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白玉寒浅浅一笑问道,“玉寒愚笨,不是很懂夫人话里的意思,还望夫人明示!”
墨母定住看了看白玉寒,突然笑了起来,她笑的看起来很舒心,但不论是白玉寒还是墨子言,都从那笑意中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子言啊!”墨母突然出声说道,“你先出去,老身有些话要和玉寒说,你在这有些不方便,你且出去看看莫三这次送来的东西成色如何,挑两件给玉寒送去,老身在这里很快就说完。”
墨子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但还是直接告退走了出去,同时驱走了在外面围观的众多仆人,空荡荡的主厅里,此时就剩下了白玉寒和墨母二人,墨母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白玉寒,但二人一直沉默着,没有人先开口。
“夫人......”白玉寒想了想正准备开口说话,耳边突然传来呼啸之音,她下意识的一伸手,却是紧紧的抓住了墨母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夫人这何意?”白玉寒抓着墨母的手,寒着面看着墨母问道,“我尊称你一声夫人,可你莫要觉得玉寒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
“哼!”墨母因为激动而变得潮红,冷哼一声说道,“老身不知道你从何而来,但此地是我墨家的府苑,还容不得你这个外人放肆!”
白玉寒放开了墨母的手腕,轻轻笑了几声之后站了起来在厅堂里走了几步,猛然回头冷眼看着墨母说道:“夫人......您这话......玉寒听不懂,还望夫人指点。”
墨母冷笑几声,看着白玉寒说道,“这墨家的人,有些人可以被诋毁,可以被嘲笑,但有些人可不是你一个外人能打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白玉寒看着墨母,眼前这位已经华发丛生的老夫人说话虽然此般恶劣,倒也给了她一些提示,一些很重要的提示。
墨母不喜欢墨子言,而是偏爱大公子和二公子......
这一点让白玉寒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纵然这位小公子墨子言再怎么顽劣,不如大公子和二公子那般天资聪慧,但终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如此对他,任凭他人对于墨子言的诋毁嘲笑?
“为何?”白玉寒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接问道,她忽然觉得,墨家的浑水,不仅仅是墨子言说的那般简单。
“哼!”墨母冷笑一声说道,“为何?”
她突然有些情绪失控的说道:“若是你最为亲近的人想要杀了你,而且利用你最为信任的人来杀你,你叫我如何.......”
墨母没有说完那句话,眼中的泪花再也抑制不住流淌出来,她用手掩面哭诉道:“那可是我的儿子啊,我的儿要害死我,你叫我如何待她如初?”
白玉寒愣愣的看着失态的墨母,心下翻滚不止,从墨母的表现来看,此种必不会是墨子言说的那么简单,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如此白玉寒忽然觉得,这次的交易,就是一次错误。
那日那一幕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墨子言的话他并没有全部相信,但出于女子的同情心,她还是决定搅入墨家这一蹚浑水,可此时墨母的话却是让她再一次犹豫起来。
如若真的如同墨母所说,那么墨子言此人就太过于可怕了,心计之深让人难以琢磨,与此同时他为什么要利用白玉寒,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但若是墨子言说的才是实情,那么墨母不是墨家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帮凶,就是被这二人利用了,参与到害死自己儿媳和孙子的惨案之中,那么她知不知情,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就耐人寻味了。
“玉寒虽然来墨苑不久,但并不觉得子言是如此恶毒之人,若非夫人与子言有什么间隙,才会有此间种种?”白玉寒看着墨母平复下来这才开口试探的说道。
“我本身也不相信他是这等丧尽天良之人,毕竟是我儿,我自然知道他的性情本不是这样,但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我实在是难以接受!”墨母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记得那日是寒食节,这一大家子都在主家,那日宴会之后,子言面色沉重的从他父亲的书房里走出来,我且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言语,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回去了,当时我还有些疑惑,可是也没多想,可旋即他那可怜的妻子抱着那孩儿就来我院子里了!”
