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兰心中一慌,忙解释道:“王爷,不关兰儿的事,真的是王妃姐姐自己要罚跪的!王妃姐姐说她离府多日没有对太夫人尽到孝道,因为愧疚所以自愿罚跪。王爷,兰儿说的句句属实,您要不信,可以问王妃,也可以问阿桂和阿葵。”
“本王有说与你有关吗?”秦戊俊脸上如同覆上一层寒冰。
沐心渝低着头,嘴角抽搐得都停不下来了。
“王爷……”何晴兰委屈得杏目发红眼泪汪汪。
可秦戊根本没心情听她说话,愤袖一出,指着门外冷声道:“出去!本王不想听你狡辩,今日王妃无事便罢,但有下次本王绝不姑息!”
在外人眼中他就算静坐不言也给人凉萧薄清的感觉,更别说动怒了,何晴兰吓得是真哆嗦,原本红润娇艳的瓜子脸如同失血般变得惨白无色,张着嘴想说话,偏偏迫于他眸中的怒火而不敢发出声音。
抹了一下眼角,她咬着唇转身,跑了出去。
她一走,沐心渝赶紧抬头,确定何晴兰不会再回来以后,这才放声笑了起来:“王爷,没想到你挺会做戏的,瞧把晴兰小姐吓得……呵呵!”
“做戏的是你。”
“……”
对上他漆黑的幽眸,那眸光意有所指中还仿佛加着一丝笑意,沐心渝脸上的笑容顿然一僵,然后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男人突然转移话题。
“嗯。”她点了点头。她这身体因为产后没调理好,他学过医术,亲自给她调配了一些补药要她每日服用。
“今日的还没用吧?我让周嫂把药端进来,服了药才能进食。”
“你把周嫂接来了?”沐心渝有些惊讶。
“嗯。”
“你是担心我不习惯这里?”
秦戊突然抿起了薄唇。
他冷峻的脸上,黑眸如空谷幽兰般,清洌淡泊,但又优美怡人。面对他深幽的凝视,沐心渝不自在的别开头。
这男人真是该死的迷人!
别看他寡淡得跟没有七情六欲似的,但那幽幽眼神能把人魂儿勾走!
可惜……
这是别人的老公,她再是垂诞也不能忘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
霜花院——
听说何晴兰哭着离开了济陵王府,太夫人乔氏很是惊讶和不解。
阿桂将听到的如实道出,太夫人精致的眉头立马皱起。
“看来是我失算了!我原以为王爷与沐心渝只做了一日夫妻,应该不会太在意她,没想到他把沐心渝看得如此重要。”
“太夫人,其实奴婢也不相信王爷会多在乎王妃,毕竟新婚第二日王爷就离了京城,这能有多深的感情?依奴婢看,王爷之所以袒护王妃,应该与小世子有关,毕竟王妃是小世子的亲娘,看在小世子的份上,王爷偏向王妃也在情理之中。”阿桂认真说着自己的想法。
“看来要兰儿取代沐心渝,还真不容易。”
“太夫人,不如让晴兰小姐先进府做侧妃吧,晴兰小姐才情过人,说不定很快便能夺得王爷宠爱,到时我们再从旁帮她,相信就算沐心渝除不掉,她在府中也没多少好日子过。”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乔氏点了点头,美目中充满了算计。
......
沐心渝第一天回府就跪晕了,阿桂让她做的燕窝自然是没机会做的。
第二天,她起床后就带着周嫂去了厨房。
按理说,有周嫂帮忙,她也不需要做什么,不过为了表达对太夫人的尊重,她还是亲自动手。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食材刚挑好,还没下锅呢,她就又晕了过去。
吓得周嫂赶紧派小丫鬟去叫秦戊。
今日秦戊并未出门,而他又会医术,自然也不需要另外请大夫。经过他一番紧急救治,沐心渝才‘悠悠转醒’,醒来还不停的说着要去给太夫人炖燕窝和请安的话。可她连走路都站不稳,身子柔弱得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刮走,任谁也不可能让她出去。
门外的丫鬟听到秦戊在房里责骂:“你先把自己身子照顾好,一身病气怎能去给母亲请安?万一将病气过给了母亲,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着房里嘤嘤哭泣声,一名丫鬟悄然的离开跑去了霜花院。
乔氏听完沐心渝那边的事,当即脸色就有些黑。
“阿桂,你说她真有那么严重?”
“回太夫人,听说王妃的身子一直都是王爷在亲自为她调理,旁人也不知道王妃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不过她产后就被丢去乱葬岗,虽然命大活了过来,想来应该也落了些病根吧。”阿桂一边安慰一边分析。
乔氏拧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突然起身:“走,随我去祥蒂院!”
房间里——
看着那板着脸对自己很是不满的男人,沐心渝‘嘤嘤’哭声都快变成‘咯咯’笑声了。
直到周嫂在门外提醒他们,说有丫鬟离开以后,秦戊才停止了训斥。
“王爷,你为何要帮我?你这样就不怕太夫人生气?”沐心渝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心里的话。
“本王要如何做,不需要你指画。”秦戊突然沉了脸。
他突来的怒气让沐心渝有些摸不着头,先前是做戏给外面的人听的,现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是真生气了,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砭人肌骨,连带着房里的温度都像下降了好多度。
这变脸变得让沐心渝既无解又无语,刚刚还想笑的冲动瞬间就被他身上的寒气扑灭了。
气氛陡然变得安静,静到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直到门外传来周嫂行礼的声音——
“参见太夫人。”
“王爷可在里面?”
“回太夫人,王爷在里面。”
沐心渝回过神,快速缩进被子里。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才‘虚弱’的起身,欲下床行礼。
只是她刚一动,床边的男人就冷声斥道:“动什么动?不知道自己身子差吗?”
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再自责不安的看向进来的人。
第一次看到原身的婆婆,她还是挺惊艳的。古人结婚生子都很早,她这个婆婆最多也就四十出头,可螓首蛾眉、冰肌玉彻,保养得跟那豆蔻年华的少女似的,要不是她神色中带着长辈才有的严肃,她都要以为这是秦戊他姐了。
秦戊训斥完她后,转身向乔氏拱手拜道:“母亲,心渝身子抱恙,不能前去给您请安,还请母亲见谅。”
乔氏美目微眯着,在沐心渝身上打量完,才关心似的问道:“听说心渝失忆了,是真的吗?”
秦戊垂眸回道:“是的。”
乔氏迈着高贵又不失优雅的步子行到床边,看着沐心渝小心翼翼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自责道:“都怨我,真不该偏心稳婆的话,以为心渝是真的死了……瞧着心渝现在这般,为娘心中甚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