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司徒玉鸿一样,乔氏也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们母子怒气相向,司徒玉鸿突然软了语气,对乔氏道:“安侯夫人,你也别一味的替你侄女说话,不管如何,她有违女德在先,如此不自重之人,如何能配得上济陵王?”
乔氏见他都不帮自己说话,美目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委屈。
司徒玉鸿不自然的皱了一下眉,随即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重新端起威严面朝一群小辈。
“大王妃,你知错否?”
“父皇……”尹雪还处在激动中,甚至继续指着沐心渝还想再说什么。
眼见她如此毫无反省之态,司徒玉鸿气得都没让她说完话,冷声打断:“你身为大王妃,本该知书达理、贤良温厚,但你却以手段摆布他人,实在有负大王妃之名。朕念在尹家为国尽忠的份上,今日饶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今日贬谪你大王妃之位,发配衡洋,此生不得入京!”
“不……父皇……雪儿是冤枉的!”尹雪崩溃的痛喊出来。
“来啊,将大王妃带下去!”司徒玉鸿紧接着又一声令下。
看着御前侍卫领命而来,尹雪突然扑向司徒瑾,像抱住救命稻草般抱住他的腿,痛哭哀求道:“王爷,你不会休掉妾身的对吗?你说过不论是谁都取代不了妾身,你一定会原谅妾身的,对吗?”
先前刚到的时候,司徒瑾愤恨难平的要为尹雪讨要公道,口口声声说她是受害者,但此刻,面对尹雪楚楚可怜的哭求,他却是面无表情,甚至用着冷漠到极点的语气说道:“父皇已经下旨,圣命难为,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你且好自为之吧。”
闻言,尹雪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眼珠子都仿佛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你、你不会的……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无情?妾身就算身子脏了,可妾身对你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啊!王爷,你不会抛弃妾身的对不对?”
司徒瑾沉默的闭上双眼,仿佛认了命。
沐心渝忍不住回头看他们。
对尹雪的下场,她并不同情。这个女人在司徒瑾身边,说好听点是司徒瑾的王妃,说难听点就像是司徒瑾的御用老鸨,专门帮司徒瑾搭讪选中的目标。
如今被司徒瑾抛弃,一点都不意外。
她感兴趣的是司徒瑾的反应。瞧瞧这闭眼的样子,仿佛把所有的悲伤和无奈都掩藏了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大义灭亲的伟大气概。
好个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风麟国第一仁孝之人!
最终尹雪在崩溃和绝望中被带走。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在众人耳中回荡了许久。
偌大又奢华的御书房内,跪的跪站的站,几乎都屏着气没有一个人出声。
最后还是司徒玉鸿打破了安静的气氛,转头朝沐心渝看去。
“济陵王妃,你知错否?”
沐心渝脸色瞬间垮下。
她知道自己不被人待见,但也没想到司徒玉鸿‘第二刀’居然指向她!
别说她意外,其他人也都纷纷看着她,同样也没想到司徒玉鸿接下来会拿她是问。
特别是秦戊,脸色一片阴霾,比沐心渝本人还冷。
“皇上,您所说的错是指我不该把乔秀儿扔出去吗?还是说您认为乔秀儿被人玷污是我造成的?”沐心渝抬着头,不但眼中毫无畏惧,且唇角嚼着若有似无的冷笑,“就因为乔秀儿喜欢我丈夫,我就该把我丈夫当成解药送给别人?原来在你们眼中,我丈夫是如此卑贱,随便一个不要脸的女人都能肖想甚至染指他?”
“你……”司徒玉鸿双目猛瞪,龙颜唰唰又变得铁青。
“母亲!”沐心渝紧接着又朝乔氏看去,咬着牙溢道,“不管你爱听不爱听,我今日都要把话撂在这里,秦戊他是个人,不是货物,敢染指他的女人,我沐心渝第一个不同意!乔秀儿不是第一次冒犯我,我留她一条贱命已经是给足了乔家面子,若不然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沐心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放肆!”乔氏见她说话如此狠厉,立马指着她怒斥。
“渝儿,你都替为夫说完了,为夫该说什么才好?”秦戊突然将沐心渝从地上扶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他弯下腰,心疼的揉捏着沐心渝跪久的膝盖,然后再为她理了理裙摆,最后才直起身,幽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低沉道,“以后再有人问你错没有,你要告诉他,你错了,错在不该嫁给我。若你不入济陵王府,你不会十月怀胎还受人排挤,也不会在分娩之时遭遇厄难,更不会因为我而处处被人刁难、训斥、乃至问罪。是为夫无能,给了你名分,却没给你安稳的生活,是为夫无用,只顾着尽忠尽孝,却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他缓缓抬起头,眸中深情瞬间转为冰冷。
“皇上,臣有愧于您的栽培和器重。今日不用您为臣做主贬谪内子的济陵王妃之位,臣自愿削去王爵封号,今后不但再无‘济陵王妃’,也再无‘济陵王’。”
“你、你说什么?你居然为了她连王位都不要了?”司徒玉鸿不敢置信的指着他。
“皇上,渝儿是要陪我度过一生的女人,今日冒犯您,也是为了维护我身为男人的尊严。有妻如此,王位算得了什么?从今以后,我不用再担心她受人刁难,她也不用担心其他女人抢走我,而您更不用再为我的婚事一次又一次费心操劳,这岂不是一举多得?皇上,您说对吗?”说到最后,秦戊唇角渐渐的勾起笑意。
那是充满欣慰的笑,也是充满解脱的笑,可却把司徒玉鸿气得浑身颤抖。
乔氏更是怒不可遏的骂道:“胡闹!王位岂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你怎敢说出如此不忠不义的话出来?我看你分明就是被沐心渝这女人迷晕了头!”
秦戊微微侧目,连正眼都不想给她:“母亲,难道这不是你逼的吗?一个男人,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是让她受害、就是让她受辱,如此无用之人配谈忠义?”
“秦戊,你别乱来,父皇可没说要你休妻!”司徒铭辛忍不住开口,他本以为秦戊只是说气话,可听他说到这份上才发现,这厮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来真的!
“对!朕何时让你休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