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上的魔鬼式训练,将师兄弟三人直接累成了狗,一回到宿舍就倒在床上回气,连舌头都收不回去了。
尤其是黄石和古城礼,他们虽然比吴伟早来三个月,但劳累程度远在吴伟之上。
不过,可能是早餐吃得扎实,校场边上又放着点心和水,他们并没有饿肚子,只休息了十几分钟就缓过神来。
对吴伟尤其是这样。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除了怕死外,最怕的就算饿肚子了,只要能吃饱喝足,他并不怕吃苦。
今天午休后来叫他们的并不是魔女,而是菊子师姐。
她叫醒师弟们并不是用脚去踹,但方法也很奇特——她是用手里的棍子去挠师弟们的脚心的。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不但不穿内衣,连袜子都没有,光脚板被人家一挠,马上就醒了过来。
两个师兄被挠醒后,跳起来就围攻这个师姐,准备以牙还牙,菊子只能笑着求饶。
吴伟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个师姐淘气,没脾气,人缘很好,和这两个师兄真的很像是一家姐弟。
还没走到校场,江姬就走了过来,对吴伟说道:
“走,主公要见你们,我带你们去见见他。”
一听这话,吴伟毫无由来地就紧张了起来。
江姬一眼就看出了吴伟的紧张,上来拍拍他的肩说道:
“主公是个和蔼可亲的人,你用不着害怕,还有你们两个,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一次面了吗?怎么还怕?”
“我……没怕!”黄石颤声道,“只是有一点点紧张。”
“你们要记住,主公不喜欢唯唯诺诺的人,见了他一定要放自然一点。”
跟江姬穿过小广场,来到首府大门外,看门的一看是江姬过来,老早就打开门,毕恭毕敬地立在门两边。
午后的阳光很热,照得院子里蒸锅似的。首府的院子不大,但院中间有一棵菩提树,树冠大如华盖,遮挡了大半个院子的阳光,这儿很凉爽。
树下站着两个头戴斗笠的妙龄女子,面纱遮去她们大半个脸,只露出殷桃小口,从那曼妙的身姿吴伟就知道,这很可能就是他另外两个师姐——梅子与兰子。
“师父!”两个女子一看江姬走上来,急忙迎上来躬身行礼。
“这是新来的师弟武为,我带他去见见主公。”江姬指着吴伟介绍道。
“主公正在书房里看书!”
“两位师姐好!”在美女面前,吴伟永远也不会紧张,大方地上前行礼道。
“见过师弟!”两个师姐却很矜持地欠欠身子,算是还礼了。
江姬大踏步地进入正殿,带着三个弟子上了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书房。
坐在屋里的人果然是吴伟见过的那个永春智,可是,吴伟一看他手里拿的东西,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位叱咤风云的虎少爷并没有在批阅奏章或者看书学习,而是在专心致志地绣花!
——没错,是绣花,花虽然只绣了一半,却栩栩如生,远看与真的一样。
“参见主公!”江姬并没有跪,站在门外只是拱了拱手。
“进来吧。”永春智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也微微欠了欠身子还礼。
江姬走到一边的一块坐垫上跪坐下来,把中间位置留给了三个徒弟。
黄石诚惶诚恐地上前几步,跪坐在了坐垫上,古城礼和武为也赶紧跟了上去。
“参见主公!”
“坐吧!”永春智随意地点点头,脸正眼都没瞧吴伟他们一眼。
“人我带来了,就请你过过目,”江姬介绍道,“这两位你已经见过一次了,这是古城礼,这是黄石,这位就是昨天刚来的那个,名叫武为。”
可没有想到的是,永春智只是随便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就有点嫌恶地说道:
“我早就说过多次了,别给我找影侍,你们就是不听。”
“你看你这孩子,”江姬马上以长辈的口吻劝解道,“你现在是宗主,不再是小孩子了,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怎么能随便改呢?”
“规矩是人立的,当然人也能改。”永春智回敬道。
“就算规矩能改,你现在是永春家的独苗,身后又无后,不要影侍哪能成?”
“哼!别提什么独苗了!一提我就来气,”永春智忽然将案子上的书卷拿起来,又重重地摔了下去,说道,“要不是你们打着我的旗号赐死我哥,又派人在半路上劫杀我嫂嫂和侄儿,我能成为独苗吗?”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用这种口气跟长辈说话,”江姬也来了气,教训道,“赐死大殿那是所有家臣的意思,并不是某个人的决定,至于你侄儿,那是章禄所为,与我们无关。”
“哼,你们以为我是傻子,”永春智说道,“章禄已死,现在死无对证,你们可以随意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去。”
“注意你的形象,”江姬不悦道,“大家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以后别再用这种口气说话,顺便我通知你一声,最迟下个月,你一定要完婚。”
“好,我再声明一次,”永春智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替我做决定,从今往后,宗中所有的大小事宜,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让这几个奴才滚出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
“来人,送客!”
江姬还想教训几句,被永春智一句话封了口,只好带着三个徒弟出了门。
吴伟谔然了,不是说虎少爷和蔼可亲吗?难道这个词在这个世界意思变了?
“别在意,”下了楼,江姬好像猜到了吴伟的心思,低声说道,“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最近怎么了……哎……”
其实,吴伟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原因了,虎少爷正是叛逆期的少年,绝对不喜欢别人为他做决定。
逼着让他结婚,又逼着给他找影侍,还处死人家的亲哥哥,刺杀人家的亲侄儿,就是换了他也高兴不起来。
还有一种更深层的原因,一个喜欢绣花的男人,对待婚姻的态度能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