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座漆黑的暗室,墙壁却雕琢着各种复杂古老的花纹,只肖一看就能感觉到这里透露着十分古老的气息。
宫琉煜看到这儿,眼眸微微深邃了几分,他来到云倾娆身后,两人的距离只有仅仅一只手臂那般远,仿佛伸手就能触碰的到。
四周实在太黑了,墙壁上的油灯早就已经熄灭,地上布满着层层灰尘,脚步落下去,就会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
地面石板的纹路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踩在上面总感觉黑乎乎的。
“前面走不远就是中央墓室,我后来修建的皇陵,就有些仿照这个,一是看守安全,就算盗墓贼也没办直接挖到深山里面,以免打扰先祖等人的亡灵!”
云倾娆的声音,在石壁上发生碰撞,悄然回荡。
宫琉煜微微抿着唇,那双眸子里多了几分亮光。
空间之中实在太过寂静,寂静的让云倾娆说出去的话都久久不会消散。
“阿瑶!”
宫琉煜忽然叫住云倾娆,让云倾娆微微愣了愣,她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看向宫琉煜,却看到了那双在黑暗之中越发明亮的桃花眼。
那双眼眸之中,跳动着火焰的光亮。
她手中的火把照耀在宫琉煜的脸上,让那张容颜更显得妖孽了几分。
“你又怎么了?”
她疑惑问出声,然后蹙了蹙眉。
却见到原本安静的地道之中,多出了几个人的身影。
云倾娆在看到那几道身影的片刻,双眼之中的寒意逐渐加深,然后她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墨涯!”
她眼神之中有些惊讶,目光冷厉的看着逐渐接近的三人。
墨涯走在前面,身后带着两个身穿黑衣,整个人仿佛都要融入黑暗当中的护卫。
“你们是怎么跟来的?”
她现在根本没有内力,这些高手想要跟踪她易如反掌,这也是她当初不想自己来到这里最主要的原因。
可是她现在身边有宫琉煜,他不可能不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
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怀疑宫琉煜,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心中多少有些战栗。
云倾娆轻轻抬起头,目光落在宫琉煜的侧脸上,却看到了一张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脸。
对面的墨涯轻轻笑了起来,直接开口回答云倾娆的问题:“怎么来的?这么隐蔽的地方,当然是跟在你们身后来的,难道宫琉煜没有告诉你吗?”
他用一种和宫琉煜关系十分要好的口气说着话,顿时让云倾娆心中感觉一阵厌恶。
这个云上宫的墨涯,绝对是小人之中的极品,而且做事不按照常理出牌,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宫琉煜不是说宫澄已经在暗中监视他们,不是说了会给他们一个教训吗,现在他怎么会跟踪着他们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宫琉煜之前说的,都是在骗她不成?
云倾娆心口十分郁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她心中暗自苦笑,如果这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就对宫琉煜改变了想法,就连自己最保密的事情都毫不保留的展现在对方面前。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真是不懂了。
“墨涯,你说完了吗?”
墨涯闻言,笑容更是多了几分戏谑:“当然没说完,不过,那东西就在这里对吗?”
一听到墨涯要找什么东西,云倾娆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想要和这群人保持距离。
可谁知,宫琉煜在此时转过头来看向她:“他随便说两句话,你就不相信我了?”
宫琉煜眼底的暗淡之色更浓了,原来这么长时间,眼前这个人依旧没有完全相信他。
“我很想相信你!”
云倾娆实话实说,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再来一次背叛。
上一次就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心血,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宫琉煜轻笑了一声,却没有解释什么:“这就是你的目的?”
墨涯摇了摇扇子,那墨色的扇子挡住了他的半张脸,那双细长邪肆的眼在此时微微眯了起来:“宫琉煜,你我不过都为了一个目的,我听说这丫头和云倾娆走的很近,当初甚至还将欣公主从皇宫之中救了出来,要说你没有目的的对她好,你觉得谁会相信,当年云倾娆找到的东西可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就算你想隐藏起来自己一个人拿到手,那也要看云上宫同不同意!”
