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侯爷哪里肯敢,他千盼万盼就是钟离昕月成为国公夫人,攀上国公府这棵大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徐艺玮拖延呢?
面对钟离侯爷的质问,徐艺玮只平静地说:“我近日就要前往洛郡就任司马一职,在我未取得军功战绩之前,我暂时不考虑成婚的事情。”
男人志在四方,在泰国想着闯出点名堂再成婚的男子大有人在,所以泰国的男子普遍成婚的时间都不早,像徐艺玮这种从小就定下娃娃亲,十五六岁就订婚,二十弱冠就成婚的人反而不多。
钟离侯爷完全不知道徐艺玮堂堂一个国公世子怎么会想到从军呢?只要徐艺玮不出大错,卫国公百年之后他就是世子,荣华富贵、权势声望享之不尽,没事还去折腾个什么劲?
可这些话他又不好直说,只勉强说道:“所谓先成家后立业,就算你现在成婚了也不会影响你建功立业,相反有月儿在内宅替你照看府中事务,你在外头也可以更安心一点,又何必拘泥于这二者的先后顺序呢?”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等徐艺玮在外头闯出名堂回来,那钟离昕月还不得二十好几,人老珠黄了?现在徐艺玮对钟离昕月的感情明显变淡了,如果等个几年,那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钟离侯爷才不要冒这种险,无论如何都想要让对方先和钟离昕月成婚。
徐艺玮这时候却淡淡地说:“我知道女儿家的青春耽误不得,我此去从军归期未定,如果昕月真的等不及的话,她可以自行嫁给他人,我卫国公府断不会因此追究钟离侯府,之前我们给钟离侯府的聘礼也不需要归还了,就当时我的赔礼吧!”
钟离昕月听到徐艺玮来府上,连忙兴冲冲地跑来找她的旭哥哥,没想到一进屋就听到这么晴天霹雳的一番话,整个人都呆愣当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小脸惨白没有血色。
徐艺玮见了,心头有些刺痛,本能想要安慰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妹妹,但很快就收回手,定定站着。
他曾经是如此热烈地爱着钟离昕月,他把她当做掌心的一抹白月光,极尽自己所有的努力想要留住她的纯真,让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可当白月光撕开了那层伪装,露出里头的黑暗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再面对钟离昕月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时,他就忍不住想钟离昕月在对着金二或是其他男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嘴脸?
男人一旦有了怀疑就再难消弭。
他这时候不但没有怜惜的感觉,反而感觉到恶心,甚至后退了一步,不再去看钟离昕月,只神色肃穆地看着钟离侯爷,淡淡地说:“小侄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至于今后昕月是愿意等还是另行他嫁都交由侯爷决定,我卫国公府决无异议。”
说完,他没再看听了这话的两人是怎样一个反应,大步走出了钟离侯府。
当念儿绘声绘色跟钟离嫣讲述这些事的时候,嫣儿忍不住轻轻蹙眉。
念儿见了,连忙开始她抹黑徐艺玮的工程,“主子你看,奴婢就说那卫世子不是个好人,明明之前还对二小姐千依百顺的,这翻脸就不认人,摆明是要抛弃二小姐的意思。
男人啊,真没一个好东西?”
嫣儿正在想别的事,忽然被念儿打断,而且还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不由失笑:“这样啊!那你们五王爷也是男人,这要怎么说?”
念儿破口大骂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骂人把自家王爷也骂了进去,整个人顿时不好了,‘我、我、我’了半天,才勉强说道:“王爷当然是最好的男人,他才不会那么反复无常,他……”
念儿绞尽脑汁地去想赞美的话,把自己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钟离嫣更觉好笑,淡淡地补充道:“他当然不会反复无常,因为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一直都不会变嘛!”
这话绝对是大大的实话。
即便嫣儿自觉自己和泰子炜已经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可是男人对上她的时候也鲜少有笑容,整天板着一张冰山脸,别说‘爱意’了,就是连一点点亲近的感情都看不出来。
也难怪泰子炜这样大力提拔钟离凤泽,给嫣儿造势,愣是没有一个人由此想到这是五王爷看上钟离嫣的缘故。
念儿被嫣儿挤兑得更加急了,想要反驳嫣儿的话,但又实在想不出适合的词,最后只嘟嘴,小声又无奈地说:“总之,王爷就是好!”
嫣儿诧异地扬扬眉,还以为这小丫头看上泰子炜了,就听见念儿接着说道:“和您在一起正合适!”
钟离嫣:……
她也不知道念儿一个十五六岁天真浪漫的小丫头,怎么会多了一个替人做媒的毛病呢?不过这个话题显然不宜谈下去,她无视念儿这话,转而说道:“你别打岔,我刚想的不是这个?”
念儿疑惑地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主子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想的?
嫣儿白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徐艺玮延后婚事的原因是他要去洛郡做司马吗?”
念儿点点头,但干净的眼眸里明显在说:那又如何?
钟离嫣无语的看着念儿,半晌才郁闷地说:“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洛郡是二皇子泰争贤外祖家的地盘吗?”
念儿这时才反应过来,,惊讶地喊道:“您是说,卫国公府投靠了二皇子?!”
钟离嫣摇摇头,念儿又奇怪了,难道不是吗?
嫣儿迟疑地说:“我不确定,但卫国公必然与二皇子有了某种联系。这件事我要泰子炜商讨一下才能确定。”
念儿连忙点头,应道:“您现在要进宫吗?”
嫣儿好笑地拍了拍念儿的头,指着窗外,“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在这个时候进宫,你是怕人不知道我是进宫去做什么的吧?”
念儿这才意识到不妥,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歉意地说:“那要不要奴婢去把言侍卫叫过来?”
钟离嫣觉得这事没有那么急,便说:“还是不必麻烦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亲自跟泰子炜说就好。”
估计那人现在也未必有空呢!
钟离嫣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但她这话听在念儿耳中意味就不一样了。
念儿贼贼地笑了一声,说:“奴婢知道了,奴婢会请人转告王爷您的心意。”
嫣儿满头黑线,心说:你要告诉他什么啊!我的什么心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