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忘了,宫琉煜身上还有剑伤,这样骑着快马赶路,不知道伤势会不会严重。
“王爷,别忘了带药!”
只是,宫琉煜的身影已经从门前消失,云倾娆捏着药瓶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看着已经消失的影子。
宫澄来到云倾娆身后,一脸严肃的看着云倾娆:“王妃不用担心,王爷身边有暗卫保护!”
云倾娆点了点头,一时间感觉自己完全是脑子抽了,宫琉煜是什么人物,什么时候用得着她担心了。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迈步回到王府客厅之中,永安郡主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就连嘴都给堵住了。
云倾娆看到这一幕,瞬间笑了。
秋儿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刚才这人挣扎的实在太厉害了,所以奴婢就让人将她给……”
云倾娆勾了勾唇角:“秋儿,你可知道她是谁?”
秋儿一愣,心中有些恍然:“奴婢……奴婢不知!”
“她是郡主!”
这一句话,吓得秋儿瑟瑟发抖。
“奴婢……奴婢真不知道!”
云倾娆淡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做的不错!”
被这一夸,秋儿彻底蒙了,云倾娆让秋儿退下,走到永安郡主面前,直接抬起头,捏住了她的下巴。
永安见到宫琉煜并没有出现,一脸愤恨的看着云倾娆,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盯出个窟窿。
“永安郡主,本来我不太想找你麻烦,不过……你实在有些得寸进尺!”
永安说不了话,盯着她的眼神却满是恶毒。
云倾娆坏笑着,将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若是将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刮花了,不知道你会怎样!”
永安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慌乱的色彩,她死死的呜呜出声。
云倾娆有些冰凉的手指依旧在她的脸颊上滑动着。
时间越长,永安越是害怕,看到云倾娆眼底那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眼神,心脏跳的很快。
云倾娆收回手,站起身:“来人,拿刀来!”
见到云倾娆真的要动手,旁边的下人愣了愣,却不敢不听从命令,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放在了她的手上。
永安一看到那匕首,连忙向后退去,猛然晃着头,额头上的汗水立刻落了下来。
她浑身绷紧,紧张的仿佛要落泪了一样。
云倾娆眯起双眼,静静的看着她,眼底冰冷的没有丝毫笑容,完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的痕迹。
“永安郡主,我好像从未招惹过你,你却三番五次的想要来对付本妃,以为本妃是软柿子吗?”
永安连忙摇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害怕的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云倾娆才没有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将匕首落在了她的脸上。
那冰凉的触感一碰到永安,永安浑身抽搐了一下,直接吓晕了过去。
云倾娆见此,慢慢将匕首收了回来,眼底划过一道浅浅的笑意。
“行了,让她的人进来,将她带走,告诉她,若是还有下次,本妃让她脑袋搬家!”
永安郡主不过是个质子,虽然生性让人厌恶了一些,但却也没有达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云倾娆也犯不上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虽然如今的她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外面赶来的几个下人连忙将她给抬走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云倾娆总算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宫琉煜总算走了,没有宫琉煜在府中,相信沈如雪和云天虹,也犯不上和她这个弱女子作对。
云倾娆仔细琢磨了一下,眼神顿时阴暗了几分,恐怕现在沈如雪早就恨上她了,只是没有找到机会动手罢了。
宫琉煜想要带着她离开,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但是她一旦离开京城,复仇的计划难不成还要等她打仗回来在开始吗?
她时间……已经不多了。
先不说百里陌离能不能帮助她找到救命的方法,为今之计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让沈如雪和云天虹这两人付出代价。
毁了沈如雪,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云倾娆的眸子里,划过一道黑漆漆的光彩,她指尖微微动了动,眸子里浸满了一片水光。
沈如雪利用挑拨离间的方式,让她和云天虹的关系破碎,她也可以反过来让她尝一尝。
而且,云天虹口中所说的猎场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如雪掌控先机,肯定做了不光这一件事情,都是当初她太大意,对沈如雪太信任,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
春儿让人将满屋子里的狼藉给收拾了下去,现在云倾娆成了这裕亲王府真正的王妃,就算有人不服气,可也没有人真敢当面表现出来,莫淋烟被赶回了莫家,周侧妃如今为了自己家人东奔西走求助无门,如今这王府都是云倾娆的天下。
宫琉煜一走,所有人当然都要听她的,除非不想在府中呆了。
在府中的日子开始滋润起来,云倾娆难得的好好休息了几天,支援南疆的队伍已经出发,再次离开京城的,却是惠妃。
云倾娆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早就被沈如雪的无耻给气到了,得到这消息,也没感觉有什么意外。
秋儿将外面打探到的东西都告诉给云倾娆,小声说道:“王妃,选秀本来应该是惠妃和皇后一同把持,可是惠妃这一走,一切就都是皇后说的算了!”
