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前世对于这本书的关注不可不谓欣赏,原因无外乎其他。只是因为这本书不仅不同与其他书籍一般,充满了一股子浓浓的儒家风味,而且包罗古今万象,堪称古往今来第一类书。
而且如今这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向赵恒开口去重建白鹿洞书院。打定了主意,刘娥便缓缓的向赵恒说道:“爷,这《太平类编》终于是快要完成了,自从爷和我相识至今,谈论最多的书恐怕就是这本《太平类编》了。害的我如今也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这本书呢?”
赵恒笑着说道:“这有何难,只要我们家阿娥喜欢,等那书一编印好,我便差人给你送来一本,不就好了。只是在这印刷方面恐怕得要多费些时日,等真的能够送来给你看的时候恐怕得要将近腊月了。”
还未待赵恒说完,刘娥便再一旁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变得恹恹的了。赵恒见刘娥如此,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将刘娥给惹恼了,给仔细一想自己刚才并未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呀。
一时间不免得有些如二丈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了,只得陪着笑脸,向刘娥问道:“阿娥,可是刚才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到你了?若真是这样,你只管骂我打我好了,我绝不还口,也绝不还手。”
刘娥听了赵恒的话脸色便也暖了几分,冲着赵恒娇嗔道:“姑且不说我刚才之所以不痛快与你无关,单说这打你骂你,你莫非以为我刘娥是铁石心肠之人,会舍得那样子对你?”
赵恒一听刘娥说与自己无关,便知道是自己庸人自扰了,就也不再紧张了,但是仍旧好奇刘娥刚才的那副表现,便腆着脸继续问道:“那你刚才为何又一副难过伤心的样子,难不成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有的话不妨说出来,让为夫替你想想法子。毕竟那李大夫说了,你不宜忧思过重。”
刘娥闻言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就向赵恒解释道:“我刚才听闻那《太平类编》已经快要编撰完成了,爷又不嫌弃我无知,肯赠我一本。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家中因生计困难,而无法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可以有先生教授学业,就连书也买不起。只能看一些父亲留下来的散书,没想到如今却有机会可以看到这汇集了天下大儒心血的《太平类编》,一时间不免有些伤怀了,还请爷见谅。”
说罢,还拿了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拭去。赵恒见刘娥这般模样,心不免的又软上了三分,语气也不免又轻柔几分,说道:“阿娥,莫要再伤怀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日后若是你想看书,只消的告诉我一声,我虽不敢夸海口说能将天下的书都赠与你,但凡是只要我有的,我都会一并赠与你。”
刘娥听的此言,脸上的却始终难掩悲凉之色,说道:“爷您对阿娥的好我心里清楚,只是我不仅是为了这书难过,还为了自己始终也只是自己看一些书籍,从未得到过任何先生的教导,使得刘娥如今这般愚笨而难过。”
赵恒见刘娥说出了心中的烦恼,便半似讨好半似哄的安慰道:“阿娥这说的是哪里话,若连阿娥都只能算是愚笨之人,这天下的女子岂不是个个都如猪一样蠢了?”
