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归来从泰山下来，跟张近分手后，才知道有人造谣他到处杀人，然后他才知道枯秋禅师、庄阁濡、秦刚都死了。

他在徐州遇见令狐高峰，可是令狐高峰已经是一个死人，令狐高峰的咽喉中针，胸口中掌，内脏碎裂。

他在淮阳遇到四公子，两人一阵比拼，他将四公子杀了，后来四公子的手下找上他，也被他杀了，然后陆水天就找到了他。

何归来向门外瞟一眼，忽然道：“我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哪天你不穷了，请我喝几碗好酒就行了。”

三个乞丐用奇怪的眼神在门外盯着他们，好像在看着两个怪物。

他们是丐帮的长老，他们在等何归来出去，然后才找何归来的麻烦。

十几天前，丐帮的八袋长老孙有良死了，何归来当时还在场，刚好被丐帮的人撞见，然后他们怀疑是何归来下的手，所以他们来找何归来理论。

他们是乞丐，不想进入这高等的酒楼，也舍不得花多一点钱来这里享受食物，所以他们在外面等，他们也不着急，因为他们本来就为这件事而来的。

何归来自然知道有人找麻烦，但是他并不在乎，他喜欢慢慢地享受，好让跟踪他的人多受一点罪。他没有做不要脸的亏心事，自然觉得可以说一些别人不喜欢听的玩笑。

“麻烦又来了！”

陆水天苦笑，道：“无所谓，该来的，迟早要来的！”

陆水天并没有拿要饭的人开玩笑的意思，他现在身上确实没有钱，他在笑话自己。

可是他说自己穷不要脸，却让乞丐认为嘲笑他们。

有时候，酒可以乱喝，但是话不能随便说，因为别人总不喜欢你开一些玩笑。

人活着，就必须面对很多矛盾和不公平。酒已干，人并未醉，但麻烦事还是要面对。

“孙长老是不是你害死的？”一个叫汪健的中年乞丐瞪着何归来喝道，“他死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

何归来板着脸，摇头，望着远方，长长叹息。他心情忽然不好起来，他很不喜欢别人这样质问他。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冷冷瞧着何归来，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发出来，沙哑而尖利：“孙长老一向嫉恶如仇，一定是他知道你干了坏事，所以才被你害死了！”

这人也是丐帮长老，他的名字叫做柯国安，他人虽老，德却不绍。也许是因为他在丐帮里，倚老卖老惯了，对待年轻人总是很不客气。

何归来的脸上变色，淡淡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了姓孙的？”他感觉面对这个不讲理的老乞丐，只有给他硬的才好处理。这世上，欺软怕硬的人很多，也许这老丐就是其中一个。

汪健道：“在杨家村，我们丐帮弟子亲眼见到你从茅房出来，他们进去时，就见到孙长老的尸体。”

何归来冷笑，道：“我要杀姓孙的，用不着那样子要他的命，杀他对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老丐将竹棒狠狠撞在地上，怒喝道：“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另一个乞丐的脸色很难看，三角眼，尖嘴猴腮，神情很猥琐。他冷冷瞧着何归来，好像已经将何归来当成敌人，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冷笑声，看他的样子，似乎感觉到他们已经将何归来制服了。

何归来吐一口气，冷冷地道：“第一，我不喜欢别人质问我；第二，他是怎么死的，跟我没有关系？第三，我跟丐帮没有交情，不想跟你们啰嗦。”他向陆水天使眼色，继续向路上走。他出道几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很反感别人一见面就向他怒喝。他感觉这些人不是来问话，而是来打架，所以他没必要说下去。

三根竹棒很快用三角形的阵势围住何归来，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陆水天笑道：“看来这场架要打定了。”

何归来转身，对陆水天笑道：“我请你喝酒，你会不会帮我打架？”他们好像看不见指向他们的竹棒，好像不知道这三跟竹棒也能杀人。

陆水天对柯国安道：“你们见好就收，大家何必结仇呢？我敢打赌，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何归来苦白了陆水天一眼，道：“你这是在激他们跟我打架，并不是在帮我。”

陆水天笑道：“你要杀姓孙的，用一只手掌就够了，也用不着下毒。如果换是我，可能用毒也说不定，毒药杀人不浪费力气。”

汪健的脸色铁青，瞪着陆水天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插手这件事？”

陆水天皱眉，眯着眼看汪健，淡淡地道：“你看清楚一点，我是人。我可以告诉你，姓孙的不是我们杀的，如果你们不信，不妨向我出手也没关系，反正你们杀了我，也没有人找你们报仇。”他忽然觉得这些乞丐太过无理，没有理由跟他们再说下去，毕竟这些人不是来讲理的。

柯国安怒道：“谁想跟丐帮做对，都别想好好活着！”

何归来冷冷地道：“怎么不叫你们的司空帮主来？”

汪健冷笑道：“对付你小子，还用的着我们帮主吗？”

何归来淡淡地道：“我想见到你们帮主，只是又想跟他再打赌，然后再赢他一次而已！”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比较年轻的乞丐哼了一声，声音很尖锐刺耳：“凭你也能赢我们帮主？只怕是把输当成赢吧？”他是司空独的弟子，叫百里真。丐帮弟子都知道帮主司空独是赌鬼，在赌术上可是有一手的，当今天下，没几个有把握赌赢他。

何归来淡淡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去年我们在杭州赌掌力，结果他输了，请我吃五餐饭，每餐五两银子。”

三个乞丐脸上动容，相互对望一眼，眼睛里都有惊疑之色。

柯国安冷笑，道：“久闻阁下武功高强，但如此不要脸吹牛的人，老叫花倒是第一次遇到。”他显然不相信何归来能胜司空帮主，他了解帮主司空独的武功，更了解司空独的行事作风，如果没有九成把握的事情，司空独几乎不会做，特别是在打赌上。

何归来淡淡一笑，道：“你们去问问司空独，他自己很清楚这件事，用不着我吹牛。”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他不敢承认，你们不妨跟他一起来找我，我们再赌一把。”

汪健喝道：“你借口想逃走，哼！你逃得掉吗？”

他伸手在嘴里，吹出响亮的口哨，连吹响三次。

陆水天笑道：“嘿嘿！如果他要逃，你们也没奈何！”

路上很快又多出十二个乞丐，每个人都手持竹棒，排成两排，盯着何归来。

他们的姿势不同，隐约形成一个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