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奥丝半蹲下身摸了摸那只名叫苏茜的金毛大狗柔顺的皮毛,很轻易地就忽略了关于名字的问题。
在成为“血皇帝二世”的时候,她听了太多无知者的唾骂——总是无能者才会对改写他们生活的人表露恶意。
而且还有阿蒙。大概是“红天使”梅迪奇作祟,这只乌鸦学了不少骂人的话,恶毒的有,巧妙、幽默的也有。经过了他们的熏陶,凯奥丝想自己估计是很难因一些不好听的话发火的。
真是干净的孩子。
从那双带着些忧虑的碧绿色眼睛上移开视线,凯奥丝站起身来。
她见多了这样的人。所以感到有些无趣。
也许她能成长吧。也许她以后会是另一幅样子吧。但凯奥丝不在意。
抛去塔罗会会员的身份,她对这个女孩提不起任何兴趣。
太简单了,太清澈了,一眼就能看透。
她真是幸运的人,生来就被深爱,被簇拥。如今还被塔罗的命运所选中,具备着至少天使的未来——她认为以克来恩那种性格,只要自己愿意,且付出努力,塔罗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天使的位置。
我最该做的就是不打扰她。
凯奥丝最后拍了拍苏茜的头,准备离去。
“如果‘世界’先生在就好了……他那样的人,肯定能解答我的疑问吧?”
听到了这句话,步入灵界的凯奥丝哑然失笑。
“哈哈……他啊……”
————
“邦邦。”
凯奥丝以优雅的姿势敲打着棺材。
“睡醒了没?”
没有色彩的深暗河水……永远寂静的彼岸……被杀死的人……赤色的国度……生锈的枪……折断的羽翼……嘶嘶作响的蛇信子……
以及不算太响,却带着阴性力量不算柔和地敲打棺材的声音。
阿兹克从梦中醒来,推开了棺材盖,上面几十封信件哗啦啦落在地上。
眼前的人露出明显的思索神色,似乎在考虑着生死存亡之大事。
“是你……”
阿兹克脸上露出了混合着愧疚、遗憾、愤怒、慌乱以及感激的复杂情绪。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那人。
她给予了自己人性,代价是自己演出无数悲剧。
不过,命运也终将公正地降下审判了。
就让她来给予我结局吧。无论我是否还有遗憾。
“请你宣告吧。”
阿兹克带着疲惫的温和声音响起。
“我承认我过去所作的一切。我感激你给予我的心。尽管还有遗憾,但比其原本,我更喜欢现在。”
“如果您不满意,想要取走我的姓命,那就动手吧。”
温和的中年男人如是说道,眼中全是坦然。
他身上已经完全不见第四纪那个疯狂冷漠残忍的“死亡执政官”的样子了。
“咦?咦?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而眼前的至高无上的,征服了一切后,自在的审判者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刚才在想如果你的棺材是滑盖式的,而且打开棺材板速度快一点的话,克来恩的那些信就可以把你淹没了……你刚才是说了些什么?”
瞬间,阿兹克的情绪都不连贯了。
刚刚做好赴死的觉悟,而现在,他却不得不叹息。
————
“原来是这样啊。”
“那我不是早说过吗,我早就不在意了。”
“你不会认为我疯了的时候说的话就不算话了吧,我一直都算比较守信的,除了作为苍白皇帝,仅留下脆弱人性的时候。”
“安啦安啦,别担心,我只是想起‘啊,这里还有个熟人’,就想过来看一眼。”
“是无所谓啊,怎么了?”
“哦,这样啊。阿曼妮这样说的啊。她还是这么在乎我啊。”
“嗯,我没什么意见,但你上司应该会是她,她不喜欢你,我能怎么说?”
“嗯,你就自己慢慢磨合吧,我手里还有一块你们途径多余的序列1,我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阿曼妮自己也不会需要,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哈哈,我怎么会幸灾乐祸,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一直嬉笑打闹着的凯奥丝直到快要结束对话,表情才略微认真一些。
“说实话,阿兹克。”
那血红眼睛里的是一种洒脱。
“从我的角度,现在的你,是个守护秩序的人。而我在意的只有秩序——世界的秩序,人与人间的秩序。”
“只要不违反我眼中的秩序,你就是有益的,你就是不需要被清除的,就这么简单。”
“是不是和夜皇有点像?我其实挺欣赏他的,哈哈。”
凯奥丝呲笑几声,离开了这座墓室。
————
“阿尔杰啊……”
隐忍,耐心,谨慎,在一群暴躁老鸽之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是个很会做事的人,当克来恩的班底,大概最合适吧。”
凯奥丝随口点评,离开了海上。
————
小“太阳”已经见过了。似乎塔罗会上还有几个新人,但我没见过,就当不存在好了。
最后是她们了。
真是……不太想面对呢。
但人总是要面对过去的。无论怎么逃避,它们总有一天会追上来。
————
“你们好呀。”
突如其来地,一个热烈传入了正在写作的佛尔思耳中。
非凡者?王室的人?敌人?!
察觉到房间中不知何时多出的,拿着收起的黑伞的人影,佛尔思几乎是本能地要使出“旅行家”的“闪现”。
然而她很快认清了眼前的人。
“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