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将鼻尖向上顶起,扮作猪鼻子。刘娥见赵恒这么一幅样子,脸上再也绷不住了,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着冲赵恒说道:“就你会哄人开心,也不怕失了身份。只是就算我再在你的心中是如何的聪慧,我终究不比那些正儿八经的由先生教出来的,你可知我如今虽衣食不愁,但那总是我的一块心病啊!天底下那个爱书之人,不想能够有名师授业啊?如今望着你送来的各种书籍,每每看到一些深奥不懂的地方就更想能有一恩师替我解答心中之疑惑了。”
赵恒见刘娥一脸向往之色,便知道她是真的对于从未有先生教导而难过,并不同于平常的撒娇使小性。不由得暗叹一声不好,自己今日若真的依了阿娥替她请一个先生来,且不说自己在父皇的心中会地位不稳,到时候恐怕连一个闲王都当不得了,只能和大哥一起去面壁思过了。
而且阿娥恐怕也得性命不保啊!只是阿娥难得向自己透露心中的烦忧,若自己今日一口回绝与她,不仅阿娥会难过,就是自己这面子上也挂不住啊,日后又有何颜面见阿娥呢?赵恒想了想心中也不免充满了一股子苦涩之味,自己虽身为皇子,但是上头却是还有两个哥哥呢。虽然大哥赵元佐因为替四叔赵廷美申辩,而被父皇所厌恶。
但那个一向以稳妥出名二哥赵元僖如今尚在,并且颇得帝心。更何况当初父亲是如何继位的,这件事的内情皇室中人个个都清楚,所以个个皇子们之间是各种提防,如若不是为了博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恐怕早就打起来了。只是这暗地里给兄弟穿小鞋只事还是有不少,父皇对此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自己如今之所以可以当一个富贵闲王,正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安分守己,与世无争。但是自从大哥触怒了父皇,父皇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大哥是彻底与皇位绝缘了。
这样算来自己便是皇位的第二继承人了,就算自己平日里再如何平淡宁静。以二哥的性子又如何会轻视与他,只是见自己一贯无事,而不找自己的麻烦。这回若非二哥想让自己沉醉于美色之中,也是断然不会替阿娥说上一句好话的,也正因如此阿娥才只是被父皇下旨逐出京城。只是他哪里知道,阿娥非但不是他们眼中的赵合德,杨玉环之流。
而是颇有长孙贤后的风范,非但知礼聪慧,而且不似一般的女子,总是沉沉闷闷的,有着一股女子本应有的娇憨稚气。不然自己又怎会青睐于她呢?想想这些赵恒倒是开怀了不少。只是一看到刘娥那张愁眉不展的脸,心中倒是又乱了起来。刘娥见赵恒神色不定,她与赵恒多年的夫妻,哪里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所忧虑的是什么。
她何尝不想助赵恒荣登太子宝座,使他不用像前世一样被那赵元僖苦苦相逼。只是她比谁都清楚,倘若自己真的那么做了,那么离自己被赵恒厌恶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赵恒一向尊崇老子的“无为而治”,最念旧情,心又过软,又岂会对自己的兄弟下黑手。
前世若不是那赵元僖因过分宠爱那张夫人,醉酒之时不慎而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巧合被太宗的暗探知晓。恐怕赵恒会一直容忍那赵元僖,如今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想来赵恒也会因为顾虑赵元僖,而为难不已。
便说道:“阿娥知道爷为难,只是阿娥也并非一般的任性之人。阿娥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非但不宜出现在书院之中,若是走在街上也会给爷惹来不小的麻烦。阿娥不求今生能够在书院里听到给为大儒们的讲解,只求爷能派一人前往书院,将先生每日所讲的内容抄录下来,给阿娥一观,阿娥便心满意足了。”
赵恒听了,心中知道刘娥是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才肯如此。心中对刘娥就更加满意,毕竟和帮刘娥请一个女先生相比,差一个人去书院见夫子所讲的内容抄录下来给刘娥学习,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赵恒连忙满口答应,刘娥见赵恒已然答应自己,便顺水推舟道:“那爷准备派人去那家书院呢?”
赵恒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既然是你想读,那咱们要找便要找那最好的,如今的书院以石鼓书院,睢阳书院(便是后世的应天府书院),岳麓书院三家最为出色。其中便以这石鼓书院为首,位处湖南路石鼓山。其次便是睢阳书院,只是它位处京城,里面最多的便是那些士子之类的,谈论的更多的是一些经济仕途之言,适合一些赶考的举子们去,至于一心求学的则不是很适合。再说这岳麓书院,它位处湖南路衡山,只是才创办十年左右,故而比不得前面两所来的名声显赫。”
刘娥听了赵恒的解说,故作沉吟了一番后说道:“照爷这么说,想来适合我的也只有这石鼓书院与岳麓书院了,只是这两所皆与开封相差甚远,来往及不不方便。可是阿娥还有一事不明,当初我未曾遇到王爷的时候,也曾在市井中讨过生活,曾听那些读书人说起过,天下一共有四大书院最为出色,除了王爷刚才说的三家,好像还有一家唤作白什么来着的书院,为何刚才未听王爷提起过?”
赵恒本就以为刘娥是要问他一些有关书院的内容,如今听的刘娥问他有关那白鹿洞书院的事情,到也不是十分诧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