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两天过去了。
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克莱恩本来以为会发生的社会性死亡没有发生,梅丽莎和班森回到家之后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克莱恩和凯奥丝消失了整晚。这让克莱恩预习了无数次的解释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梅丽莎和班森看克莱恩的眼神更加暧昧了,而且梅丽莎在明里暗里对班森的催婚愈演愈烈了。
克莱恩在家人面前扮演着正在接受一定限度的训练的“历史和文物顾问”的身份,而凯奥丝小姐也在勤勤恳恳地完成着魔女教派的任务。
一切都很正常。
————
暑假的霍伊大学,绿树成荫,花鸟繁盛,安宁又恬静。
沿着河流走了一阵,克莱恩和凯奥丝拐入通向历史系的道路,找到了那栋有些年头的三层灰石小楼,找到了导师科恩.昆汀的办公室。
——一直跟着克莱恩不是凯奥丝的本意,但出于“可能被诅咒”的担忧,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克莱恩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凯奥丝的绑定奶瓶。毕竟一个擅长仪式,有神明眷顾(黑夜女神)的非凡者在对抗诅咒上几乎没有可以与其相比的。
——虽然这让误会加重了,但并没有引起困扰。
现在,克莱恩来廷根大学的图书馆借阅需要的与霍纳奇斯主峰古代遗迹研究和亚伯拉罕家族的相关描述。他已经和导师报备过了。
他敲门入内,诧异地看见导师的位置坐着教员阿兹克。
“上午好,阿兹克先生,我的导师呢?我们在信中约好十点见面。”克莱恩疑惑地问道。
科恩.昆汀的好友,时常与他因学术问题而争执的教员阿兹克笑道:“科恩临时有个会议,去了廷根大学,让我在这里等你。”
他皮肤呈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五官柔和,眼眸里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右耳下方则藏着一颗不仔细瞧无法发现的小痣。
说完缘由,阿兹克忽地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看了克莱恩身后的那个黑发的女人几眼。
克莱恩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他开口解释道:“阿兹克先生,这位是凯奥丝·卡特小姐,我的同事。”
凯奥丝配合地打了一个招呼。
他意识到,阿兹克在看到凯奥丝小姐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样啊。”阿兹克先生似乎刚刚回过神来,他又打量了几下克莱恩,没有多说什么,回应了凯奥丝,笑容柔和地拉开抽屉。
他拿出了几本厚厚的书籍,递给了克莱恩。
“谢谢。”克莱恩欣喜中隐含畏惧地接过了那本学术专著。
作为穿越者,他的记忆零零碎碎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大学生水平了。
克莱恩瞄了一眼,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书籍,一行一行地仔细
凯奥丝好奇地看了一眼阿兹克,安静地坐在了离克莱恩不远处。
因为没有事可做,她悄悄地使用着非凡能力,消耗着自己的灵性。在降到三分之二时便开始冥想以恢复灵性。
——在低序列,这样简单地使用能力也能在某一方面上被视作“消化”,只不过程度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受到了咖啡的味道,香味醇正而浓郁。
她抬起头,意识到阿兹克先生已经泡好了咖啡,用银质的小盘托着它们,将其中一杯放在克莱恩手边。
“自己加糖和牛奶。”阿兹克放下银制的小盘,指着牛奶罐和方糖盒说道。
“谢谢。”克莱恩感激点头。
他随手加了三颗方糖和一勺牛奶,食不知味地继续看书。
“也有你的份。”阿兹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将另一杯咖啡放到了凯奥丝身边。
“……非常感谢。”凯奥丝拿起了咖啡。
阿兹克先生欲言又止,看着凯奥丝的脸,什么都没有说。
凯奥丝意识到了阿兹克的目光,疑惑地回应,“阿兹克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算了,听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好笑,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希望你不要误解。”阿兹克先生最后犹豫了一下,提前给凯奥丝打好了预防针。
“请说。”凯奥丝做侧耳倾听状。
“我看到你,好像感觉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你。”阿兹克先生想了想说。似乎是又想起了些什么,他继续补充,“这是真拥有超凡的、奇怪的能力的,我听到你的名字也感到耳熟,但姓氏好像不一样。”
这……凯奥丝不知道改说什么,她本应不置可否,但看着阿兹克那双藏着难以言喻沧桑感的褐眸,凯奥丝竟然感到了一些可信度。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兹克望了望认真阅读中的克莱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远离这里或者放小声音,“我似乎应该用一些东西换得你的信任,比如……”
“……有些人总是特殊的,天生具备一些奇怪的能力,而我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同时……”
“你和克莱恩也应该不是正常人。我熟悉克莱恩,知道他原本还不是拥有超凡的、奇怪的能力的人,而你至少现在拥有那些特殊的能力。”
这……凯奥丝被这些信息惊到了,她站了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匕首。
“克……”呼唤声还没有响起,凯奥丝就主动掐断了它。克莱恩的战斗力远远不及自己,就算有他帮忙也没什么用,反而要担心被他的子弹击中。
这是什么情况……他打开了灵视,而我刚好撞上了他的灵视吗……这种情况怎么这么熟悉……不对!克莱恩的灵感很高,如果阿兹克真的在克莱恩面前使用灵视会被发现!
这意味着两种可能,而两种可能都指向同一个结果。要么阿兹克使用的不是灵视而是其他的非凡能力,要么他的灵视技巧能轻易瞒过克莱恩。
无论什么说,这都不是凯奥丝有自信面对的敌人。
“请放心。”阿兹克的声音温和陈垦,“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真的感到了熟悉——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吗?我真的很希望向某个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