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过要说,但后来又觉得既然太医都说这毒不能解,除非下毒之人给解药,万一我说了,韦府的人都知道父亲是中毒,会不会惹恼了下毒之人,万一他狠心要了父亲的命怎么干?我……我不敢。”
阿阮摇摇头,很弱,还很虚。
“好像也有道理。”
阿凝无条件相信她。
她看上去那么胆小,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你……”
“好了,她本来就胆小,你就别再逼她了,今晚先这样,回去歇着。”
她一个大白眼扫过去。
巫婆你也是够了,再逼迫下去,你真就是巫婆了,人怎么能那么咄咄逼人呢?
“走,我带你回去。”
她起身,拉着这个便宜小妹往外走。
母亲早死,在这么个荒废的院子里长大,连外边都没出去过,多可怜的姑娘啊。
所以就算她有那么点小心机,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安全感的姑娘,肯定是想方设法的要保护自己。
“蠢。”
巫婆暗叹口气,无奈摇摇头。
这姑娘啊,居然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给迷惑了。
又不是漂亮的小公子,她眼睛到底怎么长的?
第二天一大早。
阿凝在盯着巫婆配药。
明明昨晚她和自己是一块儿睡的,怎么一早起来,就有那么多没见过的草药了呢?
梦游去采的?还是说……她只是起的太早了?
“今天就能配出解药吗?”
“你当我是赤脚大仙呢,救人只要挥挥手就可以的?”
巫婆她没好气的道。
“那需要多久?”
昨天可是你自己说,你很厉害的,你是神医。
“两天吧,行了别在这儿碍事,你该出去了。”
她很不高兴的把人推开,扎堆草药中。
我就想看你配药怎么了?
“今天会有人来给韦相看诊,你去看看她用什么招数。”
巫婆好像知道她的想法,又补充了一句。
下一秒,人果然就走了,翻身出墙,瞬间没了个影儿。
随后,她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
好像是有什么不顺畅的。
“出来帮忙,天天躲在屋子里,你以为你是虫呢?”
她冲着对面的房间嚷嚷。
然后,她就怯生生的走出来了。
只是今日没有把脸涂的惨白,看上去很灵秀,楚楚动人。
巫婆对她那小脸蛋都有片刻的怔愣。
“还真是个小美人。”
她不喜欢她,讨厌她,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是有姿色的。
阿阮被她夸的很害羞,红着脸低下头。
“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她弱弱的问。
“把这些草药洗干净,我马上要用了。”
巫婆前边一堆杂草,因为没整理,看着就像是喂猪的。
“好。”
她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撸起袖子就干。
巫婆偷偷瞄了她一眼,还别说,往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还是顺眼的。
另一边。
碧水她来了。
提着药箱进了房间,还支走了老管家。
这神神秘秘的,是想干嘛呢?
阿凝在窗口偷偷的瞄着。
只见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从里边倒出了两滴黑色药汁喂给韦相。
这就喂药了吗?难道那是解药?
她看的心跳加速,很紧张的望着。
两秒后。
他醒了。
他居然醒了,眼睛一下睁开,惊呆了阿凝。
果然巫婆她没什么本事,还是碧水最厉害啊。
说很难,但结果人家碧水一下就给治好了。
韦相站起身,挺直了腰板,面无表情的看着碧水。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蛊吗?”
只见她用银针扎他,没一会儿,一个膀子全都是。
下蛊?不是中毒吗?
难道巫婆诊断错了?
“不知道。”
韦相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可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只见韦相停顿了片刻,摇摇头。
“想要救你,必须找到下蛊之人,否则蛊会控制你,到时你就会变成傀儡,供人差遣。”
“晕倒之前,我刚从宫内回来,悼念完太后便回府,在宫里伺候的都是太祥宫的人,回来途中没有遇到任何陌生人。”
韦相回忆了一番。
“那可吃过什么东西?”
“太祥宫的桂花糕,龙井,回来后,吃过午饭,喝了下午茶便睡了。”
然后就一睡不再醒。
“数月前的菜谱,可还能查到?”
太祥宫的很详细,可查到。
但韦府内的,吃的就麻烦了。
“按着规矩,厨房大总管那里都有记载。”
他们是大户人家,怕有人在饮食上捣鬼,所以吃过些什么,一直都有记载。
那就好了。
阿凝松口气,觉得自己可以去查。
但下一秒,苏醒的韦相突然就倒下了。
仿若刚才,一直没醒过。
阿凝揉了揉眼睛,只见碧水无神的大眼忽然射过来,吓得她一哆嗦,几乎转身就要 跑。
但她记得她是瞎的,而且除了眼睛瞎,其他的感觉都很灵敏,这时候如果真的跑了,一定会被发现。
所以她就和那双无神的大眼面面相觑,看了很久。
直到碧水确定她看着的地方的确没人了,这才背着医药箱离开。
吓死个人。
阿凝被她那双无神大眼睛弄出了阴影。
这可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那个心理素质对峙的。
等她回到院子。
阿阮还在洗药材,巫婆看着个药炉,慢火炖。
药味扑面而来,尤其是微风轻轻一吹,把药味都带去了别的院子。
“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她想说,应该要低调一点。
虽然这里是鬼屋,但总是弄出动静,还有药味,总会有人过来的。
“我倒是希望有人发现,来抓咱们。”
巫婆却一点不在意。
你有病吧。
阿凝给了她个大白眼。
“一向我都藏的太好,没人发现,藏着藏着我都腻了,再说,我现在手里有两个韦相的女儿,这谁要来了,没准能在韦府大闹一场呢。”
巫婆笑嘻嘻的道。
有病。
确定她是真的有病了。
“你这药,有用吗?”
反正煎都煎的差不多了,她也阻止不了,索性上前闻闻。
“当然,否则我那么辛苦干嘛?我可告诉你,等你那便宜父亲醒了之后,记得要回报我,也不想想,我都多少年没这么为别人熬过药了。”
巫婆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