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沧澜听后大喜,苦涩的笑容变得明亮几分,兴许是又有些激动,嗓子一痒忍不住咳了起来,王喜顺忙上前给他顺气,陌沧澜顺了气,刚要抬手吩咐什么,却见自己衣袖上带着血迹,明黄色的龙袍那血迹呈喷射状,像冬日里刚刚绽放的点点梅花,虽然不多,却异常显眼。
王喜顺显然也看到了,脸色一白,看着陌沧澜因为咳嗽儿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色,"陛下…"
陌沧澜没等他说完就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眼神不经意间往门外一瞟,王喜顺立即明白了陌沧澜的意思。
"既然一会儿太子要协太子妃来请安,喜顺,更衣吧!"说着袖子一卷遮住上面的血迹,往御书房偏殿而去。
到了偏殿,喜顺亲自伺候陌沧澜换了龙袍,又倒了茶水给他漱口。
"等晚上你亲自去把那衣服烧了。"陌沧澜放下茶盏眼底森然。
"奴才遵命,陛下放心,奴才定然会做的干干净净。"说完眼底的忧色不言而喻。
陌沧澜笑:"你放心,朕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不会立即倒下,总要替尘儿把路扫干净了才有脸面去见音儿啊!"最后一句话已经变成了小声的轻喃。
喜顺自然也听见了他说的最后一句,眼底不由得泛红,这些年陛下没有一日不后悔不自责,要不是有太子,陛下八成早就垮了,贵妃娘娘的死虽然陛下有错,可这么多年来自己看着陛下悲痛伤心,悔不当初,也是十分心疼的。
"喜顺,你跟了朕多少年了?"陌沧澜突然出声。
王公公擦擦眼睛笑道:"从陛下五岁开始到如今已经三十八年了。"
"你家中怎么样?"
喜顺恭顺带着感激的答道:"回皇上,奴才家里一切都好,年前,家中的侄儿也中了秀才。"
喜顺从小进宫伺候陌沧澜,为他挡过剑,试过毒,忠心不二,陌沧澜不忍他无后,就下令把他家中的一位侄儿过继给他,也省着他死后没个香火供奉,又对他家中的亲人略微照拂了一下,也算圆了主仆的情分。
陌沧澜看着偏殿窗外的梧桐树半晌没说话,偏殿里一片沉默,喜顺知道皇上的表情这是又在回忆着什么。
好半晌,陌沧澜又开口,视线仍然没有收回,"喜顺,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朕会下旨赐你配葬之殊。"
喜顺一惊,随即反应过来,惊喜不已,这陪葬和配葬和可是不一样的,前者在皇帝驾崩之时便要自缢陪葬,虽然也是殊荣,但却是残忍的要杀死活人陪葬,这配葬却是待到人自然死亡之后,再埋入皇陵旁边。这可是比陪葬更荣耀千百倍了。
"皇上!"喜顺噗通一声跪下,感激的忍不住泪流满面,连说话都打折颤音儿。
陌沧澜回过头见他这幅样子,嗤笑道:"瞅你这点儿出息!"然后幽幽叹息,"这世上也唯有你和音儿待我是真心的了…"说罢叹了口气。
自己那位父皇之所以细心教导自己,无非是想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要说投入感情也真的是没有多少。母妃?陌沧澜忍不住嗤笑,自己只不过是母妃在后宫争风吃醋,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父母都靠不住,就更被说那些个兄弟了,明枪暗箭,你死我活。这么多年唯有音儿和喜顺这个奴才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可音儿…唉…
陌轻尘和钟离嫣来到御书房时,陌沧澜正批阅奏章,喜顺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掩饰眼底的颜色,陌轻尘也不用人通报,秉着一贯的作风直接就拉着钟离嫣进来了。
看着陌沧澜龙案上的紫檀木盒子,陌轻尘神色微冷,钟离嫣知晓了那盒子里的牌位之后也明白了为何昨日叩拜时陌轻尘竟然没作妖儿的原因。
钟离嫣觉得虽然陌沧澜确实做的不对,还轻尘受了那么多苦,但毕竟还是轻尘的父亲,再说,那桌子上还摆着林音的排位呢!所以拉拉陌轻尘的袖子。
陌轻尘没动。
钟离嫣无奈只能接过王喜顺端来的茶盏,就要给陌沧澜敬茶,身子一弯,胳膊却被身旁面无表情的陌轻尘架住,跪不下去了。钟离嫣只好行了半礼,"父皇请喝茶!"
陌沧澜早就看见陌轻尘的动作,也不恼,抬抬手,让王喜顺把茶端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平身吧!"
钟离嫣这才直起身。
陌沧澜示意喜顺又端来两杯茶,"给你们母妃敬茶!"
陌轻尘用眼神看了一眼那紫檀木盒子,嘴唇抿了抿,终究还是接过茶盏,这一回倒是没有架着,膝盖弯了下去。
"母妃请喝茶!"钟离嫣也恭顺的为那逝去的婆婆敬茶。
王喜顺端过两杯茶放在了林音的排位面前。
"皇后那里,你们就不必再去了。"陌沧澜看着两人开口,虽然他知道陌轻尘本就没有这个打算。"你如今也已经成婚,就不要再四处游荡了,安心呆在樊城,这江山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这些年你云游四处,对政事也不上心思。过几天就来上朝吧!总要知道些,以免以后不好上手处理…"
钟离嫣被陌轻尘拉着出了御书房,陌轻尘脸色有些不好。直到上了马车,才注意到钟离嫣的眉毛轻轻隆起。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陌轻尘脸色一变,仿佛刚才的不愉快都消失到九霄云外了。.
"腰疼…"钟离嫣有些委屈道。其实早上起来腰就酸疼,勉强支持了这一上午,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腰要断了似的。
"好端端的腰疼什么?"
钟离嫣看他呆呆愣愣的,嗔道,"还不是你昨晚折腾的!"说完自己脸红成了苹果。
陌轻尘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了两声,又带着愧疚的用手在钟离嫣腰间轻轻重重的捏着,缓解她的酸痛。
陌轻尘殷勤的伺候,果然舒服不少,钟离嫣眯着眼睛享受着,嘴角微微翘着,像只午后恬足的猫儿一般,要是身后有只尾巴,说不定早就摇起来了。
陌轻尘按着按着就想起了昨晚那心潮澎湃的感受,开始心猿意马,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做什么?"钟离嫣警惕的按住他那作怪的手。
"离儿!"陌轻尘凑近她,轻轻咬了她的耳垂,让钟离嫣心尖儿不由得发颤。"你..好些了没?"慵懒得声音带着黯哑和情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