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登徒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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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琅二人到得天柱峰时,已是日落西山,残阳晚景,格外壮观。不时可见几只大雁从云端飞过。

此时孟琅只觉肚子咕咕直叫,显然是饿了,恰巧这声音被香凝给听到了,她望着孟琅那张羞红的小脸,泯嘴一笑道:"饿了?"

孟琅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香凝望着他那单薄的身子,犹感心疼,道:"那你叫我一声师父,叫得好了,从今日起,我都给你做好吃的。"

孟琅脸上略显不自在,陪笑道:"姐姐,我不喜欢叫师父,你看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要是叫你师父的话,岂不把你叫老了,你看,咱两商量个事,在人前呢,我就管你叫师父,要是咱两单独在一起的时后,我就叫你姐姐,不知姐姐觉得可好?"

香凝点他那娇**爱的鼻子,道:"你这小鬼头,就你鬼点子多,看在今天你帮姐姐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孟琅喜道:"多谢姐姐,多谢..."可是他才说出"多谢"两个字,原本兴奋的脸上却多了一道难以察觉晦涩,他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去。

他想起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想起了念雪,想起了紫儿阿姨,他们还好吗,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这两个亲人了。

香凝见他脸上突然变了颜色,知道他肯定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安慰道:"别难过了,你不是还有姐姐在么,有什么事就给姐姐说,姐姐帮你!"

孟琅道:"没事,只是想起我的另一个姐姐了。"香凝道:"既然没事的话,咱们就下去吧,看姐姐给你抓一只野猪过来,让你偿偿野猪味儿。"

香凝说着,带着孟琅自虚空之上掠了下来,降到峰上,她玉手轻轻一指,那柄飞剑又飞回了她的袖口之内。她指着前方一个茂密的树林,道:"走,就去那里面。"

此地距天柱峰上孟琅早上住的小屋还有数百丈的距离,但透过雾气,却也能看到前方那幢高耸的殿堂了。二人走入林内,不时可见数只獐子在林中来回窜动,野兔穿梭在草丛之中,二人走出不远,便见一群野猪正在地上啃着略带枯黄的小草。

香凝看了看孟琅,悄声道:"你仙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回。"香凝挺身一纵,直向那群野猪飞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见她拧着头野猪朝外面走了出来,望着孟琅,道:"你看,野猪我给你捉回来了,等一会吃了野猪肉,姐姐就教你如何筑基。"

两人走出树林,没过多久便已来到了孟琅早上睡觉的小屋之前,在那两棵巨大的古松旁乃是一口井。香凝将野猪去了皮,挖了内脏,又自井中打出水来冲了数次。就在此时,孟琅也从一边取来了干柴,生开了火。

待大火燃开,香凝又自一旁找来一根碗口粗大的木棒,将野猪穿在木棒之上,搭在大火之上烘烤,不多时一道肉香味便传了出来。

闻着柔香,孟琅的肚子又忍不住咕咕地叫了起来,小嘴之上唾液欲滴,一双眼睛不停地盯住那烤得半生不熟的猪腿,难以移开。不多久,香凝又将猪肉翻了过来,孟琅的眼睛终是从尚未烤熟的野猪身上移了下来。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香凝专注的神态,眼若秋水,眉似画屏,她蹲在那里,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柔,那么柔美,那么温柔,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就如微风拂过飘散而来的花香。她的手是那么灵巧,翻动着火上的肉味,就像一副甜美轻灵的山间风景图。一身白衣下,更让她多了一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韵。

孟琅看得痴了,这样的女子岂能任人欺负,她应该快乐并幸福的活着,而不该让人打乱她如此和谐的生活。

"看我干吗,你不饿了么?"香凝回过头,朝他一笑,嗔道。孟琅道:"姐姐,你好漂亮,我看着你就饱了!"香凝瞥他一眼,嗔怒道:"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要是长大了,不知得有多少姑娘被你骗呢!"但凡女子皆爱美,她嘴上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却感幸福。

香凝回过头又翻烤着猪肉,心中不知想些什么,向孟琅道:"我先向你说说修炼之道。"说着又道:"修炼一道,除丹道外,无论什么大道心法口诀,都必须突破九重关卡,方能成道升仙,这九重分别是筑基、凝神、聚元...行云、破尘与开天。"说完又道:"都记住了么?"

其时对于这些,孟琅早就耳熟能详,他并非常人,若是父母还在,说不好他此时便通过筑基,达到第二重凝神了,他身怀三套大道真法,岂有不知之理。虽是如此,他身上的秘密除了冯扬之外,至今尚未有一人知道,他也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否则若是有一天他灭了无量门,这个女人如何处之。他喜欢听这个女人说话,见他问自己,当即笑道:"记住了,要不要我给你说一遍?"

香凝见他似懂非懂,但她知这孩子不能安常理理解,又道:"记住就行。我再给你说说筑基,筑基又分九层,一般入道之人大概七七四十九天便可突破第一层,当年我突破用了三十天。你突破时间越短,证明你的天赋越强..."

