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日,凌晨四点。
漫天繁星笼罩下的巴尔干半岛呈现出宁静与祥和的气息,而在这一片温馨祥和环境下的某处丘陵,一支高度组织化的军队正打着火把,穿行于丘陵的狭缝之间。
在火把与星空的映照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由一支有轻步兵与骑兵组成的队伍,其中轻步兵排成几排纵队行走于道路的中央, 这群穿着不同颜色军服(法兰西全部为蓝白相间,不列颠与奥斯曼帝国的军服为红色,撒丁尼亚军服为绿色军装)的士兵队列整齐,井然有序,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异常的严峻,骑兵则位于轻步兵部队的正前方与左右两侧,负责搜集情报与保障部步兵部队的两翼安全,同时少数骑兵部队前后奔波, 充当传令兵的职能。
整支部队都有宛如一条疾驰的火蛇浩浩荡荡、蜿蜒穿行于丘陵之间, 负责指挥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康罗贝尔少将,此时的他身穿蓝色的军服和红色的马裤,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战马上,位于队伍的最前列缓慢前行。
在他身旁的是担任康罗贝尔副官职务热罗姆.帕特逊上尉,而在康罗贝尔与热罗姆.帕特逊身后则是英法撒奥(斯曼)四国的军旗手,这群旗手每一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优秀军人,他们举着各自军队的军旗跟随康罗贝尔将军一同前行。
这支在黑夜中默默行军的军队,从瓦尔纳出发到现在已经断断续续行走了将近一天两夜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这支准备经历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例如指挥混乱、水土不服等问题……不过,作为精挑细选下来的快速反应部队,他们以极短的时间客服了人为因素或者自然环境带给他们的困难。
现如今这支急行军距离锡利斯特拉要塞已经不足十五公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距离危险更进了一步。
作为军队指挥官的康罗贝尔将军不得不更加的慎重起来,因为俄罗斯帝国的军队随时都有可能会给他们这支军队制造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喜。
在军队穿越荒谷来到一片相对平缓的开阔地的时候,康罗贝尔向全军下达了就地安营的命令。
经历了几个小时疾驰的的军队总算有了喘息的时间,军队以连为单位抱团歇息。
与此同时, 为了防止俄罗斯军队可能到来的袭击, 康罗贝尔又向周围撒出了大量的骑兵部队,骑兵被分散在了以康罗贝尔为中心方圆五公里区域进行警戒。
就这样行军部队在距离锡利斯特拉要塞不到十公里处歇息将近五、六个小时的时间,直到正午的阳光洒向大地之时,康罗贝尔少将才命令部队继续开拔。
在此期间,康罗贝尔又将英撒奥斯曼三支部队的长官叫了过来,并向他们下达了接下来的任务。
当部队再次开拔的时候,原本的纵队模式变为了以连队为基础单位的两排横队模式,而在队伍最前端的连队,便是由巴赞准将带领的朱阿夫团,跟随在朱阿夫团的后面是由萨默塞特.考尔索普(拉格伦的侄子,同时也是拉格伦下属副官之一)中校带领的苏格兰火枪兵团,他们则排成三排前行,苏格兰火枪兵团的后面是同样排成两排的撒丁尼亚的猎兵团,他们是由拉.马尔莫拉大臣的侄子领导下的部队。原本分散在四周的骑兵部队也立刻收缩,绝大多数骑兵继续护卫步兵,少数侦查骑兵分散以步兵为中心三公里内的进行侦查。
部队继续朝着锡利斯特拉所在的方向奔袭,在距离锡利斯特拉要塞不足八公里的时候,康罗贝尔率领的这支“四国联军”部队,第一次迎来了他们的敌人。
随着传来的一声枪响,骑在马上的康罗贝尔将军立刻向身后的朱阿夫团的巴赞准将下达了警戒的命令道:“告诉后面的部队,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巴赞准将在接到康罗贝尔将军下达的命令之后,扯着嗓子叫来了自己的传令兵,并向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传令兵在接到巴赞准将的命令之后,赶忙拨马向着后方跑去。
望着传令兵离开的背景,巴赞准将扭头建议康罗贝尔将军应当向后撤退。
站在部队第一排的康罗贝尔将军摇了摇头拒绝了巴赞准将后撤的建议,执意站在第一排的他将放在马具背囊内的望远镜拿在手中,抬起望远镜朝着枪声所在的方向看去。
过了一会儿,望远镜的镜片中出现了几道模糊不清的黄色虚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镜片内的黄色虚影越来越大,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虚影距离康罗贝尔不足一公里的时候,他才得以看清对面的大致情况。
虚影的主人是一支由康罗贝尔将军派遣的土耳其侦查骑兵部队,原本五人一组的骑兵部队现如今只剩下了两人。
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群队列并不算整齐,但是却又精通骑术的部队。
他们身穿深绿色束身军装、头戴黑色高筒军帽,手中拿着一把燧发手枪,腰间别着一把马刀,从外貌上来看同康罗贝尔在某个俄罗斯报纸上看到的哥萨克骑兵大体相同。
“将军,是哥萨克!”