云倾娆闻言瞬间愣住了,她根本不知道她手中还有什么东西。
那掌管边关十万兵马的虎符她也给了宫琉煜,她现在当真是身为长物,怎么到了墨涯口中,她就成了拥有至宝的人了。
而且,宫琉煜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云倾娆将目光落在宫琉煜的脸上,想要在那张平静无波的容颜上看到什么东西,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不由得将后背倚靠在墙上,云倾娆眼底划过浓浓的失望之色。
她声音微微压低了几分,稍微有些颤抖,像是痛苦到不行:“宫琉煜,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宫琉煜背对着她,修长的身姿笔直的站在她面前,却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云倾娆眼角微微泛红,眼底隐含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墨涯看着眼前这出好戏,心中一阵开怀,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深:“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连我们跟踪都不告诉你,为何要独独对你那么好,别忘了他以前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现在王府之中之前的王妃侧妃,如今更是死的死,关押的关押。
唯独云倾娆,她直接后来者居上的成为了裕亲王府首屈一指的王妃。
虽然这些都是宫琉煜一人的意愿,可在外认看来,宫琉煜就是在宠妾灭妻。
“不会的,王爷不会这么对我的!”
云倾娆眼神闪了闪,转身向着里面跑去,宫琉煜皱了皱眉,想要动身去追。
墨涯见到云倾娆离开,也不着急让人去追,毕竟这地方如今已经找到了,想要找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很容易。
宫琉煜轻轻抬起头,眼神十分危险的落在墨涯身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墨涯掩住唇角,眼神之中透出几分好笑来:“这就是你宠上天的女人,我不过随便说两句,她就蠢成了这个模样,真不知道你看中她哪里了!”
宫琉煜微微眯了眯双眼,目光之中透出一点儿寒意。
手指不由得已经落在了缠血丝上面,墨涯一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宫琉煜,这次我来不是和你打架来的,而是真心和你来做交易,你现在的武功多用一次,对你身体的损害就会更严重,我们不过是放轻了一点儿脚步,你就什么都发现不了了,真的让我很意外!”
宫琉煜眼神微微变冷,扫了一眼他身边的两个侍卫:“杀你们还可以!”
墨涯见到宫琉煜认真起来,也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他轻轻一笑,“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配合了,既然找到了这地方,那也没有必要留着你了!”
他话音落下,身边的两个高手立刻动了手。
宫琉煜不易察觉的后退了一步,然然后众人只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两个要出手的黑衣人也吓了一跳。
可就在两人狐疑的时候,面前的宫琉煜竟然在黑暗中之中失去了踪影。
墨涯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他放下扇子,背着手向前打量了一眼宫琉煜消失的地方。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破空声再耳边传来,两个黑衣人连忙上前帮助墨涯挡住飞来的利刃。
“不好,这里有陷阱!”
墨涯眼神变了变,然后疑惑问道:“之前你们不是听到他们说这里很安全吗?”
两个手下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轻轻闪了闪。
墨涯狠狠的怒视了一眼两人,在急速飞来的箭雨之中后退着,然后慌慌张张的从这条通道之中退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黑暗之中传来一阵轻轻浅浅的脚步声,云倾娆去而复返,慢慢走到原本墨涯他们离开的位置。
跟在她身后出现的,还有宫琉煜。
宫琉煜一身白袍依旧是纤尘不染的模样,云倾娆眼底的落寞和失望也都已经消失了,露出了那张浅笑之中透着几分精明的脸。
“跟本姑娘斗,还嫩着点儿!”
宫琉煜侧眸看她:“你现在的模样就很嫩!”
云倾娆被说的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轻轻扬起眉梢,她现在这身子还不到十六周岁,确实够嫩,但是……
她用一种十分狐疑的眼神斜睨着宫琉煜:“王爷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还是说你专门喜欢这年纪小一点儿的女子?”
宫琉煜目光落在她身上,丝毫没有提起刚才事情的意思:“那也要看对方是谁!”