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个时辰,天已尽黑,苍穹间依稀可见几颗疏星,明月如镜,照在有些清冷的天柱峰上。

"呜嗷!"忽地,一声狼嚎之音打破了原本的沉寂,令人毛骨耸然。孟琅小手之上拿着一块咬了两口的猪腿肉,一双眼睛望着松树前面的巨石,因为那上面站着一匹狼,一匹白狼,跟香凝的罗衣一样的颜色,它的眼中放着精光,一眨不眨的望着两人,具体地说是看着两人手上的野猪肉。它似乎是闻香而来。

"灵狼?"香凝望着它,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孟琅问道:"什么是灵狼?"

"灵狼就是懂得修炼的狼,它们以吸收日月的精华来铸自己的道,颇晓人性。我曾在藏经阁内看过一本古书,没想到上面记载的果然是真的!"香凝说着,又道:"看这只狼似乎刚摸索到修练之道,并无多少道行,你待着别动,我过去结果了它。若是它道法有成,不知又要残害多少百姓!"

香凝说着,袖中飞剑疾出,一道紫芒自剑上冲了出来,挺身一跃,便要向白狼飞去。

孟琅见此情形,慌乱之间,迅速从地上跳起,挡在香凝前面,大声道:"不要伤它,你有见它伤人么,它若要伤人,看到你我,早就扑上来了。"

香凝被孟琅此举吓了一跳,她从未见孟琅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不知孟琅为何要护住这匹白狼,只是修道之人,一直都是把降妖伏魔挂在嘴边,她也只是惯性思维,见孟琅如此,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又想起孟琅的话,静下心来,只觉也并非没有道理。

孟琅道:"你没觉得么,许多时候人都赶不上动物,若说杀人的话,只怕人杀的人比动物杀的人要多得多。动物是因饿而杀人,而因可以不要原因便杀人。我觉得动物比人可爱得多。"

香凝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也许有些活了几百年的人也不会想到,她突然觉得惭愧,与这个孩子相比,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多余的。从他的话中,她可以感觉得到,这孩子这一生中所经历的事。

香凝望着他稚嫩的小脸上而显成熟的表情,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怯,收起飞剑,将孟琅抱在怀里,道:"你说得不错,动物的确比人可爱得多。"

孟琅抬头望着她,想起自己先前说的话,向她道歉道:"对不起,姐姐,我不该对你发脾气!"香凝看了看他,道:"你没错,是姐姐不好,可以跟姐姐说说你的故事么?

孟琅道:"我不想骗你,十年后,你若还想知道,我再告诉你不迟,我只能告诉你,我曾与你说的那些害人的擒兽生活在一起。"

香凝握起他的小手,柔声道:"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说着拿起火堆旁的猪腿肉,撕下一块,递到孟琅手中,道:"快吃吧,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开始修炼!"

"呜嗷!"白狼望着孟琅二人旁边的喷香的野猪肉,又发出一声长嗷。

孟琅望着香凝,道:"我可以将肉拿去给它吃么?"香凝朝他一笑,点了点头,道:"你小心些!"

孟琅撕下一条猪腿,举在肩头,直朝着白狼走了上去。

那匹白狼看着他,锐利的眼中露出一道欣喜之色,张开大口,露出森森的獠牙,嘴中口水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但又有一些惊恐,望着孟琅走来,又向后面退了几步。

孟琅将猪腿放在巨石之上,送到白狼的嘴边,道:"吃吧,姐姐烤的肉可好吃了!"

白狼先是有些害怕,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肉,又看看面前这个陌生的孩子,慢慢地,它壮着胆子向前移了一不,伸出前腿,挠了挠面前的肉,见孩子没动,又壮胆再走两步,伸出锋利的爪子,将肉抓到嘴边,又看着孩子,露露獠牙,呜嗷两声,见那孩子不是跟自己抢食,这才刁起猪腿,大口起食用起来。

孟琅见白狼一边食用,一边望着自己,试着伸出小手向它示好。见白狼并无反感,又向前走了两步,白狼嘴里衔着食物,并未看他,只是那条如钢鞭一般的尾巴,却是使劲摇了几下。孟琅又走进两步,走到它的侧面,试着伸出小手,抚摸在它头上。突然,白狼将头一甩,把他的小手甩了下来。看它神情,似不适应。

孟琅再次伸手,这一次白狼并未拒绝,只是将头轻轻摆动几下,孟狼的手轻轻挠着它的脖子,此时白狼竟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孟狼见此情形,在它耳边道:"我们交个朋友,以后你可以每天都到这里来,我给你准备吃的!"

白狼嗷嗷叫着,似是听懂了他的说话,待吃完猪腿,它再望着孟狼,竟是伸出舌头,甜在孟琅的脸上,一会又将头震在孟琅怀里,显得极为亲昵。

而一旁的香凝,却是急得两眼发直,她担心孟琅一不小心给白琅给吃了,见此情景,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就在此时,忽闻一阵破空之声自小屋后面的虚空传了出来,月色之下,只见一个青衫男子坐在一个大葫芦上,在小屋前降下。月色朦胧,全然看不清面貌。

望着那个身影,香凝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惨白色。

"香凝师妹,好香的肉味啊,不知道这肉是否会有师们的身子香呢?"青衫男子望着香凝,一步步走了过来,调笑道,"师妹不是忘了咱们今夜的约会了吧,你看月色这么好,可不要浪费这大好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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