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一脸质疑的大臣询问出声,他对方若林突然的一口咬定很是疑惑。
身为前朝大将军之子,年方不过二十余虽,便仅靠着自己打出来的功绩成为了本朝大将军的泰子炜严将军的为人素来节俭敬业,与那刚刚才在赈灾方面立了一功的郝驸马,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却不想那吏部尚书,竟然直接回过头来给了这位大臣一记欣赏的眼光。
这样的举动,令那位瞬间被其它大人盯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大臣不寒而栗。
“因为那钟离城,根本就不在武灵山上……”
“方大人。”见他的话题一句便牵引到了自己女儿身上,一直不曾开口的钟离世忠皱起眉头:“老夫本不想与大人理论,但听大人所说,此事似是关系到老夫的女儿钟离城,又如何能坐视不管。”
“还请方大人把话说清楚些,老夫的女儿虔心为陛下祈福,不在那武灵山上,又会在哪里?”
似乎是胸有成竹,在下一秒,方若林便回过头去看向钟离世忠,一笑道:“丞相大人不必着急,下官之所以敢直接到御前来告状,想来也不会是空口白谈。大人您殚精竭虑的一直忙于政事,可能有所不知,但,钟离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珍珠,却是在偶然间得知了一些状况。”
“贵妃娘娘临盆在即,皇上宠爱娘娘,为了小皇子着想,近月来频频差人去往各地有灵的庙宇中为皇嗣祈福,不用下官说,这是各位大人众所周知的事。”
“然而,各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的是,因为思念自己的侄女,贵妃娘娘在听闻了丞相千金钟离城小姐独自滞留在武灵山上后,便派了自己的婢女珍珠前去看望……”
“谁曾想那婢子顺利抵达了武灵庙,却没有如愿见着丞相千金……”
“接下来的事,不用下官说,想必诸位大人也明白了。”
就在听了吏部尚书的话后,孤袁帝陷入深思,众大臣们有所疑惑之际,他转头看向了袖中双拳忍不住偷偷紧握的钟离世忠,献媚的笑道:“下官知道,丞相大人您为官清廉,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为先帝与陛下效忠,要说谁有造反之意,都不可能会是大人您,相信您的嫡女一定也是如此,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想必是丞相大人与您的千金,也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蒙骗在鼓里。”
早在当初不是恶意的以此盖过之时,钟离世忠便想过总有一日会露出马脚,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败在了自己的妹妹身上……
这叫此刻左右为难的钟离世忠如何辩解,稍带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位大臣后,他径直低下了头,甚至没有敢去直视孤袁帝的勇气。
“方大人——”一位看不过气氛逐渐僵硬的三品官员上前一步,道:“谋反二字说来容易,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如今,不过是丞相千金并不如丞相大人所说在山上祈福,可能当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大人怎能因此,就一次又一次的惊扰皇上?”
嘁,他道是谁,原来不过一个区区三品的芝麻小官……
在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位正气凛然的官员的袍子后,方若林语气笃定地道:“臣既然会公然向陛下进谏,自然是有着其它证据,”说着他缓步上前:“陛下,这是户部尚书李大人、严南巡抚宋大人,及严州知县海大人,联名弹劾严大将军泰子炜的一书,还请陛下过目。”
在那一纸明黄色的奏折上草草掠过后,孤袁帝便吩咐向了一旁的太监道:“呈上来。”
那太监连忙嗻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到了吏部尚书的跟前,将折子取过后,恭敬地递到孤袁帝的手上。
顺势接过并且打开了折子的孤袁帝,只能看到在那崭新的水纹纸上草草几行,说的是泰子炜在争战期间身为大将军副将却滥用公权,克扣军饷,管理不善导致下属肆意妄为,引起战后镇民的暴动,更有不少无辜的人惨死在士兵手下,耗损大量人力并败坏了朝廷的形象,甚至秘密养兵……将兵权交在这种人的手上,实在是有不妥。
即便是再怎样的不关心朝政朝臣,孤袁帝也心知肚明,那泰子炜都好几年没有再打仗了,手上这一纸所谓罪证,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也被人拿出来开始说事了?
‘啪’地一声,孤袁帝皱眉合上了一纸奏折,直直地看向了吏部尚书。
“这上面不过是弹劾泰子炜随父从军期间失职,可他争战匈奴,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朕都早已经忘记了,为何这些弹劾的官员甘愿做个事后的马后炮,当时又怎么不论?”
“这……”看着高台上满脸怒容的孤袁帝,方若林一脸错愕的语塞住了。
真是没有想到,在那位严易巡抚的后面还有着这样的一层故事……
眼看着自己这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成,反而成了众矢之的,方若林急忙辩解道:“陛下,关于宋大人与先帝的事,臣是真的有所不知,或许、或许……”
“够了!方若林,你也当朕是昏聩无能吗?”
猝不及防的,孤袁帝狠狠拍了一下龙椅,吓得方若林险些直接瘫倒在地。
“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你给朕说清楚,朕手上的这纸奏折,与泰子炜或许连同郝驸马造反一事有何干系?否则,朕绝对会将你打入大牢,严惩不贷。”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噗通一声跪下的方若林急到来不及去抹一脑门的汗,颤颤巍巍的看着孤袁帝道:“臣绝无那戏耍陛下之心啊陛下……臣方才所言句句皆是发自肺腑,可能是有所表达不当,才会令陛下感到臣别有所图,臣实在惶恐万分……”
说着吏部尚书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不敢再胡乱发言了,可是在这紧要关头,却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尚书大人,”那位突兀上前的大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一双眼睛却充满了老成与阴鸷,叫人看了生不出欢喜,如炬的目光紧接着如狼似虎地盯向了方若林,语重心长的讲道:“相信英明神武的陛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尚书大人倘若真的知道什么状况,不妨直接将其说出来,孰是孰非究竟如何,由陛下来判断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