一色的骑兵,拉运救灾物资的马车也有几十辆,排着长长的队伍。
族长佘甫帅众家臣在城外迎接主公的到来,行边君臣之礼,族长上前躬身道:
“请主公先入城歇息,明日再去视察灾情。”
跑了这么远路,吴伟虽然也有这种意思,但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违心地说道:
“长生公的好意我领了,我月州子民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永春智本就来晚了,哪有歇息之理,全军听令,继续向灾区进发!”
全军将士一听吴伟的豪言壮语,三呼“主公英明”,继续向前开拔。
向东行驶五里路,眼前出现一个小村,但小村庄的街道上和村子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帐篷和简易草棚,面带忧色的难民们呆坐在各自的帐篷和草棚下。
还不到难民营前,大家就都下了马,步行着来到难民中间,吴伟看了看,就朝着一个老者的帐篷走了过去。
老者须发全白,盘腿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小男孩。
“主公前来给你们送粮送钱来了,还不快跪谢?”
佘甫向前走了几步,一声大喝,只见周围所有的难民都跪了下来,口中喊着“小民见过主公”之类的话,叩头不止,那个老者也一样,慌忙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一边,也是纳头就拜。
吴伟一看一个能当他爷爷的人向他跪拜,早把自己的身份给忘记了,急忙上前将老者拉住,说道:
“大爷,你不能这样。”
佘甫急忙上前,把别人递上来的一袋米和一个小布包交到老者手上,说道:
“这是主公送你家的粮和钱,快快谢恩。”
老者顿时老泪纵横,又要纳拜,又被吴伟拉住了。
“主公啊,请为小民做主,我家七口人就剩咱爷孙俩了,没人种庄稼,今后可怎么活呀?”
一听老者哭诉,吴伟也顿时没了主意,正在搜肠刮肚地想着措辞,已经被人簇拥着离开了那个老者,佘甫边走边开始介绍。
“受灾的村子已经达到三个,这些人就是那三个村子里活下来的人,暂时被安置在了此处,如果仍然挡不住跳跳兽,明天马上又得转移。”
“你是说跳跳兽每天都来吗?”吴伟问道。
“是啊,这种东西十分狡猾,每天夜里它们就选择一个村子下手,最前面的那个村子受灾最严重,全村七百多人,只活下来一百多,第二个村子九百人,死亡四百多人,第三个村的人今天全撤了出来……”
“听说跳跳兽惹恼了才会攻击人类,这次是谁惹的祸?”吴伟打断了佘甫的介绍,问道。
“谁说不是呢?”佘甫一下子露出了地主的嘴脸,说道,“不准进山狩猎的禁令我每年都发,可这些刁民根本就不当会事,这事肯定是峡口村那些刁民干的,现在峡口村的人几乎死光了,肇事者也无从查起。”
“过去看看。”
大家又上了马,向东行驶大约六里路,来到了一个已经空了的村子外面,佘甫上前拦住了吴伟,说道:
“主公止步,听说主公带兵要来,我们已经在村里村外布置了陷阱机关,准备今晚在这儿教训一下这群畜生,就此止步吧。”
“这事三天前就发生了,为什么昨晚你们没有行动?难道主公不来你们就步步后退吗?”大熊一听,厉声责问道。
“大人,昨晚我们也行动了。”佘甫连忙解释道,“可那东西实在太狡猾了,我们死伤三百多人,只能撤了出来。”
队伍又向前行走三四里路,来到另一个村子,村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可是,还没有靠近村子,就闻到一股恶臭,只见村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人,尸体上爬满了苍蝇,人一靠近飞起来,黑压压一片。
看看这些尸体,真是触目惊心,有人被咬断喉咙,有人被挖去双眼,有人被抛开肚腹,有人少胳膊缺腿。
“主公,别进去了!”铁柱上前一步拉住了吴伟,“这会染上瘟疫。”
吴伟一听,吓得赶紧后退,再也不敢装逼了。
退后几十米,吴伟这才记起自己的职责,指着村里的废墟问道:
“野兽难道也知道放火烧村?”
“是啊,主公,”佘甫解释道,“它们屠了村,就会把易燃的东西丢到家里的火盆里,引燃整座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