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吃百兽千禽，难道治不了妖兽？”

“那就不知道了！”

“只怪人类不团结，勾心斗角，相互残杀！”

“动物也是如此，它们也相互残杀的！”

“说的也对！”

“只不过，动物的残杀，大都是为了利益，可人类有时候并不是为了利益。”

“是的，就像刚才我们交手一样，几乎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厉害……”

“那么，你觉得我们两人，谁更厉害呢？”

何归来拍掌笑道：“那你一点赢的机会也没有了，看来说到底还是我厉害一些。”

李无道：“你吹法螺厉害才是真的。”

他顿了顿，又道：“忘了告诉你，我刚才还没有尽全力。”

花如梦却道：“他对待熟人都喜欢不要脸的吹牛，自夸强大，李掌门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何归来怔住，摇头苦笑，喃喃地道：“我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呀，我本来就很能喝酒，难道还不敢说吗？我这叫做有自知之明。”

他突然凑到李无身边，低声道：“其实，我也还没有尽全力。”

“那天我们觉醒了，就斗法不斗力，如何？”

“等活下去再说吧！”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仰天大笑。

他们本来是对手，可现在却成为朋友，这种惺惺相惜之情，也许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到。

“你确定八月十五的鹤顶楼上将会有奇事发生？”

“男人和女人决斗，这本来就是江湖奇闻，为什么不是奇事？”

“我听师弟说陆水天的眼睛好像有毛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在晚上就和瞎子差不多。半丈之外的东西，他几乎是看不见的。”

他深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其实，以他现在的本事，即便是一个瞎子，很多人也奈何不了他！”

李无点了点头，赞同道：“他确实不错，可是有了缺陷和牵挂，想必在任何决斗下很难战胜对手。”

“所以，我必需去找他，免得他找了别人的道！”

“假如还有别人搞鬼，那么他这次决斗可能就危险了，只要有人在暗中发暗器偷袭，那么他很可能就死定了。”

“所以我必须去鹤顶楼，看这场千古难逢的江湖奇事，甚至很可能会参与这场决斗之外的斗争。”

“陆水天有你这样的朋友，算他有福气。”

“我有他那样的朋友，才真的感觉幸福呢！”

花如梦插嘴道：“你们既然都关心他，为何不成为好朋友，然后一起去找他呢？”

李无大笑，大声道：“我们怎么能做好朋友？说不定哪天我又要找他打架了，成为好朋友了怎么打架？”

何归来喃喃地道：“却不知道陆水天现在到了哪里？”

李无道：“现在我只知道一点。”

何归来笑道：“那就是去了鹤顶楼，我们都会遇到陆水天，对不对？”

李无望着远方，微笑不答。

其实，陆水天似乎也在期盼见到他们。

秋风萧瑟，北方的野外已经是一片萧条，疆南的野外到处是秋收的气息。

“是谁将这次的比武传出去？以致于整个江湖几乎都知道了？难道是框青？”陆水天喃喃地道。

他望着北方的天空，长长叹息。

“也许，她自信能杀死你，所以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柳雅霞轻轻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几分怨恨。

本来友好和善的女人之间的各种恨和怨，大都是因为爱情造成的。

“你前天不是去街上打听过吗，有没有何归来的消息？”

“没有，连雄安镖局的消息也没有。”

她顿了顿，又道：“雄安镖局的人在这个月似乎都没有任何动作，也许是因为连嫣不在镖局，他们根本没有接任何的生意。”

“只要不出意外，何归来一定会来鹤顶楼的，甚至连李无、章部落、侯剑广等人都会来。”

“你不希望他们来？”

“我不喜欢被别人利用。”

他沉思了很久，才道，“现在很多江湖人都知道我和框青要在鹤顶楼比武，自然会引来很多人，说不定又重演慧剑山庄的悲剧。”

“那该怎么办？”

“我们这就北上，去神武门。”

“比武的事情呢，该怎么处理？”

他沉思了半晌，终于道：“明天我们就去找街上的李老板，让他帮忙传话给江湖人，就说我承认不是框青的对手，放弃比武之约。从此只要她出现的地方，而且只要她不是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我绝不露面，也不会去插手。”

她惊愕的望着他，心中不知道是喜欢还是难过。

“我放弃，不等于我害怕。”