云倾娆微微皱眉,手中的笔墨轻轻顿了顿。
一副画像在她的手中浑然天成,看的人睁大了双眼。
不过秋儿在这几天,惊讶的已经习以为常,即便云倾娆画出来,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秋儿,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好了,千万别向外面说!”
秋儿点点头:“奴婢知道,只是有些担心!”
云倾娆扫了一眼面前的丫头,她微微勾了勾唇角,面上噙着笑,但那双黑色的双眼,却十分深邃。
“好了,你先下去吧!”
云倾娆摆了摆手,秋儿起身告退,只是小丫鬟的脸上明显有些失落。
门外一阵敲门声传来,春儿低声传信:“王妃,徐御史家的公子前来求见!”
云倾娆微微愣住,她站起身将手中的画卷合上,然后迈步走到门口。这还是影生第一次用自己明面上的身份过来府中找她。
如今这王府之中,没有她一个信得过的人,云倾娆倒也觉得憋屈的厉害。
奈何,当年的那些左膀右臂,云倾娆还不打算这么早就使用,只等着暗中联系起来才行。
“让他来客厅等我!”
她立刻吩咐下去,然后自己回去换了一身便衣,随着丫鬟走到客厅之中,这会儿功夫,影生已经站在大殿里面等她。
她一进门,影生就迎了出来。
青年那张脸上满满都是开心的色彩,他穿着一身浅蓝色锦袍,一身贵气将他衬托的难以言喻,这个人像是从里到外都变了一个。
云倾娆仰起头,冲着他浅浅一笑,不管她不相信谁,但她相信面前这人。
“你怎么来了?”
就连说话之间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对了,上次帮我打探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了?”
影生连忙点头,反手将客厅的大门关上。
虽然外面的下人很想窥探里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一扇大门,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了。
云倾娆的脸色瞬间有些变化,她带着影生来到大厅,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误会什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明显,影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不过也好,本来他们说的东西,就不能被别人知道,一旦沈如雪发现她在调查她,那就要打草惊蛇了。
“在这!”
影生简单的吐出两个字,将写好的一封信放在云倾娆手上。
展开信封,上面详细的写了那日猎场发生的事情,还有云天虹和沈如雪失踪之后的情况。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云倾娆的手指在轻轻发抖,她眯着双眼,果然事情和她想象之中的相差不多。
沈如雪早就料定了云天虹会在猎场之中出事,率先埋伏起来,等到云天虹受到重伤的时候将他救起来,顺便将刺杀一事,完完整整的安在她的头上。
这个黑锅,她就是这般给背下的。
“那些突然出现的刺客,都是从哪里来的?”
影生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凝重:“第一楼!”
云倾娆指尖一顿。
这个第一楼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训练有序,杀手众多。
这些人全部都是江湖之中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只要给钱,就算天皇老子他们也敢下手。
但也这说明了,云倾娆找不到任何幕后指使的证据。
影生忽然指了指那纸张下方,云倾娆指尖一错,发现手中的纸竟然分裂成了两张。
云倾娆一看到下面的那些东西,就感觉心口一阵血气翻滚,一种滔天的怒火,瞬间从心口升腾起来,如果沈如雪就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要将她硬生生撕碎。
她看着看着,忽然气笑了。
“呵呵,真没想到,沈如雪这般好手段,我还以为这些事情都是最近发生的,原来,早在一开始,沈如雪就暗中埋下了后手!”
