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夫人都在后院,我领几位过去吧。”那下人弯着腰,在一旁恭声说道。
“有劳了。”泰子炜点头,几人快步向后院走去。
还未入门,便听闻一阵女子细微的啜泣声,听起来很是伤心的样子。
“一定是杨夫人。”钟离嫣断定道。
“老爷,夫人,明公子他们到了。”那下人连忙唤道。
房门被打开,明启山的身影大步走出,看了泰子炜几人一眼,儒雅清俊的面庞上带着丝丝的疲倦之意,抬手请几人进了房中。
“沈兄,你们不该在此时来的。”进了房间,明启山张口就苦笑着说道。
钟离嫣翻了个白眼,懒得同明启山废话,直接带着张天心走进内室去看杨芙伤的怎么样了。
“你和我,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外间里,泰子炜摇摇头,同明启山一同落座,认真的说道。
“沈兄你不是朝堂中人,不应该牵扯进来的。”明启山微微叹气,眸底却是带着几分温暖感激之色。
自从他府中出事后,前来拜访的人,泰子炜是第一个。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几人来了明府,此前又同你频繁往来的,还说什么牵扯不牵扯的。”
泰子炜瞪了明启山一眼,俊脸上神情微微有些严肃和不快了。
“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仗义。”明启山哈哈一笑,脸上的疲倦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夫人怎么会无辜被打?”泰子炜轻哼一声,端起茶盏扫了明启山一眼,严肃问道。
“说起来,这件事完全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在朝堂上树立了几个政敌,芙儿也不会在宴会上被那些贵妇人故意刁难。”
明启山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自责和无奈的苦笑。
“果然是因为你吗?”泰子炜皱眉,他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杨芙也不是第一天来上京城了,做了这么久的明府夫人,至少也学会了不少礼数,懂得什么是合适的言行举止,怎么会犯下被打十个大板的错误?
而是当众被打板子,分明就是在给明启山羞辱看的嘛!
“是啊,我此前得罪了德侯爷手下的一个官员。”明启山苦笑一声,说出了泰子炜熟悉的一个名字。
“德侯爷,听闻他是大皇子一方的人。”泰子炜皱眉说道,知道一位这位侯爷的权势有多重。
“是啊,沈兄说的没错,德侯爷是大皇子一方的人,但即便是德侯爷自身,也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
明启山自嘲一笑,端起茶盏如饮酒一般的饮了下去。
“杨夫人伤势重吗?”
泰子炜沉默片刻,开口道:“我这里有不少上好的金疮药,可以给杨夫人疗伤用。”
“伤势倒是不重,已经让府中医师开过药了。”明启山轻轻摇头,扭头看向内室,眸中带着几分愧疚。
“此事因我而起,我却不能有所作为,实在有愧啊!”明启山收回视线,发出一声感慨。
“德侯爷哪里是你能应对的。”泰子炜却是不认同,神情严肃的道:
“我此来就是担心你书生意气又发作,一时想不开要去同那些大人物硬碰。”
“沈兄多虑了,明某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闷头青一般的书生了。”明启山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
看着眼前放声大笑的明启山,不知为何,泰子炜心底却是微微有些心酸和失落。
“是我对不住芙儿。”
“师妹,明兄也是身不由己。”泰子炜起身,朝着钟离嫣皱眉摇头,示意其不要再讲。
“可是,为了做官,也不能连尊严都不要吧。”钟离嫣气不过,还是低声的嘀咕了一句。
“尊严……”明启山愣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话。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受了些委屈而已。”泰子炜讪笑一声,连忙拉过钟离嫣坐下,给钟离嫣倒了一杯热茶消气。
“钟姐姐,你不要升起了,明哥哥一定不愿意这样的。”张天心乖巧的走上前拉着钟离嫣的手掌,小声的说道。
泰子炜向张天心投去赞赏的目光,眼神示意其多说些好听的,没办法,泰子炜发现张天心这小鬼似乎比自己还会哄钟离嫣开心了。
“明兄,我们去书房说吧。”泰子炜抬头向明启山道。
钟离嫣再次撇嘴,起身道:“你们不用走,我和天心回避就是。”
说罢,钟离嫣拉着张天心,再次回到了内室,陪着杨芙。
“苏姑娘,真是难得。”明启山看着钟离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沉默片刻,失笑着说道。
“我师妹没吃过苦,也没受过委屈,她说的话你无需在意。”泰子炜笑着替钟离嫣解释道。
“还真是羡慕苏姑娘。”明启山低声笑道:“沈兄是一定不会舍得让苏姑娘受委屈的吧。”
“舍不得是一回事,但其实我也让师妹受过好多次伤的。”泰子炜摸了摸下巴,同样有些惭愧的道。
“你还未详细和我讲一讲,你是如何会得罪到德侯爷下面的人的。”泰子炜咧嘴一笑,不再提什么委屈的话题,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明启山思索片刻,条理清晰简洁的向泰子炜介绍了一遍,只是神情中似乎隐隐有些不对,目光也不愿直视泰子炜。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的证据,可以扳倒德侯爷手下的一位得力干将?”泰子炜听罢,微微皱起了眉头。
虽然在明启山的讲述中,除了德侯爷之外其他人的名字都没有具体的称谓,但泰子炜心底还是隐隐的猜测到了些什么。
“是的,德侯爷手底的人都在搜寻他的下落。”明启山点头,视线还是有些不愿同泰子炜对视。
泰子炜直直盯视着明启山,停顿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个手握证据的人,就是你让我医治的汪超吧。”
“我知道,瞒不过沈兄。”明启山抿嘴尴尬的笑了笑,终于抬头看向了泰子炜。
泰子炜俊脸带着几分严肃,神情没有了温和之意,眸色严厉的盯着明启山。
其实泰子炜心底还是带着些怒意的,因为明启山口口声声说不愿意牵扯自己进去,但其实自己一早就已经被拉了进去,而是还是明启山亲手所为!
“府中的医师医术不够高超,我也不尽然信任他们,至于府外的医师,则更加不敢请。”
明启山知晓泰子炜有些动怒,也知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但还是着急的解释道:
“但汪超兄的伤势严重性沈兄你也知道,明某实在是万分着急,又遇到沈兄你入城,万般无奈之下才请求了沈兄来医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