他本来默默无闻，逃避很多事情，也做过不少事情，可这次选择不去决战，不代表他怕了框青。

她知道要他承认不是框青的对手，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她也知道他内心的无奈和苦闷。

“她要是找雄安镖局的晦气呢，你不管吗？”

“只要连嫣回到镖局，那么我就不担心框青去对付雄安镖局。”

“你真的不怕武林人笑话你？”

他哈哈大笑，说：“陆水天在江湖上本来就是默默无闻的小卒，谁会去在乎我的成败呢？况且，有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我出面不可，因为何归来一定会帮我的忙。”

“你对何归来倒是很放心！”

“我了解他，正如他也了解我一样。要不是框青曾经救过我，我很可能会请何归来出面解决这件事。”

“你自己对框青也有顾忌，就不怕何归来很可能会栽在她的手里？”

“框青的吸功大法根本对付不了何归来，正如她对付不了连嫣的剑一样，我不想跟她这样无理纠缠下去了。”

她沉吟半晌，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道：“你怕？”

他叹息一声，道：“她毕竟救过我的命！”

“我知道，不是你怕对付不了她，是担心伤了她！”

“她也许在这段时间里，武功已经大进步了，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有办法击败她，可是，这个后果可能很残忍。”

“所以，你现在决定不再见她？”

“何归来听到风声，一定会去鹤顶楼，假如她依然很无知，那么很可能引火上身。”

“何归来会出手？”

“是的，以何归来的脾气，一定会出手。”

“如此说来，你确定她不是何归来的对手？”

“何归来不是凡人，他是西怪转世，所以他不会败。”

“这个事情，我一直很疑惑。”

“自然，因为你没有那种能力，你根本就无法感觉到的。”

她笑了笑，嫣然道：“你真的如莫幽灵所说？”

“我也不确定，但是，十之八九，我就是她口中说的，咱们等着瞧吧！”

“可是，我……”

“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去到哪儿，就让你跟到哪儿！”

“将来呢？很久很久的将来呢？”

“很久的将来，我还在你身边！”

她笑了，幸福地笑了。

“我真傻，想那么远做什么？珍惜现在，不是更好？”

她想了想，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她想尽力不提起连嫣在神武堂的事情，但终于又忍不住道：“我真没想到连嫣居然会有这么高的武功，我一直以为你一定能远胜于她的。”

“她的聪明和悟性，远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剑法有多高强，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剑法的弱点，而她却看出了我武功里的弱点。”

“但是她还是赢不了你。”

他笑了笑，道：“她赢我？她要赢我什么？其实，她什么都可以赢我，可是她绝不会赢我。”

她笑了笑，道：“她自然赢你了，她赢得了雄安镖局的局主，她赢得了很多江湖人的尊敬，而你呢，现在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江湖浪子。”

“她本来就应该拥有那些东西的，而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至少有你陪伴。”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之色，喃喃地道：“如果是神武堂对连嫣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我将要神武堂永无宁日！”

他们从向大春的话中知道连嫣在神武堂，虽然不相信神武堂会囚禁连嫣，但是连嫣至今没有回清远镖局，说明事情一定不那么简单，而且江湖人都知道木兰兴是诡计多端的，被称做小妖的人，绝非正人君子，说不定他为了得到连嫣，而做一些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柳雅霞微微愁眉，低声道：“我看向大春的话半真半假，说不定他是在故意欺骗我们，就是为了要你去跟神武堂的人为敌。”

“连嫣现在确实在神武堂，她没有回镖局，对不对？”

他望着远处，又陷入了沉思，很久很久，才喃喃地道：“她被张杨所伤，以她的功力，早就应该好了，就算不好，也应该设法会镖局的，可她现在还没有回去，这是一件让我们猜不透的事情。”

“连嫣的武功那么高，难道木小妖还能制住她吗？说不定是她自己愿意留在神武堂的。”

“南神刀，北神武。这两个武林世家在二十年前是声名赫赫的，木放空绝非泛泛之辈，否则神武堂就不可能在北方称霸。

木小妖为人机灵，胆小怕死，诡计多端，很多武林高手死在他的手里了，还不明白他的武功有多高。

以我看来，我要对付神武堂，对付木放空要比对付木兰兴要容易，因为木放空是武林名宿，至少不会和我耍诡计，可是木兰兴就不一样了，这个人的武功也绝非泛泛之辈，任何人要对付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要对付神武堂，不可能仅仅只对付木兰兴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