影生根本不明白云倾娆在说什么,只能安静的低着头倾听。
他动了动唇角,看到云倾娆如此伤心的模样,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不竭余力的帮助她。
云倾娆指尖沾着信封上的墨迹,淡淡念叨:“怪不那次生日宴,云天虹大病之后对我冷淡太多,原来,他竟然以为是我给他下了毒!”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云倾娆倒也都忘记了,若是云天虹当时就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恐怕他们两个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
明明之前还是亲如骨血的姐弟,但现在,却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谁对谁错已经无从辩驳,唯一能够承认的,便是他们都中了沈如雪的计谋。
可是,云天虹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他究竟是以什么心思要杀了她呢?
他很聪明,不可能对于一次次的算计都看不透,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现如今,就连惠妃都能被云天虹给退出来送死,云倾娆已经对他,彻底的死心了!
收回思绪,云倾娆睁开明亮的双眼,她将信封拍在桌面上,语气显得有些冰冷:“影生,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办?”
影生见到云倾娆竟然在问他,脸颊微微红了红,摇了摇头:“属……全听你的吩咐!”
知道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云倾娆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帮我一个忙!”
云倾娆刚说完这句话,大门就被敲响,还没等她说让人进来,就看到宫澄低着头面容严肃的说道:“王妃,该吃午膳了!”
云倾娆:“……”
她凝视着宫澄半晌,房间之中静悄悄的,影生乖巧的站在她身侧,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房间之中的气氛有什么不同。
宫澄暗中皱眉,只是语气却十分恭敬:“不知道这位贵客要不要留下一同用膳!”
这语气之中,是明显的逐客令。
云倾娆皱了皱眉,对着影生说道:“徐公子,帮我暗中保护惠妃娘娘!”
影生点了点头,迈步走到大门口,淡淡的看了宫澄一眼。
宫澄见到人走了,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王爷临走前,让他来看着王妃是完全正确的。
看到徐影生已经消失,宫澄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临走前,让宫澄好好照顾王妃,王妃平日里可以弹弹琴作作画,没事的时候就不要和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交涉了!”
云倾娆闻言,眼底闪过一道冷色,不悦的气息环绕周身,她背着手迈步走到宫澄面前:“好像在这府中你成了主子了!”
宫澄不敢答话,但是目光之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如今宫琉煜已经走了,云倾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哪里还想受制于人,她冷笑了一声,对着站在门口把风的春儿摆了摆手:“去外面帮本妃准备几套男装!”
宫澄闻言吓了一跳:“王妃,您这是要……”
云倾娆皱了皱眉:“当然是出门转转,难不成你让本妃就这样子到处招摇过市?”
宫澄衡量了一下,知道云倾娆必然不想留在家里,现在王爷已经走了几天,王妃彻底算是无法无天了。
经过几天的休养,宫澄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连忙说道:“王妃离开王府到处走走也并非不可,但不能让宫澄离开王妃十丈之远!”
云倾娆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见到她同意了,宫澄这才让开道路。
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云倾娆的嘴角浅浅的弯了弯,带着几分恶意的笑容。
宫琉煜已经走了还想控制她,完全是在做梦。
不到半个时辰,春儿就将合适的衣服送到云倾娆面前,挑了一件看起来十分普通不起眼的穿上,云倾娆给自己粘了胡子,束好头发,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只是,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量,嘴角还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原本的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装扮,打扮以后很少有人能看出不妥来,但是现在这身体,不管怎么打扮,女子大姿态还很明显。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旁人认不出她就好。
出了门坐上马车,宫澄直接甘愿的当了云倾娆的车夫。
“去城西赌坊!”
云倾娆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面,浑身上下都是惬意,报了一个地名之后,直接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两旁的卷帘都撩开,打扮成这个模样的云倾娆也不害怕两边的人看见她。
她半眯着双眼,将城中的美景尽收眼底,就在此时,在道路左侧一个小贩摊位上,看到了两道身影。
女子一身蓝色长裙,温婉的仿佛出水芙蓉,男子身姿修长,钟灵毓秀好似仙人一般。
她不由看的愣了愣,探出头来接着看过去,女子轻轻拿起一支普普通通的朱钗,侧着头,笑容甜美的看着百里陌离,像是在询问好不好看。
百里陌离点了点头,即便云倾娆看不到他的表情,仿佛也能猜到他此时脸上的温润笑容。
她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苦笑着抚平自己躁动的心脏,得不到的东西反而是最好的,好像她自己都陷入了这种牛角尖中。
不过,她一定能走出来的。
云倾娆刚收回目光,百里陌离就像是察觉了什么,看了过去。
他猛然转身,直接向着那辆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两步。
萧玉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不容易将百里陌离拉出来带她转转,哪里能放过这种机会,她浅笑着问道:“百里大哥,你看到什么了?”
