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榆嘴角浅浅弯起一抹弧度,没有出声。
而这边,袁水卿从大堂里出来后,也没有去她的院子收拾东西,直接朝大门走去。
“你这是要准备去哪?”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袁水卿脚下一顿。
他怎么跟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离开镇国公府,还能去哪?”
袁水卿回过头,看着眼前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一样的男人,怒气便没了一半:“我可以找间客栈住下。”
穆和棋走前,“你一个女儿家,这么晚去住客栈怕是不安全,还是先过了今晚再说如何?”
他的声音温和,让人永远跟他生不起气来。
袁水卿想了想,自己现在不能用法术,要是真的遇到什么问题,还真的不一定能解决。
可只要一想到刚才那大夫人一张高傲欠揍的脸,心中那口就咽不下去。
穆和棋看她神情,便猜到她如何作想,温声道:“我母亲你无须跟她计较,我自会跟她说清楚的。”
“我只是一个孤女,世子又何须多我那么好呢?”
从自己来到这镇国公府就他一直在帮自己,自己自认为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外貌才华家世,自己样样都比不过旁人。
穆和棋平和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卿儿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自是有和旁人不同的地方。”
“现在夜寒,我送你回安苑。”
袁水卿愣了半秒,看着他清隽的背影,叹了口气,无奈的跟上去。
他何须如此,他明明知道这相处数月来,自己会拒绝别人,但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话。
……
这一日,何以倾坐在去宫中的马车上,马车四周铺着羊毛,还烧着炭火,还有一股茶溢出来的清香。
对面的男人,一身墨色锦袍束着玉冠,棱角分明的俊脸,正专注玉案桌上的动作,举止优雅慢条斯理一步步泡着手中的清茶。
这和第一次见他,他也是在马车亲自为自己泡茶。
眨了眨眼睛,软声道:“殿下……”
宗和谨动作未停,淡淡应了一声。
“数月前妾和你在马车上,第一次见面,你便泡了一壶好茶,你当时是如何作想的?”
宗和谨从壶中倒出一杯清茶,放在何以倾面前,“尝尝这次和上次有何区别?”
何以倾尝了一口,就尝一股很清很淡的茶香,要说和那次相比,自己还真的尝不出来。
那时候自己只顾着紧张,谁会在意那茶是什么味道。咂了咂嘴,梗着脖子很中肯的点头:“都是好茶。”
宗和谨看她样子只觉得好笑,明明不会品茶,却还装作一副我知道的样子,戏谑看着她:“蔻蔻可知这是何茶?”
何以倾头皮发麻,他怎么还纠结在这茶上面?!星眸动了动,很快转移话题道:“殿下当时在桃花林见到妾第一眼是何感觉?”
第一眼……
宗和谨腹指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暗眸微沉,那时人群中看到坐在马车上的第一眼,自己便想把她占为己有。
桃花林中,自己也是故意把人引到她旁边,故意抱着她不松手。再到后面在齐家军营中,自己也一早就知道她在那里,故意把她带到竹屋中。
抬眸看向她的肚子,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当初一步步精心算计,把她圈在身边,让她怀上自己的骨肉,这是自己做的最对的一次算计。
“殿下……”何以倾见他盯着自己,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还有那嘴角的笑容,不由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就好像自己是他猎物一样,下一秒就会把自己整个吞下腹的感觉。
“过来。”
男人的声音微微沙哑,何以倾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害怕的咽了一口水,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
空气骤然间紧张了几分。
她居然敢躲自己,宗和谨猛地起身,一手捏起她的下颌,压了下去,唇齿相缠。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的狄武汗颜,殿下对孕妇都不放过,真是‘令人发指’!
良久之后,何以倾扭着性子,不想看他,明明等下进宫参加宫宴,他还这样,让别人看见怎么想!
宗和谨帮坐在膝上的人,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头发,在看她已经红肿的嘴唇,还有衣袖领下的痕迹,心情十分愉悦的勾了勾嘴角。
这次宫宴,是在皇后的凤仪宫举办,皇后虽多年不受宠,也不理后宫事务,但正宫的名分和她身后娘家势力还在,这次又是元德帝授意的,各各宗室的夫人和公侯都来了。
两人进来时,已经有不少人都在,看到上首的文妃和汐贵妃,一一行礼请安。
宗和谨便携何以倾落座。
“文妃妹妹好福气啊,侧妃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再过三四格月怕是要生了吧!本宫在这恭喜文妃妹妹了。”汐贵妃娓娓笑道:“到时不知哪家世家姑娘,入贤王府正院,到时有个白捡的孩子叫唤。”
文妃哪里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温婉的笑道:“姐姐说笑了,翼王下才是好福气!”
他儿子和那太监的事,现在宫中的人还津津乐道。
汐贵妃交好的面容,瞬间有些阴沉,要不是她儿子算计煜儿,煜儿现在还躺在床,这笔账有让她还了一天。
看到站在她旁边的荣玉衣,嘴角慢慢勾起,不用等日后,今日便让她儿子还煜儿的账。
元德帝携着皇后一起来,众人行礼过后,说了几句吉祥话便一一落座。
吃吃喝喝,你一言我一言,时间也过去了一大半。
何以倾看着是坐着,实则是正整个人都靠在宗和谨身上,因为月份越来越大,坐久了腰有些受不了。
悄悄捏了一下宗和谨的硬邦邦的腰,软糯糯的说道:“殿下,这宫宴何时结束?”
宗和谨摸了摸她披在肩上的长发:“怕是还有一会儿,你要是受不住,本殿带你先走。”
这宫宴上,皇帝都没走,底下的人怎么敢走?这点规矩自己还是知道的。
打了一个小哈欠,揉了揉眼:“无事,妾只是有些发困了。”
宗和谨看她这个样子,哪里舍得她受累,直接拉着她起来。(未完待续)