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湾四郎在他那堆妻妾的忙活下,终于醒了过来,喝过两碗不知什么补品外,马上就容光焕发了。
“把先生给我请来。”
吴伟进屋,河湾四郎屏退左右,说道:
“一先生,这次危机,要不是有你,我这个家族算是毁在了我手上,所以,我决定给你升职,请你做我的师爷!”
年纪轻轻被人家叫“爷”,反正吴伟是很不自在,说道:
“哪里,这次成功,主要是大小姐的功劳,我就算做对了一些事,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怎敢当此大任?”
“你就不要推辞了,师爷一职,是按正规的朝廷官本位食禄的,年俸十石,你可以养活十口人了。”
吴伟心中一喜,他虽然不知十石具体值多少钱,但能养活十口人,折合成金钱,一定不是个小数目,于是拱手道:
“既然主公看得起在下,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有些话我们必须说在前面,在家师归来之前,你还得继续替家师授课,另外,你知道我上一任师爷出什么事了吗?”
“我当然不知。”
“上一任师爷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却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的是非,你要记住,师爷是家主人的军师,只听命于主人,家中的其他事,最好不要过问,更不能自行参与。”
“这个我懂,我不会有这些问题的。”
“那就好。我告诉你,那个师爷因为参与了他不该参与的事,最后被我给杀了。”
一听到“杀”字,吴伟心中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看来,这十石的俸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弄得不好,就会鸡飞蛋打。
不过,他并不想永远呆在这儿,等他攒够了盘缠,他就离开这儿,如果按之前的那个速度挣钱,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攒够?
这次的升职,可不是工钱翻倍的事,至少也是数十倍的翻倍,这样好的消息,他怎么不好好庆祝一下呢?
不过,工钱虽然翻了数十倍,但人家是年底才结算的,他现在身上没有零花钱,想靠吃吃喝喝来庆祝看来是办不到的,只能把自己的喜悦拿来分享了。
说到分享,他自然想到的是阿正和阿佳,他特地向庄主告了一晚上的假,准备在家里过一夜,顺便好好给阿佳补补课,自从围城一来,他就再也没给阿佳上过课。
吴伟升职的消息当然也让阿正和阿佳欣喜若狂,阿正还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作为庆贺。
不知是因为升职的原因还是什么,今天的阿正有点反常,她一有空就傻傻地望着吴伟笑。
望着阿正这奇怪的傻笑,吴伟开始YY了,阿正这是在向我暗送秋波吗?
可是,阿正朝他傻笑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拿来一把剪刀和一把梳子,开始修剪他的头发。
吴伟以为她要给他理发,急忙抱住了头。
他的头发好不容易长了一寸长了,他可不想再当和尚。
阿正摇了摇头,提示他不用担心,她不会给他剪头发的,还让他不要睁开眼睛。
吴伟尽情地享受着阿正在他的头上梳来梳去,后来他感觉到阿正将什么东西套到了他的头上,一阵窸窣之后,阿正拍拍他的肩,提示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阿正拿来一个平底的银盘子,拿到吴伟面前当镜子使。
透过银盘,吴伟惊奇的发现,镜子中的人,不再是那个光头的一休,而是长发披肩的虎少爷。
原来,阿正给他套了个假发,由于他的脸型很像虎少爷,戴上这头假发,猛看上去,果然很像那个虎少爷。
不过,仔细一看,他觉得他比那个虎少爷帅多了,至少他浓眉大眼,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阿正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他还是很配合,稍微眯了一下眼睛,并做出一副高傲的表情,问道:
“这次像吗?”
阿正兴奋的脸都红了,连连点头,还翘起了大拇指。
吴伟拉过肩上的一缕头发,发现这是真发,一根一根地黑丝,油光黑亮。
“这头发是师父年轻时从头上剪下来的,”一边的阿佳解释道,“她一直舍不得扔掉,这几天她做了一个发套。”
吴伟站起身来走了一圈,阿正和阿佳拍手称赞。
“我很喜欢,我现在有了新身份,那我就用这头头发开始新生活。”吴伟摸摸头发说道。
可是阿正摇着头,又开始向阿佳比划。
“师父说,这是几年后为你去南方的时候准备的,那样别人就更认不出你来了,现在不能用。”
吴伟十分感动,真正为他着想的人,只有阿正了。
虽然他编造的那些都是谎话,但阿正却一直将它记在心里,并开始为他筹划。
不过,仔细一想,吴伟又觉得有点好奇,给他做个假发套想掩人耳目,为什么非要做的和虎少爷相像呢?