站在一旁的热罗姆.帕特逊上尉同样也叫出了哥萨克这个名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殿下,你认识他们?”康罗贝尔诧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热罗姆.帕特逊询问道。
热罗姆.帕特逊告诉康罗贝尔,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祖母告诉过他哥萨克的故事。
“将军,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热罗姆.帕特逊语气沉重地说道:“据我所知,这可是一群难缠的家伙!”
“是啊!”康罗贝尔感慨了一句,神色复杂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哥萨克骑兵部队。
对于从小听说拿破仑皇帝征伐俄罗斯故事、长大后在圣西尔军校复盘过征伐俄罗斯帝国战役的康罗贝尔来说,哥萨克骑兵一直是他渴望与之一战的对手。
当初拿破仑皇帝在征伐俄罗斯帝国的时候,正是这群精通骑术,又兼备野蛮特性的骑兵充当了沙皇最为忠诚的卫兵,他们用顽强的斗志与坚韧的性格给原本处于进攻的状态法兰西骑兵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为俄罗斯帝国主力军队的撤退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在拿破仑皇帝陷入冰天雪地,开始撤退的时候,他们宛若隐藏在暴风雪的死神一般,再一次出现挡在了法兰西军队面前,饥寒交迫的法兰西军队被迫迎战,可是不习惯莫斯科冬天的他们哪里是哥萨克的对手,数十万法兰西军团被哥萨克军队宛若切香肠一般,一点一点的分割包围,最终全军覆没。
在那之后的每一场战役中,哥萨克骑兵总是身先士卒,以其不要命的打法冲垮了一支又一支法兰西军队(尽管这些军队绝大多数都是重新组建的军团)。
当哥萨克军队带领普罗旺斯伯爵(路易十八)进入法兰西本土的时候,他们宛若19世纪鬼子一般的抢掠作风,更是给法兰西人留下来深刻的印象。
可是说,哥萨克骑兵不仅是康罗贝尔少将渴望的队友,还是他的噩梦,更是绝大多数法兰西人的噩梦。
只不过,康罗贝尔并不惧怕噩梦,他相信自己手下的朱阿夫团同样也不惧怕噩梦,他们有些心彻底粉碎哥萨克“神话”。
想到这里,康罗贝尔少将定了定神,而后便询问巴赞准将朱阿夫团装填弹药的情况。
“朱阿夫团所有成员,现已全部装填完成。”巴赞准将语气铿锵地对康罗贝尔少将回应了一句。
“很好!”康罗贝尔少将点了点头,朗声道:“朱阿夫团出列!”
伴随着康罗贝尔将军的一声令下,军乐队奏响了迎战的乐章,听到音乐的朱阿夫团在连长的指挥下前行。
剩余的团队则站在原地静静观摩,他们中间有不少人(萨默塞特)想要借此机会看一看这个号称法兰西最精锐的步兵部队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朱阿夫团前行了大约100多米之后停下,第一排朱阿夫团士兵平举着枪,只待康罗贝尔将军一声令下,所有的子弹便会朝着土耳其骑兵身后的哥萨克射去。
在两者不足600米的距离之下,这群哥萨克骑兵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看着眼前这群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法兰西军队,哥萨克骑兵收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思,抬起枪对准了正在往回跑的土耳其骑兵。
“啪”的几声枪响,本以为可以死里逃生的土耳其骑兵瞬间从马上栽了下来,驮着土耳其骑兵的战马发出了一声嘶吼同样也倒了下来。
而在他们身后的哥萨克骑兵,停在了他们自认为安全的距离,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望着朱阿夫团,仿佛是在嘲讽对面的朱阿杜团士兵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队友。
每一个朱阿夫团士兵再看到哥萨克骑兵如此挑衅之后,都忍不住满腔的怒火想要同这群哥萨克骑兵决一死战。
“康罗贝尔将军,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