百里陌离摇了摇头:“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回去!”
萧玉莹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如此草率的就要回去。
不过,百里陌离严肃起来的时候,向来说一不二,她根本无从反驳。
“好,百里大哥当心一些!”
萧玉莹十分大度的笑了笑,看着百里陌离疾步离开,心中失落到了谷底。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碰到了什么,可是却十分好奇,她也向着百里陌离的方向走去,可就在这时候,街道旁边出现了几个彪形大汉。
那几个人面上明显不怀好意,萧玉莹脸上的神色骤然紧绷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小美人,我们偷看你很久了,你身边那个人终于走了,来,抓住她……”
几个人一同冲了上来,萧玉莹的眼中先是恐慌了一下,旋即微微咬了咬牙。
……
云倾娆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人声鼎沸的赌坊面前。
看着上面挂着的牌子,云倾娆背着手,大步走到里面。
宫澄见到云倾娆进去,眼底满满都是疑惑之色,这里人蛇混杂,简直什么人都有,他完全不知道云倾娆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来到这里。
但主子的事情他没办法过问,只能尽可能的跟在她身边保护。
云倾娆直接绕过一楼混乱的堵堂,直接来到楼梯处。
这里看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见到有人要上楼,立刻皱了皱眉:“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二楼!”
宫澄站在旁边脸上一怒,随手就要抽出腰间的佩剑,云倾娆一摆手,淡淡的抬起头,气势逼人:“让佩娘出来!”
一听到这个称呼,守门的两个人顿时愣住了,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眨眼间就变成恭敬的模样。
能够知道老板娘真名的人不多,老板娘早就吩咐了,如果有人这般叫她,就立刻禀报于她。
这两人其中一个恭敬的站在这里安抚云倾娆,另外一个快步向着楼上跑去。
宫澄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看着云倾娆的侧脸。
这个女人,好像和平时的有些不一样,让他觉得有那么一点儿深不可测。
不过一会儿,原本传信的人就跑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将云倾娆给迎了上去:“老板娘就在里面,还请贵客跟我来!”
云倾娆撩起衣摆,迈步向着楼上走去,宫澄原本也想跟着,却被另外一人拦住。
“慢着,老板娘只想见一人,你不能上去!”
宫澄闻言,眸子里杀意一闪。
手中的佩剑直接落在了那守卫的脖子上,吓了那人一跳。
云倾娆原本也想甩掉宫澄,可是看样子,宫澄是绝对不会答应了。
“好了,让他跟着吧,他是我的护卫!”
听到云倾娆发话,那两个守卫的眼神之中微微动容,给宫澄让开了道路。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直接转弯又去了三楼,三楼肃静的很,只有几个包厢,看上去了无人烟。
守卫敲了敲正对面一间包厢的门,里面立刻传来了一道妩媚的女声:“进来!”
推开大门,宫澄顺着门缝看了过去,就在那包厢正对面,站着一个穿着浅粉色长裙的女子,女子面容年轻妖娆,浑身上下都透着妩媚惑人的气息,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直接迈步迎接了出来。
只是,当她看到站在门前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之后,脸色微微一凝,原本的笑容逐渐僵硬,转化为淡淡的冰冷和疏离:“你们是谁?”
这四个字,问的毫不留情。
云倾娆仿佛早就知道会面对这个样子的老板娘,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淡定自如:“我是来送信的!”
佩娘闻言,面容依旧清冷,和刚才那温暖如春的样子判若两人,那守卫站在旁边,额头上冒着不少汗水,看着老板娘冰冷的脸,仿佛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下降。
佩娘雍容华贵的坐在房间中央的圆桌对面,看着对面的云倾娆和宫澄,轻轻挑了挑妖媚的秀眉:“他怎么没亲自来,我都两个月没看到他了,竟然忍心让你们这些打下手的来送信,说吧,他又要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