莫不是她暗恋上了虎少爷,由于自己长得跟虎少爷像,拿他来过瘾的吧?
不过,吴伟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代留披肩发确实有点前卫,但也不是没有,虎少爷的事迹家喻户晓,他的好多粉丝难道不去模仿?
实事上,在月亮湾,这种发型在十五六岁的少年中已经开始慢慢流行了。
而他正是这个年龄段的少年,阿正给他做这样一头假发也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这个时代有个怪现象,那些贵族家的人,除了象虎少爷这样的叛逆少年,一般是不会追随潮流的,所以,给他这头头发,很容易掩盖皮六的贵族身份。
这种发型最多的人群就是乞丐,原来的皮六就是这样的发型,只是因为皮六不讲卫生,头发里生了虱子,最后才让他剃掉了。
晚上他给阿佳补课,一直补到了大约十点钟,这才躺下睡了。
这儿虽然睡在地板上,床垫也没有庄主家的绵软,可他睡的很踏实,躺下几乎没有几分钟就睡着了。
不过,不知睡过多久,有人将他使劲地摇了醒来,一看是阿正,从阿正的手势看得出来,庄园里有人来叫他回去。
穿了衣服走出里屋,发现天还没亮。来的是庄主家的一个家丁,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专门是跑腿的。
“出什么事了?”吴伟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来家一趟,还没天亮就来叫。
“你回去就知道了。”家丁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正,显然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吴伟二话没说,跟着那个家丁出了门,向城堡走去,看了看天空,估计是三更时分。
一直跟着家丁来到了庄主的住处,这儿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吴伟猜测,是不是庄主暴病了?
进了屋吴伟才发现,庄主的床榻前,围着好几个人——庄主的两个妈,还有庄主的两个老婆和那一群小妾。
庄主的亲妈坐在床榻上,庄主上半身躺在他亲妈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他亲妈的一只手,和第一天他和原先生来这儿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二奶奶坐在离床较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看起来她很不愿意待在这儿。
吴伟一看就明白了,庄主这又是看到鬼了,或者准确地说,庄主又犯病了。
他是现代人,见鬼的事他自然不能信,他认为,庄主有精神病,在压力过大的时候就会发作。
“二奶奶,师爷请来了。”家丁悄声说道。
二奶奶因为背对着门,回头看了吴伟一眼,并向吴伟挥挥手,示意他过去,然后轻声说道:
“他一直在唤你的名字,这才派人将你请来,请先生多多包涵。”
“没事,应该的,应该的。”吴伟也低声回答道。
近距离一看庄主,他都有点心疼,只见庄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他母亲的怀里,两眼紧闭,面容苍白憔悴,头发零乱不堪,好像一个死了好久的人。
也许他们的低声说话声吵到了庄主,庄主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庄主睁开眼睛,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又把周围的人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放开了他母亲的手,又一把抓住了吴伟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吴伟感觉到,庄主的手冰冷无比,真象是死人的手,唯一不同的是,庄主的手抖的十分厉害,好像他的身体内装了微型震荡器。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先生单独说话。”
“好的。”二奶奶下了床榻,和其他人鱼贯而出,一个侍女用托盘送进两杯热茶,放在了床头的案几上。
庄主很想喝口热茶,但手抖的厉害,刚把茶碗端起就撒了一地。由此可见,庄主心里有多恐惧,于是,吴伟安慰道:
“主公,你不用害怕,现在大家都在,没人会伤害你的。”
“我找你来是有要紧事请你帮忙……”
河湾四郎说着,又警惕地看了看门口,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昨晚厉鬼又前来索命,我可能活不了几天了。”
一看河湾四郎那认真的样子,吴伟差点没笑出声来,安慰道:
“庄主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有事没事不用你管,你先说,你帮不帮我这个忙?”
“帮,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吴伟点点头。
“好,那你觉得,我这三个孩儿,哪个更适合当我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