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背你上去?”
耳畔这声颤抖的声音,令乌金睁开双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他的女人,力气还真是小的简直离谱啊……
但也怪,他之前吃的太多了呢……
努力放柔了表情,想要对她笑笑,却已经没那个力气,乌金只好先将钟离嫣抱上了马,再自己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乌金便一言不发。
僵硬在马背上的钟离嫣亦如坐针毡,以为是他对自己失望了……
可是没过多久,便感受到一股重力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侧头一看,便能看到双目紧闭的乌金,仍不忘紧皱着的眉头。
大约是伤口又裂开了……
看着这样的乌金,钟离嫣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却强忍住悲伤,准备和乌金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前面。
也对,怎么可能让已经虚弱成这样的乌金骑马,可是……
她根本就不会骑马啊。
折腾了好久,她才总算是让马儿跑了起来……
这些马匹的性子野,从之前在乌金身下也不怎么温顺的白马处就能看出来了,钟离嫣却怎么也没想到,它们的脾气能差到这个程度,明明在那帮子杀手的身下还乖乖听话的……
此刻却根本不听从她的指挥,还有些想将他们两个浑身血腥气的讨厌人类甩掉的想法,多亏的背负着乌金重量的钟离嫣一直死死的抓住了它的马鬃,可能是感到吃痛,其实也没余的力气瞎折腾的枣红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路之上,一言未有。
即使已经双目放空的目视前方,眼眶却还是忍不住地开始泛红。
全因明明都已经靠的这么近了,却还需要很仔细,很用心才能捕捉到乌金那时轻时重,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她简直无助的想哭。
只能低下头,紧盯着那双一直摆在那里,紧紧的牵着栓绳的宽大手掌……
“你、你还好吗?”
询问的话颤抖着出口,过了半天,她才听到乌金气若游丝的回应:“好着呢。”
胡说,明明都已经这么虚弱了……
不觉攥紧了手下的一角衣袂,钟离嫣暗生闷气的垂下眸。
‘啪’地一声响,是不知怎么的既心血来潮的她转过身,在眼睛尚未睁开的他额间赏了一个爆栗。
那巨大的力道,成功疼的乌金龇牙咧嘴的。
“呵呵……”看着他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哪里还有半点先前虚弱的样子,钟离嫣忍不住的破涕一笑,看的睁开眼睛的乌金,也忍不住的笑了。
笑着笑着,钟离嫣的心脏就是一抽。
唯有走在前头的一人,戴着遮住半张上脸的金色面具,使人看不清他真正的神情容貌。
‘啪’地一声响,正是那位走在前头身着一袭雪白狐裘的男子,只手折下了不堪重负的枝头一支含苞待放的白梅,放在鼻下轻轻一嗅,朦胧的月色下,温润玉如的侧颜仿若神仙仙君。
却在幽暗的环境下,令气氛更显诡异。
折了一支雪梅,看似心情极好的他不言不语,自顾自的朝前走去,身后的一群也赶紧跟上。
终于,在一个险些快被风雪埋没的凉亭处,他停下了脚步,抖了抖肩上快要一层厚的雪,回首看向他们。
只一瞥,那眼中的锋芒便暴露了他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温和。
“不是已经吩咐过,不必再去追逐那人。是何人如此大胆,视我的命令于不顾,擅自派人去惹是生非?”
只这一言,便令得其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觑,更是有一人在这之后,突然的跪下。
“主人,是兰薰……兰薰擅自行动的,还望主人开恩……”
从匍匐在地上微微颤抖的人儿口中道出的话,轻轻传入她身前那位身着狐裘的白衣男子耳中。
那暴露在金色面具下半张清秀的脸面无表情,是在对她的请罪不置可否。
可微微挑起的眉头,却像是欣赏着她这份敢于承认的勇气一般。
“兰薰记得,”她艰难地开口道,“主人曾经说过,那人对我们有大用……”
说到这里,那位名叫兰薰的艳丽女子,神情突然放柔了下去。
“兰薰还记得,自十四岁被主人救起,便被一直承蒙主人救赎,兰薰对主人一直感恩戴德,一刻不忘主人的恩德……所以抓住她,为了主人的大业,兰薰势在必得……”
“可结果呢,抓住了么。”
说着,面具男子的嘴角轻轻勾起,形成一道轻嘲的弧度。
很明显对兰薰的苦情戏,并没有什么动容。
“眼看就要抓住了,可谁曾想突然闯出了一伙来历不明的人……那些雇来的突厥杀手竟然临阵改意,胆小如鼠不敢为主人办事,便、便……”
接下来的事,不用兰薰再说,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看着说到一半便自行噤声的兰薰,在场的众人心底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呵,也算是一个老人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如此草率的去执行呢……真不愧是兰薰。
与在场的众人一样,面具男子沉默无声。
很清楚明白的知道,平静才是他发火前的表现,兰薰的眼中顿时染上了几分惶恐,却强自坚定道:“但兰薰及时的亡羊补牢,后续用重金雇请了几只专业的突厥杀手,只要继续行动下去,一定会为主人达成夙愿,也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说着说着,兰薰的脸上浮现了自信的笑容。
是的,只要像那个人说的那样……自己一定会为主人立功的!
深藏在兰薰眼底的温柔,没被她对面的面具男子发觉,表面的急功近利,倒是落入了众人眼底。
“所以,这就成了你,擅自违背我命令的理由。”
望着面具男子愈显冰冷的脸,兰薰愣了神。
能听出掩藏在那之下的山雨欲来,跪坐在地的她,慌忙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兰薰也不想行事如此草率的,可,可是在行动的前夕,有人唆使我……”
“兰薰。”然而,匍匐在地颤抖不已的兰薰话还未说完,站在一旁被她偷瞄着的人,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兰薰,我自幼追随主人,经历要比你丰富的多,看在我们昔日姊妹一场的情份上,在这里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即使你极力狡辩,也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只会死的更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