云倾娆骤然发现,她都要习惯宫琉煜这时不时冒出来的一句挑.逗了。
心中微微动了动,她目光落在里面的黑暗当中,刚才她离开根本不是逃跑,而是去里面打开机关。
至于怀疑……
她又不是真傻,会在这种情况下怀疑宫琉煜,她之前不过是故意演戏给墨涯看。
墨涯这个人,接触了两次,她也看懂了一点儿,不过是个自高自傲的人,对自己有着十分的自信。
她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底一道淡淡的冷光在黑暗中之中逐渐闪过。
毕竟,她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身份,但她还是当年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长公主。
她侧过身,轻轻笑着看向宫琉煜:“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们跟踪过来你没有发现,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那双眉眼之中闪过淡淡的光亮,让宫琉煜眉眼微微加深了几分。
宫琉煜背着手站在她对面,唇角微微扬了起来,那昏暗的火光,像是在他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暖色:“你早就该这么想了!”
见到宫琉煜这般自信,云倾娆心中一阵气恼,“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你得意的样子!”
宫琉煜轻轻垂眸,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来:“那本王偏偏要每天得意给你看!”
云倾娆瞬间不说话了,她感觉自己越发幼稚了,竟然没事就想和宫琉煜抬杠斗嘴。
可是习惯了之后,竟然发现也别有趣味。
原来喜欢将心事藏在心中,看起来有些深沉的她,逐渐被宫琉煜感染,变得多话起来。
“这件事暂且不提,但是这里明显保不住了,而且我想你应该告诉我,墨涯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宫琉煜眼底闪过一道淡淡的冷色:“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毕竟这些事情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云倾娆摇了摇头:“我是云倾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就算我换了一身皮囊,别人也认不出我来了,可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她顿了顿,忽然惨笑:“至少让我明白,我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吧!”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死不过是沈如雪和云天虹的一场算计,但是现在看来,这里面的原因绝对不会这样单纯。
她这辈子得罪的人不少,这也算是她遭到报应的时候。
宫琉煜忽然走到云倾娆身后,然后轻轻将手臂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像是要抱住她一样。
云倾娆被宫琉煜的突然亲近吓了一跳,一抬头的瞬间,看到宫琉煜那张一本正经,没有丝毫其他念想的连,眼神之中不由得划过一道异样的色彩。
然后,她就没有挣脱出来。
“你当初是不是从皇宫之中找到了一个盒子?”
云倾娆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仔细思考着有没有这么回事。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盒子,紫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因为打不开,就丢在旁边一直没有动过!”
“就是这个!”
宫琉煜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对这件事十分重视。
昏黄.色的光芒照耀在两人的面容上,云倾娆和宫琉煜对视,眉宇之间不由得蹙了起来:“那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宫琉煜轻轻弯了弯唇角:“本王也不清楚是什么,还要等拿到盒子到手再说,但是,那是对云上宫很重要的东西!”
对云上宫很重要……
云倾娆实在想不明白究竟天崇国皇室和云上宫有什么联系,可是现在看来,这关系可暧、昧的很。
她眼底划过一道深意,却直接转身加快了脚步。
“跟我来!”
宫琉煜声音微微扬了扬:“怎么,难道你不害怕本王是在骗你?”
云倾娆头也没回直接回答到:“有些人的信任,我只给一次,若是错过了,或者选择背叛我,后果自负!”
她的声音十分坚决果断,让宫琉煜闻言轻笑。
因为他知道,背叛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两人在黑暗之中走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总算找到了一处宽敞的宫殿之内。
一路上有云倾娆带路,宫琉煜没有碰到任何危险,他跟着她来到一座石门面前,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摆放的不少棺材。
这场面实在阴森的厉害,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这潮湿有阴暗的场景给吓坏了。
不过这对两个非一般人没有丝毫影响。
“东西都在这边!”
