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渝也听到马蹄和车轱辘的声音,以为是秦戊回来了,遂抱着孩子下了马车。
然而,当看清楚车夫并非阿明时,她脸色不由得拉长。
没多久,那马车就在他们身旁停下,阿桂先下马车,车夫按好脚踏,然后在阿桂小心翼翼的搀扶下,乔氏不慌不忙的从马车上下来。
多日不见这位婆婆,沐心渝发现她气色越发水润迷人了,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妩媚风情,本就生得艳丽,加上保养得当,这红光满面外加妖娆迷人的气质,简直比她这种花季少女还耀眼。
也难怪她三天两头往宫里跑了。像这样成熟妖娆又风情万种的女人,有几个男人抵挡得住?宫中或许不缺美人,但像乔氏这样充满成熟韵味的肯定少有。
“你们怎么来了?”见魏氏和乔秀儿跪在地上,乔氏板着脸问道,像是很意外,又像是对她们很不满。
沐心渝心里发冷笑。
难道不是她叫来的?不是她叫来的,她能回来得如此及时?
乔秀儿抬着头,满脸的泪水几乎都快成了泪人:“姑母,秀儿和母亲一直在家闭门思过,越想越觉得对不住王妃,今日我们前来,就是想用最大的诚意向王妃赔罪的。”
魏氏同样哭说道:“悠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听何晴兰的花言巧语,差点害了王妃。你让我们在家思过,可是我们不亲自来京城向王妃赔罪,我们愧疚不安啊!悠然,求你帮我们说说情吧,再怎样我们也是一家人,我以后一定把王妃当成自家女儿一样疼爱的。”
“呵呵……”
她愧疚的话刚落,突然传来孩子的笑声。
顿时,大家都纷纷朝沐心渝怀中的小家伙看去。
只见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发笑,还露出的他那初长的小牙根,一双黑黝黝的眼仁儿变成了两条小月牙,看着特别喜乐。
可关键是眼下的气氛……
沐心渝看着傻笑的儿子,都差点喷笑了。
这小家伙,是专门帮她笑的吗?
真是没白疼啊!
但就在她为魏氏感到尴尬时,乔氏发话了,而且还语重心长的与她说道:“心渝,你们舅母也是受了何晴兰蛊惑才犯错,如今何晴兰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处,你们舅母也诚心忏悔,不如你就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沐心渝在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说到底,不过是她们编排好的一出苦情戏,说惩罚乔家人的是她这个婆婆,帮乔家人说情的还是她这个婆婆。
可以说好人都让这个婆婆做完了,她这个儿媳还能挑什么做?
“母亲,府里的事向来都是您与王爷说了算,渝儿不过是一个晚辈,您要渝儿去评判舅母的对错,这不是折煞渝儿吗?”
“她们只想要你一句话而已。”
“母亲,你做主便是,渝儿无权说什么。”沐心渝并没有多看乔氏和魏氏母女,而是一边逗着怀里的儿子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种软中带硬的逼迫,她当然知道拒绝的后果。
说不定皇上哪天又把她叫去训一顿,除此外,外面还可能会疯传,说她目无尊长,还让长辈给自己磕头道歉……
对付这些沾亲带故的人,她很清楚,绝对不能像对付外人那样,当面起冲突那是大忌。
“母亲,臻儿饿了,我先带他进去了。”没给乔氏再劝说的机会,她抬脚绕过魏氏和乔秀儿,径直朝大门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乔氏原本充满的红光的容颜不由得变得沉冷。
魏氏和乔秀儿也没再哭了,不过跪在地上的她们都很是尴尬。
乔氏收回视线看着她们,没好气的道:“起来吧。”
母女俩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魏氏一边望着沐心渝离去的方向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悠然,你看她……”
乔氏哼道:“既然她自己说做不了主,那你们就别管她了!”
乔秀儿一听,不但把脸上的泪水快速擦去,还露出了笑容:“姑母,那秀儿还能住在府里吗?”
乔氏剜了她一眼:“急什么?都吃过不少亏了,还不知道改改性子?”说完,她又看向魏氏,“我给你们准备了住处,你们暂时先住进去,等席妃生辰过后,我再找机会促成戊儿和秀儿的好事。这一次你们可不能再任性了,不然真惹怒了戊儿,我可保不住你们!”
魏氏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们不会再乱来的。”
乔秀儿望着气派的大门,眼中虽然溢满了不甘心,可再乔氏警告中,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这一次,她一定会成功取代沐心渝这个贱人的!
因为她不但有姑母撑腰,还有一个神秘人答应过她,会保她成为济陵王府的主母……
......
回到清昕院,沐心渝陪着儿子在床上玩玩具。
看她一点气性都没有,周嫂忍不住问道:“王妃,可是要奴婢派人去把王爷叫回来?”
沐心渝抬起头,冲她笑了笑:“叫他回来做何?”
“奴婢知道太夫人是有意为难你,此事不论你怎么做都会膈应,也只有王爷能替你做主把她们撵走。”
“算了,就算是让王爷做主,他一样为难。”
周嫂没再说话了,但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
沐心渝自然也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爱,遂又笑说道:“周嫂,不用替我担心,虽然她们觉得我是软柿子,可是她们不知道我这颗软柿子是圆的,是会滚来滚去的,她们想捏,可没那么容易。”
听着她自侃的笑语,周嫂也忍不住失笑。
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见识过沐心渝的处事方式。虽然她对人对事并不圆滑,但她随机应变的能耐却是无人能比的。
这七八个月以来,太夫人哪一次治住她了?
“启禀王妃,大王妃来了。”突然门外有丫鬟来报。
闻言,不仅沐心渝冷了脸,周嫂神色也黯了几分。
“王妃,不知道她来做什么,不如让奴婢去打发她吧。”
“不用。”沐心渝摇了摇头,随即从床边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裙摆,“她这人安不了好心的,但是避而不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