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山洞，沿着山路而下，陈一刀来到武当山下的龙石乡集镇上。

初秋的黄昏，几乎没有太阳了，天灰蒙蒙的，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味道，好像树林里长的野山菌般的味道。

街上婀娜多姿的走过几位美女，穿着时髦的貂皮大衣，暗红色的绒毛像蒲公英在跳跃，真美。另一个女人挎着深暗色的名牌包包，那贵气的绒毛随着腋下的皮包珍贵的让人眼睛刺痛。

陈一刀真想多看几眼，但怕灼疼了双眼，只好低头匆匆走过，一阵阵刺鼻的香水味侵润在了喉结。

一个小女孩跪在商铺门前马路边上，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花布棉袄衫，头上扎着一个小马尾辫，几缕没有扎上的发丝散落而下耳际旁，黄蜡蜡的脸颊上一双纤细的细眼呆滞无神的注视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她的面前放着一个木牌做的小导报，写着一些歪歪倒倒的字迹，大致意思是父母离异，母亲远走高飞，父亲吸毒偷窃被关进劳改所，目前跟着70多的老奶奶相依为命，但是最近奶奶生病了，不能起床，希望善心人捐助点钱帮助生活和看病。

这个小小的山镇里，周围到处是小店铺，汽车喇叭嘟嘟响鸣，男男女女急促的脚步从小女孩身边走过，但是没有人理会这个孤独惘然的小女孩。

“阿姨，给点钱救救急，好吗？”小女孩身边飘过一位穿着皮草的优雅女子，尖尖的细高跟鞋在小女孩面前晃悠，优雅女人从包里抽出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出来在小女孩脸颊佛动，“我可以给你这张钞票，但你必须叫我一声妈妈。”也许这个女子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力，也许是故意调侃，也许一声妈妈的呼唤含义对于她很特别，大家都以为这位小女孩会口齿清新的一声母亲呼唤赢回来那百元钞票。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凝固在这瞬间的节拍上，这位小女孩始终没有唤出那声妈妈的字眼。

优雅女人失望的收回扬起手中的钞票，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孩子，你咋那么傻呀？”邻座的老奶奶搓着小女孩额头数落起来。

小女孩紧抿着双唇，低头不语。

“你跪了几天都没有挣到一百元呀，你不是为了钱吗？”旁人也对她数落不停。

“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她不是我的妈妈！”终于小女孩的喉结从嘴唇里吐出了这几个字眼。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汽车喇叭依旧响个不停，小女孩依旧跪在原地乞讨，偶尔有人丢弃一些散落的零碎钞，深冬的寒风吹拂的脸颊冰凉凉的，小女孩跪在那像朵深秋野菊花，在寒风中似乎离尘世间飘远而去。

“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她不是我的妈妈！”那句可用一百元换取的妈妈两个字却如此艰难，让陈一刀心头一震，眼睛立刻湿润了。

他立即从口袋里掏出500元，放在小女孩面前的破碗里，转身准备离去。

走了几步，陈一刀隐约感觉后面有人拉他的衣服，回头一看，看见那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花布棉袄衫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他，黄蜡蜡的脸上满是感激的泪水。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小女孩五官长得很精致。

这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哥哥，帮我带奶奶看病，我一个人背不动，好吗？”

“你爸爸妈妈呢？”陈一刀感觉有点奇怪，“难道他们不管你奶奶吗？”

小女孩不说话，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牌子，小声的哭泣着说，“大哥，我叫小雪，今年11岁了，爸爸进监狱了，妈妈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奶奶病的厉害，起不了床了！”

“那你带我去看看，大哥是医生，也许能帮上忙！”陈一刀要小雪在前面带路。

小雪在前面带路，穿过街道，在灰尘飘扬的农村小路上七弯八拐，半个小时后，来到一个小屋前。

这是乡下一间很简陋的砖瓦房，开门进去，陈一刀发现，除了屋顶上一个昏黄的小灯泡，家中再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