云倾娆忽然在静匿的宫殿之中出声,你声音撞击在墙壁上,来回回荡,产生了一种四周十分空旷的感觉。
宫琉煜微微抿了抿唇角,跟在云倾娆身后,走到一座棺材旁边。
他看见,云倾娆用那双白嫩的手搭在棺材盖子的旁边,然后十分用力的想要将它推开,顿时产生了一种十分诡异的错觉。
他连忙将云倾娆推开,自己一只手搭在棺材上。
沉重的棺材盖子被掀开,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通道,原来这石墓竟然还分上下两层,而这棺材,就是唯一的入口。
掩盖的还真是奇妙。
宫琉煜不由得看了云倾娆几眼,却见到云倾娆根本不管旁边的脏污灰迹,直接扶着棺材盖子跳下去,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还真是没有丝毫女子温柔婉约的形象,平时用来示人的那一面,全都是她装的。
不由得,宫琉煜的眼底,闪现过一张面容来,他嘴角微微扬起,看着云倾娆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想笑。
还真是像的厉害。
他终究也没有开口,毫不迟疑的跟着云倾娆从这里跳了下去,然后看到了别有洞天的密室。
这里,四周的墙壁都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明亮而优雅。
黑漆漆的墙壁上,雕刻着层层叠叠古老的花纹,可以的看的出,这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地方。
“你说的那盒子,我就是从这里捡到的!”
云倾娆幽幽的说道,然后起身来到一个柜子旁边,将上面的抽屉打开。
在外面被人趋之若鹜,云上宫费了无数心力要找的小盒子,就被云倾娆放在手上。
让面因为时间长久没有人来搭理,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宫琉煜看了之后十分嫌弃,就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云倾娆倒是不在意,将上面的尘土轻轻拂开。
然后,就看到一阵尘烟云雾,将云倾娆整个包裹在了里面。
宫琉煜看到云倾娆一瞬间变得灰头土脸,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总算不站在门口了,上前来帮忙。
一张雪白的丝帕从他的怀中被拿了出来,直接落在云倾娆的手中,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在夜明珠的光辉下灿若星辰。
“擦擦,给!”
宫琉煜压低了声音,眼神之中的笑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云倾娆见到雪白的手帕,微微扬起眉眼:“没看出来,王爷竟然走到哪儿都带着这东西,上面还带着熏香,难不成王爷你是女人乔庄打扮的?”
这话说完以后,她就看到宫琉煜的脸色瞬间变绿了。
那袖子下的手轻轻攥了攥,原本脸上露出来的笑容逐渐凝固,消散。
“云倾娆,有时候你不说话挺好的!”
被念了一通名字,云倾娆知道宫琉煜生气了,可她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才是让她最开心的,若是让宫琉煜多来几次软的,她绝对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盒子干净了,你要不要看,我也很想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云倾娆说的不是假话,她真的有一点儿好奇。
不过这根本不耽误她的时间,她起身又从另外一个地方,拿出一个包裹来。
包裹里面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冰玉盒子,宫琉煜一眼就看到,在冰玉盒子里面装着的一朵自色小花。
紫寒生长在极寒之地,花瓣又呈紫色,所以紫寒这个名字就传了出来,因为原本的它是没有名字的。
盒子并不达,只有两个巴掌大小。
宫琉煜直接将包裹拿在手上,对着云倾娆说道:“还好这花没事,不然的话,你就要将自己赔给本王了!”
云倾娆嘴角僵硬,没想到宫琉煜还敢提这件事:“那是你在做梦!”
宫琉煜扬起眉梢,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疑惑:“是吗?”
他这个问句说的十分没有诚心,一听云倾娆就知道其中的含义是什么。
“盒子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她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那些箱子上面虽然挂着锁,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可那些物品和金银,也足以让人咂舌。
这地牢底下的金银,足足有几百万两。
这么多银子就算组建一个军队都够用了,如果将其带出去,就算想造反的人都有了资本。
这些钱,也是原来的太子云洛城最想要的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手上的这些银子若是流传出去,恐怕一定会造成一时间的**。
现在墨涯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云倾娆一时间对怎么处置这些钱感觉发愁了。
之前她想过要交给赵重霄,可是赵重霄现在手上连用的人都没有几个,而且他还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对这种财物上的事情根本不清不楚。
交给他,还不如交给容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