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和花剌子模先后打楼兰的主意,也先后溃败元气大伤。刘愈敲诈了吐蕃,他却不打算去跟花剌人计较,他现在想的是北方对突厥的一战。
离开帅位日久,离家的日子更久,刘愈虽然疲倦想回长安城休息,但他知道现在只有胜利一条路走。军中的政变已经迫使他必须要拿剿灭突厥来交差,花集安到底听不听他的,他心里也没底。
在楼兰城的最后一夜,刘愈选择在楼兰的国驿馆落榻,这次跟离开时不同,国驿馆内外都是他的侍卫队,没经过他的允许,就是乎林女王来了也要吃枪子。刘愈登上小楼,临别最后一次欣赏一下楼兰城的夜景,这次不但有点心,还有上好的葡萄美酒,酒是楼兰皇家的御酿。
“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缇木尔鼓起勇气登上小楼的三层,坐在那一边吸着鼻涕一边问道。因为这几天楼兰国的气温骤降,她得了风寒,而在这里又没有药,她也没觉得怎样变硬撑着。
刘愈点头道:“对。我们随军出了楼兰,再穿过吐蕃一段路,就能进入你们突厥的地界,到时我们就可以脱离军队的庇护一直向北走。不过那很危险,可能会遇到顺朝的军队,或者是你们突厥各部落的军队。这一路会很辛苦。”
缇木尔高兴道:“我不怕危险,如果能回家的话。”
刘愈淡淡一笑点了下头,没再说话,目光落在城外的景色上。他这次的目的就是要引领军队找到突厥的王庭,而缇木尔傻傻的会成为那个引路人。在早些时候,刘愈已经跟张无诸等将领交待好,毕竟在他离开军队之后,事情都需要张无诸来统筹。这支特别作战部队现如今最大的任务,就是护送着大批的粮草北上。
吐蕃一时也筹措不出几百万斤粮食,第一批已经在运来的路上,有六七十万斤。因为这些粮食很多都是肉类,也不能用麻袋装,也不能论斗量。从吐蕃到西域再到草原的路也不平坦,有很多还是没有路的戈壁滩和荒漠,吐蕃和楼兰的马车不足,这些都是困扰刘愈的地方。刘愈综合考量了一下,要运粮只有一个办法,征调民夫。
当然不是回顺朝去征,而是就地解决,首当其冲的就是吐蕃联军的一万多将近两万的战俘,再加上楼兰人,刘愈估算了一下,怎么也需要三万人左右才能将第一批粮食送到草原上。也就是说,至少还要在楼兰征调一万劳力。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在刘愈想的出神时,缇木尔看着他问道。
“哦,我在想,送你回草原之后,怎么回来。”
“你还回中原做什么,在我们草原多好,那么自在,想去哪里都行。骑着马跑上一天,去看雪山,去看漂亮的大湖水。我会让父汗给你一小部人,以后你可以选择我们突厥的女孩子为妻,你可以同时娶好多个的。”缇木尔说着便有些憧憬,好像在想草原上美妙的生活。
刘愈稍微惊讶,倒不是因为缇木尔说的娶妻生子的话,而是她无意中所提的“大湖水”,莫非是贝加尔湖?刘愈心说那可真远到姥姥家去了,光是靠两条腿走那要走到猴年马月。
“小乞丐,你们达尔多部族距离大湖很近吗?”刘愈问。
“嗯。骑马的话,一上午就到了,我经常去那里玩。不过那里冬天很冷,我们部族也会向南迁徙一段,到春天以后再回去,那里有河有雪山,还有很肥厚的水草。到夏天,我们部族的女孩子还会到湖边上去洗澡,到时候你可不许去偷看。”缇木尔俏皮眨眨眼,脸上露出一个笑靥望着刘愈。
“不看,不看!”
刘愈心中汗颜,从西域一路到贝加尔湖,这路程要重新估计。不过以现在顺朝军队的势力延伸来看,距离贝加尔湖也该不远了,征调军队难度不是很大。但要多准备两匹马,一路换乘,还要准备足够多的粮食和水。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早些回去睡吧。”刘愈想着让缇木尔早早睡,他再去跟张无诸等人商量一下。
缇木尔一脸难色道:“楼梯很黑,我……我不敢下去。”
刘愈笑道:“我背你。”
刘愈伸出手,缇木尔先是一愣,不过她很信任地过来拦住刘愈的脖子,然后一跃跳上刘愈的后背,刘愈双手扶住她的身体。
“轻点,把楼踩塌了咱俩都要玩完。”刘愈身体稳定住说道。
缇木尔笑着吐吐舌头道:“谁叫你长得高。”
刘愈一步步很小心地将缇木尔背到一楼,缇木尔想到能回家,高兴地跳上床,刘愈则借口上厕所,出来国驿馆找张无诸商议。主要还是斥候跟踪的一些技巧,以及标识物的认别。刘愈很怕在草原上迷了路,又跟斥候失去联系,到时候他又要当野人。这次可能要往北过了贝加尔湖,当西伯利亚野人。想到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冬季,刘愈就感觉背后发慎。
商议完,刘愈让刘五作为使节带着顺朝人的条件,前去跟楼兰人谈判,说是谈判,其实也是下通牒。顺朝军队撤兵的条件就是楼兰国拿出二十万斤军粮外加一万的民夫,作为成为顺朝“同盟国”的条件。刘愈不想去,是不想再被纠缠关于下嫁公主事。想到家里的娇妻,刘愈的心也就能平静下来,他跟想早些结束战事回长安城。
谈判很顺利,楼兰现在不得不答应顺朝人的条件。第二天,刘愈正要准备带一小部分人马先行北上出发,得到从南方过来的一个消息,说是身在楼兰南方的布鲁汗宣布自立为王,脱离了乎林女王的统治。刘愈很惊讶这小子的魄力,本来刘愈也想带兵将他彻底剿灭了,不过想想,还是把布鲁汗留给楼兰人去担忧的好。
刘愈想了下,从此楼兰国也是一个北楼兰,一个南楼兰。布鲁汗的南楼兰人口不多,又处在吐蕃和北楼兰的夹缝之中,灭国是早晚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