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随着那个枯瘦掌影,只见一个老者的身影缓缓拖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是多了一道慈祥之色,只是那个影子看起来却犹如空气一般,竟是一道幻影,就在幻影后方,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脸色冷厉,穿一件浅白色的破烂不堪的袍子,冷冷地望着身后的二人。
"你...你不是修罗尊者?"王姓弟子望着虚空上娇小的人影,"难道你才是孟天涯的孽子?"王姓弟子使劲拉扯手中的剑,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他的剑与那只枯瘦掌影仿佛根深蒂固了一般,竟是动摇罢了丝毫。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此时他一双眼中只有一道杀戮之气,今日此二人,必死。**抬头望着虚空之上的方丈二人,娇嫩的声音中传出一道决绝之音,道:"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孟天涯的儿子,**,今日我就先用你二人的血来祭奠先父的在天之灵,他日我会扫平方丈山,用冷青衣的人头在我父亲面前忏悔。"
褚姓弟子望着虚空之上那道枯瘦的身子,脸上骇然失色,回头一扫师兄,只见他竟还不识趣,暗自掰回手中的剑,大喝道:"师兄,快...快走,那是修罗界的修罗尊者,你我二人望望不是他的敌手!"
王姓弟子冷笑一声,道:"褚师弟,你也太谨慎细微了吧,我知道那是修罗界的修罗尊者,这不过只是一张符文而已,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么,待他道术用尽,这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褚姓弟虽是焦虑,但见王姓弟子不走,也是无可奈何,褚姓弟子一扫虚空之上的虚影,又回头望着**,心道:"王师兄有勇无谋,若是再战下去,只怕我二人都得命丧此处。大长老就在不远处,我得速去向他禀报此事,以求支援。"想到此处,褚姓弟子回头望着王姓弟子,道:"我知道这只是一道符文,否则你我二人也不会熬到现在,既然如此,师兄就先坚持一会,待我去找大长老来助战!"褚姓弟子话未说完,身子便即化作一道白光,直往东北方向掠取。
"想逃,没那么容易!"**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黄色符文抛向虚空,两道金色光影直虚空之上涌现出来,那金光之中突然出现两个大字——追魂。在这光影笼罩之下,只见又一道枯瘦的身影出现在褚姓弟子面前,"我说过,今日就先用你二人的血来祭奠先父的在天之灵,你怎么可以回去呢!"
随着那道枯瘦的身影出现,**小小的身影如陨铁一般倏地自虚空坠下,砰地摔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之中仿佛翻转了一般,只是那个眼神依旧那么冷凛,无人敢逼视。**噗地吐了一口鲜血,仰视虚空之上的褚姓弟子。
原来孟天涯曾与修罗界修罗尊者姬长风的孙子姬昌良交恶,还差点将此人斩杀,幸得姬长风及时出现,调节了二人纷争,从那次起,修罗尊者欠了孟天涯一个人情,且又为孟天涯那豪放不羁的个性折服,所以二人交情甚笃。那修罗尊者自己炼制了两道符文,里面暗藏着自己的一身修为和自己一缕元神,他知道孟天涯与方丈山之间的恩怨,知道孟天涯不愿接受别人好意,便假手于**,希望这道符文可以助孟天涯逃过一劫。
谁知道孟天涯见到符文之后,只是一笑置之,将此符文交给**保管。那日落霞山一战,若是孟天涯使用符文,只怕也不过落得家破人忙了。**性格不比父亲,柔和中带着七分罡气,他一心想为父母报仇,如今见到方丈山的人,哪里忍受得了。**想起了修罗尊者的符文,这才与冯扬设下此计。只是**毫无法力,施展出这符文也只是有修罗尊者百分之一的道行。饶是如此,这百分之一的法力,也足以让这二人葬身此处。
褚姓弟子望着虚空之上修罗尊者那道枯瘦的身影,那道身影虽是枯瘦,在他看来却犹如泰山般雄壮,竟然让他无法移开一步,顷刻间,自那条枯瘦的掌影中,一条条黑芒如死神镰刀一般冲向褚姓汉子周身。天地寂寥,数十丈的地域都被漫天黑芒笼罩成了一片黑色。
褚姓弟子双眼突出,惊悸得说不出话,他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了,忽地,片刻之间,褚姓弟子手中的剑竟是一寸寸地崩碎,七窍内流出漆黑的血液,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至始至终那瘦弱的身影都未曾出过手。但闻轰的一声,只见那枯瘦的身影手掌一翻,褚姓弟子的尸体顺着他的掌影,直往千丈谷底坠落下去。
就在褚姓汉子身影坠落而下的那一霎那,虚空上那苍老的身影也是消失不见了。
"褚...褚师弟!"王姓弟子望着坠落到千丈绝谷的褚姓弟子,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逝。王姓弟子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惨绿色,他望着虚空之上的另一个枯瘦的老者,哆嗦着身子,这一刻他忘记了'归藏秘经';给他带来的诱惑,也忘记了师门的嘱托。但他却不会忘记逃命,人总是会想方设法的活着,他望着脚下的**,脸上再无先前的镇静。
"孟...孟小哥...孟爷爷...你...你放过我吧,我把我的秘经都交给你!"
"放过你,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么,方丈山的鹰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脸上杀气更甚,他慢慢朝冯扬走去,身后只传出一个冷凝的声音,"你,去死吧!"
"不,杀你爹爹的人不是我,我只是方丈山上的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你要报仇你找我们的掌门,找我们太上长老,你...你不能杀我!"虚空之上,王姓弟子手中的剑也开始崩碎,一点点地脱落下来,就像地上那黑色的泥土。他的脸上,七窍之中,鲜血一滴一滴地往地上飞洒。
**没有回话,他取出身上的包裹,朝包裹中取出两块灵牌,上面写着'先父天涯君之灵位';,与先母'曾氏小柔之灵位';,他将灵牌恭敬地放在地上,然后跪下身来,他的脸上流动着一滴滴血泪,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使劲掐着,一丝丝鲜血自指缝中流逝出来。
"爹爹,娘亲,浪儿辜负了爹爹的期望,到如今只能假借别人的手,斩杀此二僚,不过爹爹放心,今日之后,浪儿一定苦修道法,浪儿要方丈人一门人都为爹爹娘亲陪葬!"
**望着面前的灵牌,许久之后,他拭去眼角之泪,缓缓站起身来,又回头望着掉落到千丈绝谷之中的望褚二位弟子,他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或许,此次方丈山之行,不能带着爹爹与娘亲的牌位了。
**找了一个地方,将孟天涯夫妇的牌位收藏起来,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明日当空,随即向冯扬道:"冯扬,这二人已死,咱们也该走了。我想此次之后,我们不能再如此行事了。"
冯扬俯视绝壁下方,只见深不见底,又回头朝**望来,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做则做,休要管那么多。走吧,无量门么,我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