墨母自顾自的说着,说到了这里身体忽然开始颤抖,仿佛当日夜里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只见她颤颤巍巍的说道:“泪儿抱着孩子来到我屋里,说是带着孩子来看看祖母,我并未多想,伸手去接过孩子,可就在那时,泪儿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我刺来!”
墨母仿佛回到了那日,看着那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自己刺了过来,看着平日里自己最为亲近的儿媳泪儿面无表情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夺命的匕首缓慢的刺中自己。
那种绝望,那种无助,如若不是大公子突然闯进门来,可能自己真的会死在那里,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画面一转夜间的墨家主苑里灯火通明,大堂之上族长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墨子言一家三口,再一次听到墨子言说:“是我指使泪儿如此做的,和她无关,那个女人必须死!”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痛苦过,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杀了自己,而且还是利用自己的妻子的孩子,这世间还有比这个更加痛苦的吗?
白玉寒默默的倾听着与墨子言讲述完全不同的故事,心里细细比较着两个故事的不同和真伪,她越发觉得这件事并不是单凭自己这么比对就可以了解其中隐情的,这母子二人说的各有千秋,她一个也不愿意相信,但偏偏都是真情流露,却又不得不信其三分。
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保下他,还来到这偏苑中,不怕他再杀你一次吗?”
墨母沉默了,当初她拼命保下了墨子言不与泪儿和孩子同时被处死,已经让人无法理解了,还将他带出了主家,来到这个偏苑,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别人都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就连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不理解,真正的原因只有墨母她自己知道。
“我自己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这件事就与你无关了!”墨母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我有句话要送给你,不管你最后是不是我墨家的人。”
见白玉寒默默看着她,墨母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莫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事,也并不是你能够参与其中的!”
“莫要多管闲事!”
墨母说完了这句话不再看白玉寒一眼,起身径直走出了主厅,朝着自己的小院子里慢慢走了回去,留下白玉寒一个人待在这主厅陷入沉思。
白玉寒并不知道墨母为什么突然要将这些告诉她,她更不知道墨母的话是不是只有这些意思,但光从表面上来看,墨家这桩交易已经不是那么好做的了,至少她看到浑水的表面已经慢慢成了一层旋涡,而在那浑水的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暗桩旋涡。
“少夫人!”
小丫鬟子怡看到白玉寒从院子外面心不在焉的走了进来,连忙倒了一杯茶水,紧接着想要把白玉寒搀扶过去,却被白玉寒伸手拒绝了,她问道:“院子里可有人来过?”
“刚才小少爷送来了好多从西域来的珍奇玩意,然后就没有人来了!”子怡想了想说道。
白玉寒点点头,忽然问道:“你来苑子里多久了?”
“回禀少夫人,差不多五年了!”子怡行了一礼说道,“子怡从小就进了墨家当婢女,五年前才来到这地方。”
“五年前......”白玉寒轻轻念了数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此间的事实在是过于复杂,这母子二人的话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实在是让她身心疲惫,所幸回屋子里打坐修炼去了,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实力,才有解决麻烦的实力
一想到修炼,白玉寒这才有了些许高兴的意味,因为这几日她尝试打坐运气修炼,倒是有了意料之外的喜事,让她身心愉悦。
原本盘踞在她体内许久的寒毒彻底被她的真气炼化了,成了她真气的一部分,所以那日她与墨子言动手,才会有寒冷真气让墨子言忌惮。
况且这些寒毒由来已久,并不是短期内淤积形成的,所以带给了白玉寒天大的好处,只不过此刻她尚未觉察到罢了,但是令她奇怪的是,这寒毒倒像是刻意淤积在她的经脉里,而不是淤积在五脏之内,实在是百思不解。
片刻之后,白玉寒将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了出去,一会会便入了定,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心的宁静,可是忽然一张英俊的面庞映入了她的脑海,让她全身一颤,紧接着睁开了眼骂道:“混蛋,怎么会想到你的!”
“该死的梅不止还不来找本姑娘!”
白玉寒殊不知,梅不止远不在天边,近在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