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秋如彻底发怒之前,霄渊松开了她,目光落在她瞪着他的目光,终于感觉到了一股快意,“就算不愿和本宫在一起,也不要忘了本宫。”
说完,最后看了宫秋如一眼,在血咒的毒彻底侵蚀他的理智前,就要跳下去。
宫秋如一怔,明白了他的意图,胸口里突然就涌上一股气氛,她恨不得亲自把他踹下去,可伸出去的手却是拉住了他的手臂,低吼道:“霄渊,你是疯了吗?”
“放……手……”
霄渊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带着一种隐忍。
“放手?”宫秋如反而抓得更紧,“让你就这样跳下去吗?你忘了下面还有无数的狼?你这样跳下去就不怕尸骨无存?”她并没有忘记他毒发时没有内力的事情,上一次是他们拼尽了全力才杀了那些狼,可如果再来多一些,他要怎么办?怎么活着逃出来?
“没事儿……你从山上下去,让左右护法带人下去把本宫带上来。”
宫秋如瞪了他一眼,“这里可比祁连山高多了,摔不死你!”
“本宫若是死了,你……会伤心吗?”
“不会!”
“是吗?”
霄渊黯然地垂下眼,露在面具外的薄唇紧紧抿着,因为隐忍浑身都发僵,宫秋如拽着他的手臂,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眸仁忍不住一缩,还是有些心软。叹息一声,声音很轻的应了声。
虽然轻,霄渊还是听到了。
突然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她,哪里还有半分的落寞,宫秋如一怔,随即恼怒起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
“可你还是说出了本宫想说的话。”
他眼底的光变的柔软,这样就行了,至少这几日的努力还是有回报的。
至少,她的心里也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听话,放手吧……”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情绪的躁动,如果真的等血咒的毒全部爆发出来,他真的会怕自己伤了她。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一点都不想看到。
宫秋如怔怔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终究是无奈了,一点点用力的收回手,倒退着,把人扯了回来,力道太重,差点直接把霄渊甩到一边去,他眨了眨眼,眼底有些戏虐,却也隐隐透着无奈,“你会后悔的……”
宫秋如垂着眼,走过去,脸色却是发狠,“让你咬就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霄渊盯着她,眼神暗了下来,隐隐透着一种莫名的复杂情绪,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体内流动的血毒,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猩红着眼睛看着,看着她慢慢走近,却是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撩起手腕,划了一道口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动作太快,霄渊完全没有察觉到,等反应过来时,眸色一沉,可同时,他也清楚的看到了那血,血腥味扑到他的鼻息间,体内的血咒突然就躁动了起来,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狠狠闭上眼,却只觉得心里一片荒芜。
他不想伤她……
即使心里一直在叫喧着,可他除了拼命的抵抗,也拒绝她的靠近。
只是理智却还是在她的手腕递上来的同时崩溃。
他猛地抬起头,眼底攒动着兽光,手却是按住了她的伤口,另一只手却是伸手一拉,封住了她的唇,借以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恢复理智,只是当唇贴上她的,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比先前更加蹦跶,猛地直起身,突然转身就朝着山下飞掠而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秋如眉头锁着,低头看着自己被止住的伤口,许久,才慢慢抬起头,眼底空茫一片……
宫秋如很快就沿着山路回去了,只要不是再次去深渊,他应该会没事的。
至少,这么多年了,他不也克服了过来。
她的动作不快,甚至在考虑到底是直接回寝宫还是回京中,这已经是第七日的夜晚,只要天亮,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只是她刚走到一半,突然就有人赶了上来,宫秋如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右护法,她一怔。右护法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狂喜,赶了上去,却在宫秋如身前两步处,硬生生跪了下来。
“咣当”一声,宫秋如能清楚的听到那种骨头撞地的声响。
她眉头一拧:“你这是做什么?”
“归姑娘,”右护法低着头,表情带了一种决然:“请你帮帮楼主!”
“嗯?”
宫秋如脸色一变,难道是他回去之后出了什么事?
“他怎么了?”
“楼主的药……上一次就没有了。”
“什么意思?”
什么药?压制蛊毒的药?
“楼主每次毒发都是靠公子配的药来抵抗的,而楼主不愿意喝人血缓解那种痛苦,所以每到月圆之夜都会死死克制住,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药已经吃完了,上一次就是因为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楼主怕公子担心,就没有告诉他,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那……会怎么样?”
“属下……也不知。”右护法的手一直垂着。
“可你找我,又能怎样?”
右护法听着这毫无起伏的声音,按在地上的手慢慢紧了紧,“姑娘是不同的。”
“哦?”
宫秋如慢慢抬起头,目光怔怔的,“我又有什么不同的?既然人血能缓解,那就给他准备人血,你来找我,我也只是能充当这样的角色而已。”今日已经是有两个人告诉她,她是不同的。
“归姑娘……是唯一能拯救楼主的人。”
“哦?”
右护法头垂得更低,半睁着的眼睛里有着决绝,“并不是从身体流出来的血对楼主都是有效的,只有楼主亲自从血管里喝到的活血才会有用,而楼主接触到那些人,他们都会死。可,除了一个人不会……”
宫秋如眼神一动,“我?”
“是。公子曾经和属下说过,这世间能够真正除去楼主身上的血咒的,只有需要一副药引。”
“而这个药引,就是我。”
宫秋如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右护法,把他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她说的是肯定句,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公子是谁,可既然能配置出血咒的解药,看来医术不会低,就是不知道和恨水相比,谁的能力更强一些,不过恨水现在不在京中,倒是没用。
“归姑娘?”
右护法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要彻底解了他身上的血咒,要怎么做?”
“换、换血。”
宫秋如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会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