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才是这个家的主母。”赵知晓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魏寻香。
“住口!”魏寻香呵斥道,她叹了一口气,语气虽柔犹利,“她如今待咱们也算是客客气气的,你若执意和她冲突,今后也就莫要认我这个母亲了。”
“母亲,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赵知晓继续不解说道,她真的不明白,自己这样争强好胜的性子,可是母亲却这样软弱。
“为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我这是为了你父亲对你多眷顾一些啊!”魏寻香看着她,又是无奈,又是怜惜,最后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你当你父亲为何要娶我?她明显是怕高门大户的姑娘薄带了前头那个生的五丫头,你若是事事为难于她,只怕是惹你父亲不喜,老太太在后宅虽是能说上话,可归根结底,咱们仰仗的还是你父亲的鼻息啊!”
赵知晓从前从未听母亲说过这一层,可看母亲的神色,也的确是在府中如履薄冰,她心下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母亲,我知道了,倘若她待我客气,我定不与她发难。”
魏寻香这才松了一口气来,低声道:“只要你,还有和安,咱们母子三人平安顺遂,母亲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赵知晓哽咽起来。
且说知许那边,她重生之后,就给自己惹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无一不是在警醒她,她日后行事还须得步步为谋。
翌日清晨,青时来了相府。
青时原以为这一件事情可以让知许烦恼好久,但是她没想到,知许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但是明面上,青时还是要顾着的,何况,她现在还是知许闺中密友的身份。
知许正在梳妆,听到玉瑶进来禀告说是青时来了,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呢喃道:“她竟来得这样早。”
玉瑶笑了笑,她并不清楚知许和青时的微妙之处,她问道:“青时这是担心姑娘,才来得这样早的吧!她和姑娘的感情真好啊!”
恐怕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吧!知许轻轻一笑,并没有否认,她看了一眼正在为她梳妆的小丫头清薇,递了一支灵芝竹节纹玉簪给她,轻声道:“这个就好了。”
她说完,这才看向了玉瑶:“你请她到正殿,我稍后就来。”
“是。”玉瑶说道。
清薇放下了手中的清海棠金花步摇,问道:“会不会太素净了?”
“无妨。”知许道。
青时一见到知许,就迎了上去,带着担忧上下打量了一眼知许:“可把我担心坏了,你没事就好了。”
“还是多谢你了。”知许寒暄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即便是她自己,她都没想明白自己要谢青时。
青时果真面含愧疚道:“你没事就好了,毕竟萧行止惯来行事乖张,我只是唯恐他对你不利。”
知许若不是重活了一次,青时的这个说法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
知许漫不经心笑了笑:“放心,我不怪你。”
“那就好。”青时很是熟络地挽过了知许的手,她故作不经意道:“当日你落水,我就吓坏了,后来你又怎么和萧行止扯上关系了?知许,你可别怪我不曾提醒于你,萧行止他终归是南萧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你就是谨慎惯了。”知许听出了青时话里的探听之意,她索性坦然道,“我与萧行止并无交情,昨日相见,只是巧合罢了,得你提醒,日后我定要离他这样的人远一些了。”
青时暗暗记在了心里,不动声色一笑。
知许便继续道:“说起来,我落水之时,多亏三皇子救我,这是这件事确实不好声张,否则就影响我闺誉了,不知青时可有什么好主意?我应当好生向三皇子道谢的。”
她这话无疑就是解释了为何先前贺弘毅登门探望之时,她会那样冷淡了,她相信,青时一定会将这番话转告给贺弘毅。
既然贺弘毅放了青时这个人在她身边,她就一定要好好利用。
前世,她落水被贺弘毅所救,她也委实心仪于贺弘毅,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遂是不曾刻意避险,也不曾抗拒和贺弘毅的往来,也是引起了无尽流言。
直到丞相回京,他问了知许意愿,约见了一次贺弘毅,就将亲事定下来了,今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嫁贺弘毅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她对贺弘毅开战的时候。
就像萧行止问她的,她到底想好了吗?
她初回这浊世,的确都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了。
青时垂眸沉思了片刻,便道:“三皇子的生母原是家父的一个远亲,后家世衰落,这才投奔了我家,后来也是因着家父才有机缘入宫,遂是我自幼同他相识,我向来视他如兄长一般,他是最为良厚之人了,你若是想见他,我倒是能为你寻一个机会。”
“我竟不知他和你家竟有这层关系。”知许惊叹道。
青时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一双美眸静静看着知许:“近日,他倒是时常和我提你,我想,他怕是……”
“青时,这种浑话你也说得出口?”知许假装羞怒,她红了娘,低下头羞怯道,“我一个女儿家的,岂可动这种心思?”
青时笑了笑,故意推了推她:“你我之间闺房私话,这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过我不说与旁人听就是了。”
知许背过了脸去:“三皇子待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是好生报答的,其他的话,你也莫要再说了。”
青时愣了一下,她绕到知许跟前:“我可记得,相府的五姑娘惯来都是娇纵烂漫的,这世间若有你看中的男子,你何尝会顾忌俗人之见?”
知许微微一怔,她不禁想到前世的自己,也确实是同青时所言一般,她是最过于明媚灿烂的女子了,她家世显赫,父亲位极人臣,除了比不过天家的公主,这世间好像就没有什么是她求而不得的东西的。
莫说是寻常皇子,就是她意在东宫,她也是有资格坐上的。
所以她总是恣肆随意,任意妄为,想必那时,算计她的人,早就认定她是最好的摆弄的玩偶了吧!
她轻轻一笑,看着青时道:“你还不知道我?那时也是我年少无知,如今我也是在鬼门关走过一圈的人了,清河长公主虽说这件事情就此而过,可我总觉得是我平日里张扬树敌太多的缘故,若是今后我还不知谨言慎行,那我也就白经了这一遭了。”
她说完,拉住了青时的手:“我从前那般性子,也亏得你能容我了,真是多谢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