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其实西苑那个妾氏如此的抗拒公主好意,以后应该不会再与公主有什么交集了,便就没再说些什么。
这于娥华来说无比糟心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在她日以继夜,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总算是令昭昭有了一些危机的意识(其实只是害怕外面流言蜚语会攻击到小沉),也少了与另一个妾氏的相处。
很快,宫中便传来了一个令昭昭高兴的消息——
据小德子来报,郝驸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可令娥华无语的是那小德子说了郝驸马即将回来,却也没说究竟是几时回来,恐怕是觉得可能是明天,亦有可能是在今夜,自家的公主,便那么傻乎乎的一直等着。
直到忍受不住的娥华强硬的将她拉进屋内,也不忘侧躺在床榻上遥望着那特意令人不许关的完全的窗户的昭昭,才渐渐入寐。
“咳、咳咳……”可能是不小心受了风寒,第二天的早晨,昭昭便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
却也没有小题大做,只是宣召了太医,喝了几贴中药。
几日的时间下去,她既没感觉病情变好,亦没有再继续恶化,思及从前往日的风寒好像也是这样的,昭昭便不了了之。
昭昭自己是对此无动于衷,娥华却替她心痛。
眼见公主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虚弱,娥华看在眼里,都心知肚明,然而已经打定主意的公主,却还是固执的执意要等。
实在拗不过她的执拗的娥华,只能陪她一起等待着。
又是一个盼不到所想之人归的夜晚,看着自家的傻公主,一肚子怨言的娥华嘴上虽没说什么,心中对那郝驸马的怨气却又更深了几分。
却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夜的工夫而已,昭昭竟就病倒了……
从混沌朦胧中睁开了双眼,却发觉的眼前只有娥华一人。
趁着她靠近过来给自己替换毛巾的工夫,半睁开双目的她,抓住了娥华的手臂。
“夫君…咳咳!夫君他、可有回来过……”
听着昭昭的询问,娥华眼中那浮现了一瞬的因为自家的公主竟醒了过来的惊喜一瞬散去。
看着床榻上气虚虚弱的昭昭,娥华狠狠地皱起眉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您还想着那个负心汉!”
“您病了这么久的时间,娥华也几次三番的差人去通报过了……即使是隔着千山万水,那郝驸马也应该赶回来了,可他呢,却说灾民那边出了点差错,无法撇下他们回来……”
真的是这样吗?
耳畔娥华喋喋不休的抱怨之声,再也传递不到昭昭的耳里。
她本就失魂落魄的神情,稍稍添了几分落寞。
心中却想着,他只不过是为人公正,尽心尽力的在为灾民负责罢了。
随着如此思索,昭昭闭上了双目。
却不想这一闭眼,便是与等待多时的周公会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随着歇脚在房梁上觅食的雀鸟受惊飞散,太监的公鸭嗓,传遍了整个大殿。
龙椅之上的孤袁帝双眼惺忪,依旧是那副未睡醒的模样,扫了一眼下面正襟危坐的各位大臣,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臣,有本启奏!”
突然一位身着锦鸡图案花纹朝服的大臣上前一步,却是吏部尚书方若林。
望着下方走上前来面色凝重的人,孤袁帝微微抬眸,困意也在这一刻收敛了不少。
“爱卿所启何事?”
“臣要所启之事,关乎到塞安公主殿下的安危。”
“塞安?”孤袁帝顿时诧异的出声。
对于这位最疼爱的公主,关于她的事任何事,孤袁帝都不可能镇定自若。
“是,是有关于赛安公主生命安危的大事!”
“近几日来,外传公主偶感风寒从而导致了身体虚弱,然,实则是身中剧毒,且如今已命在旦夕!”
“朕的塞安好好的待在公主府内,怎会中毒?”
“回禀陛下,因事发突然,公主究竟为何会在府中身中剧毒,臣也未能查清,在此向陛下请罪!”
可即使是听了吏部尚书的安慰,孤袁帝焦躁的心情,也没有因此好一点。
他气急到左右看了身旁一眼,见平时一个个机灵得紧的太监们此刻却呆呆的杵在原地,就跟些木桩子似的,不由得怒吼道:“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多派些太医,去救朕的塞安!”
“是,陛下。”
一旁额上早被吓出一排细汗的李公公行了一礼连忙退下。
见此状况,吏部尚书也只能默默退至一旁。
半个时辰之后——
“陛下、陛下——”
一位神色仓皇的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大殿内。
“塞安的状况如何?”孤袁帝立马发问道。
“回、回禀陛下,经过太医们的一番救治,公主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可、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说!”
“刘院判说了,公主经过医治,暂时是无了性命之忧,可遗憾的是毒素早已经深入其中,导致余毒无法清除的塞安公主如今仍在昏迷之中,至于这余毒是否能解清,还需要仔细观察,可若是,若是在明日之前公主还无法醒来……说不定就、就……”
听着底下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说的话,恼怒与担忧一瞬间在孤袁帝的脸上风云变化着。
在十指紧缩后,他狠狠拍向了龙椅:“朕的塞安不可能会出事!”
“是、是……”底下一排胆战心惊的大臣们连忙应和着。
唯有吏部尚书立即上前一步:“有洪福齐天的陛下护佑,相信公主殿下一定不会有事!”
“可陛下,公主如今陷入危难之中,陛下心急如焚,也是理所应当,却不知是何人又出于何种目的,竟然敢公然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谋害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实在是罪大恶极!”
“查,给朕仔细的查!”说着满脸怒容的孤袁帝转头看向身旁的公公:“传令下去,挖地三尺,也一定要给朕追查出此人,将他碎尸万段!”
眼见孤袁帝正在气头上,一群惶恐圣怒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小太监们落荒而逃的四散一空,唯有吏部尚书一人,在原地未曾挪动腿脚分毫。
“还有一事,就连臣也深感奇怪,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身为公主夫婿的郝驸马,好像对此是毫不知情……”
说着,方若林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往大殿之上一位身姿挺拔的翩翩公子处瞥去。
那是众朝臣们已有半月不见,刚从偏远的庆州赈灾回来的郝驸马,郝申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